卻不想,這個時候,一把寒光閃閃的冷劍,又自紅顏錦下發(fā)出,橫著削向她雙腿。
她當(dāng)即怒不可遏。
這小賤人真是一點都不消停。
運足內(nèi)力,她輕而易舉將那軟劍踢飛,并迅速下墜,打算直接了結(jié)了她。
云頊?zhǔn)芩恼,即便不死,重傷之下也難以再戰(zhàn),方夜孤還有一段距離,只要能殺了這小賤人,她不是沒有逃脫的機會。
至于報仇,來日方長。
蘇傾暖冷冷一笑,不僅沒有逃命,反而又義無反顧撲向她雙足。
云頊生死未知,她便是拼了這條命,也要將她留在這里。
這一下,倒是讓初凌渺懵了一下。
但隨即,她便笑了。
主動尋死好啊,看她不踹她個稀巴爛。
眼見她越來越近,她當(dāng)即摜腿而出,可不知怎的,腳腕卻驀地麻了一下。
她心中一凜,陡然想起一件讓她忽略的事。
就是這猶豫的一瞬間,輕微的麻木便變成了尖銳的疼痛。
兩柄鋒利的柳葉飛刀,割破了裙擺,明晃晃鑲嵌在了她的腳踝處。
該死。
她怎么忘了,這小賤人不必同她接觸,便能用暗器傷她。
之所以靠這么近,完全是為了萬無一失。
真氣一泄,初凌渺不受控制的跌落在地。
可這樣還沒完,落地的瞬間,她雙眼忽地一痛一黑,就什么也看不見了。
“蘇傾暖——”
她咬碎銀牙,每一個字都透出極致的恨意與殺氣。
忽地仰天一聲長嘯,初凌渺失控的振開雙臂,磅礴的內(nèi)力立刻源源不斷的爆發(fā)在空氣中,并以她為中心,勢不可擋的向四下擴散開來。
空氣扭曲,一瞬間,飛沙走石,驚天動地。
蘇傾暖只覺一股巨浪襲來,尚沒來得及躲避,就被狠狠撞飛。
落地的瞬間,她只覺五臟六腑都似乎移了位,疼的幾乎爬不起來。
初凌渺,真不是一般的強。
“暖兒!”
云頊捂著胸口,掙扎著過來將她扶起,心疼的眼睛都紅了,“怎么樣?”
“無礙!”
蘇傾暖虛弱的搖頭,原本明亮的雙眸因為疼痛而流出了眼淚。
可她還是忍著痛,手忙腳亂的解開他的束袖,搭在了他的脈上.......
好一會兒,她才放心的揚起唇角,近似呢喃,“阿頊,我們贏了!
還好,還好那四掌只是初凌渺倉促之下發(fā)出來的,威力并不算大。
他的內(nèi)傷很重,但她有把握治好他。
天邊漸漸泛出魚肚白,初凌渺卻似瘋了一般,還在不住發(fā)狂。
她的眼睛被蘇傾暖射瞎,什么也看不見,雙足腳筋更被削斷,失去了行走的能力。
除去背后那一劍,她左臂廢了,右臂肩甲因著被云頊打了一拳,又酸又麻,幾乎抬不起來。
她忍著疼痛,強行捏緊右拳,哈哈大笑,“都放馬過來吧,老娘今日就好好陪你們玩玩。”
既然早晚都是一死,那不如,就拉這幾人墊背好了。
她初凌渺活不了,他們也必須死。
因為看不見,她只能胡亂的發(fā)掌四處亂打。
強大的內(nèi)力,幾乎摧毀一切。
塵土飛揚,碎石亂撞,遮天蔽日。
不遠(yuǎn)處幾株大樹受到巨力沖撞,齊根折斷。
幾人閃避不及,再次被掀翻在地。
失去理智的初凌渺,似乎更加難以對付。
因為,她已毫無顧忌。
這一刻,蘇傾暖和云頊都隱隱有些后怕。
幸虧他們將決戰(zhàn)的地點選在了人跡罕見的山里。
否則,若是在城內(nèi),只怕半個京城的人都要遭殃。
而這也預(yù)示著,剩下的敵人,將愈發(fā)棘手。
最后,傷勢最輕的方夜孤還是用了兩刻鐘的功夫,才將處于瘋狂狀態(tài)之下的初凌渺徹底擊敗。
她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那雙素來魅惑眾人的眼眸,已完全灰暗下來,鮮血模糊了整個眼眶,看起來有些猙獰。
可她的臉還是精準(zhǔn)朝向云頊的方向,冷冷嘲諷,“你們以為這樣就贏了?”
“云頊,想知道你母后是怎么死的嗎?”
她說話斷斷續(xù)續(xù),聲音也虛弱,透著油盡燈枯之感。
可偏偏,蘇傾暖卻驚出一身冷汗,“你想說什么?”
她扮作常嬤嬤,在方姨和云頊身邊潛伏了太久,也得了他們太多的信任。
是以,在那段時間里,她完全可以做任何事情,完全可以用任何殘忍的法子殺害方姨。
初凌渺低笑,“小賤人,你忘了,本座最擅長什么?”
殺一個重要的人,不,應(yīng)該說兩個,甚至是更多的人,她當(dāng)然要用自己最擅長的法子。
要讓他們,永生永世都活在痛苦之中。
蘇傾暖先是一愣,繼而想到一個可能,頓覺五雷轟頂,失措的后退一步。
是,是她想的那樣嗎?
云頊適時扶助了她,“暖兒,別被她牽制心神!
經(jīng)過這么多年,他已能平靜的接受母后薨逝的真相。
“你料不到吧!”
初凌渺輕輕笑了出來,“那可是本座最寵幸的一只蠱蟲,它已經(jīng)與本座融為一體了呢!
方氏,她不是世界上最尊貴的女人嗎?
那就活該享受世界上最厲害的蠱毒。
只要她一死,天下再無人能解。
聽到這兒,蘇傾暖恍然明白什么,當(dāng)即便要上前封住她的心脈。
可沒曾想,明明已經(jīng)全身破碎的初凌渺,卻忽然爆發(fā)出驚人的力量,驀地彈起身便向蘇傾暖抱了過來,“哈哈哈,小賤人,你還是陪我一起死吧!”
云頊早有防備,當(dāng)即將蘇傾暖扯到自己懷里,然后一腳踢向初凌渺,將她狠狠踹了出去。
“不要——”
蘇傾暖失聲驚呼,連忙掙脫云頊,飛身掠過去。
下一瞬,她呆若木雞。
云頊?zhǔn)芰藗,這一腳的力度并不致命。
可初凌渺還是氣絕身亡了。
她拼了全身力氣,借著云頊將她踢飛,震斷了自己全身經(jīng)脈。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拋開敵我的關(guān)系,蘇傾暖是該佩服她的。
可此時此刻,她只剩下了驚慌。
她不能死.........
“我們走吧!”
方夜孤看著地上死的透透的初凌渺,沉沉嘆了口氣,然后收起劍,主動將尸體拎了起來。
今夜的事不能泄露,尸體自然要處理干凈。
五個人中,他受傷最輕,這活只能他干。
云頊牽起蘇傾暖,柔聲寬慰,“別亂想,暖兒!
雖然一開始打算留活口,但她既死了,也就死了。
蘇傾暖有些消沉,“也只能這樣了!
她心里暗暗祈禱,希望事情不要太糟糕。
幾人離開后,空曠的山間再次寂靜了下來,唯有幾聲寒鴉的鳴叫,劃破夜空。
山頂上,一道幾乎與周遭昏暗融為一體的身影,極輕的發(fā)出一聲輕笑,“云頊,不過爾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