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知,這情意能維持到幾時。
蘇文淵連忙保證,“我不會讓她等太久的,只待我——”
“那瑞王殿下就確定,這其中就不會出現(xiàn)什么變故嗎?”
女子不客氣打斷,“更何況,承諾是最不值錢的!
他若真有心,就該在表妹及笄之時,風(fēng)風(fēng)光光前來提親。
在此之前,一切都不做數(shù)。
蘇文淵此刻心煩意亂,哪里聽得懂她的暗里的意思?
沉默良久之后,他最終落寞的垂下眸子,“我知道了,多謝!”
此時此刻,他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
黛兒這是要同他一刀兩斷了。
那女子見狀,也沒再說什么,轉(zhuǎn)身上馬離開。
若他就這么輕易放棄,那就不值得托付,也沒什么可惜的。
蘇文淵定定站了一會兒,轉(zhuǎn)身失魂落魄的回到亭子里。
瞧他這模樣,蘇傾暖多少有些不忍。
“淵兒——”
“姐姐!”
蘇文淵忽然上前一步,輕輕抱了抱她。
聲音有些低沉,也有些悶,“姐姐,保重!”
他的選擇,姐姐該當(dāng)明白。
不知不覺中,少年的個頭已超出了她許多。
如今同他說話,她已需要仰視。
“淵兒,回江夏之后,萬事不可強(qiáng)撐,若有什么艱難之處,就找皇兄!
他在江夏根基尚淺,想要在短時間內(nèi)培植自己的勢力,談何容易?
蘇文淵乖巧點頭,“姐姐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
他鼻子發(fā)酸,還想說什么,可最終,也只是看向云頊,“姐夫,我把姐姐交給你了!
“記住,不要讓她受委屈!
人心易變,他要讓云頊知道,不論他在哪里,都是姐姐最堅實的后盾。
“放心吧!”
云頊拍了拍他的肩膀,“保護(hù)好自己,不要讓你姐姐擔(dān)心!
朱雀堂在江夏經(jīng)營多年,雖然為了計劃,他收縮玲瓏閣力量,將上官興調(diào)回了大楚。
可江夏布下的那些暗樁和據(jù)點,以及一部分人馬,他都留給了淵兒。
待他回到江夏,自會有人同他聯(lián)系。
蘇文淵嗯了一聲,又不舍得望了望城門方向,眼眶微紅。
雖然遺憾,但對于自己的選擇,他并不后悔。
更何況,他不是輕言放棄的人。
只要她還沒出嫁,他就還有機(jī)會。
蘇傾暖瞧不下去,踮起腳尖自他耳邊小聲提點了幾句。
黛兒暗示都那么明顯了,這呆瓜竟還沒聽懂?
他歸期不定,人家怎好無休止的等他下去?
但只要他能趕上她及笄,他們之間未必沒有可能。
蘇文淵先是一愣,繼而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家姐姐。
“真的?”
黛兒是這個意思?
蘇傾暖眸光含笑,“去吧!”
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像雄鷹一般展翅翱翔吧!
這一刻,她徹底想通。
男兒志在四方,作為姐姐,她自會全心全意支持他。
幾乎是一瞬間,蘇文淵眉眼間的愁緒一掃而空,喜笑顏開。
“知道了,姐姐!
待再次回來,他一定會成為姐姐最大的依靠,也絕不會再放開黛兒的手。
……
塵土飛揚,一行人順著寬闊的大道,策馬而去。
為首的少年鮮衣怒馬,意氣風(fēng)發(fā)。
看著他漸漸消失在視野之中,蘇傾暖欣慰之余,又免不了擔(dān)憂。
多事之秋,她將皇兄的隱衛(wèi)大部分都給了他,自己只留了三十人。
有紅顏門在手,她也用不著這么多屬下。
而那些不愿留在大楚的護(hù)衛(wèi)和陪嫁宮女,她也一并讓他帶回去了。
至于他會將他們送回京城,還是帶到景州,權(quán)由他自行做主。
當(dāng)然,怕他拒絕,隱衛(wèi)目前只是在暗中跟著,待回到江夏,再向他復(fù)命。
“走吧!”
云頊牽起她的手,走向馬車,“可要去一趟寧國府?”
蘇傾暖只猶豫一瞬,就淡淡搖頭,“不了。”
這個時候,她若去的勤了,反而會被對方懷疑。
倒不如,將計就計,刻意疏遠(yuǎn),制造出隔閡的假象。
如此,寧國府眾人才會暫時安全。
“阿頊,于府究竟出了什么事?”
之前怕淵兒擔(dān)心,她忍住沒問。
云頊眉眼間浮起幾分沉色,“昨兒個夜里,于韶的父親忽然發(fā)瘋,刺傷了在府內(nèi)做客的于元洲,于老將軍氣急攻心,也跟著吐了血!
事情發(fā)生之后,于韶的繼母原本想誆騙于韶回去,讓他替父頂罪,沒想到于韶帶著不少官兵回了府。
有了這么多目擊證人,她的奸計自然沒能得逞。
蘇傾暖一驚,“那于老將軍和于伯父的身體要不要緊?”
怪不得,怪不得黛兒沒有來。
祖父和父親同時受了傷,她作為女兒和孫女,自然不能離開。
這個時候還能讓人傳話,可見淵兒在她心里,有多重要。
云頊聽明白了她的意思,柔聲解釋,“已經(jīng)脫離危險,不必?fù)?dān)心!
若是需要她出手相救,于黛兒早就開口了。
“而且昨夜出事的不止于府,朝內(nèi)許多官員的府邸,都發(fā)生了內(nèi)亂,嚴(yán)重程度不等!
且這些官員,大部分都是反對陳忠良專權(quán)的。
“你的意思是——”
蘇傾暖神情凝重,“這就是初凌緲的全部計劃?”
在一夜之間,同時制造出這么多亂子,大概率是初凌緲開始行動了。
那可都是防衛(wèi)森嚴(yán)的深宅大院,足以震動整個京城。
“不止!”
云頊?zhǔn)疽馇嘈炔灰貙m,“今日早朝,陳仲良以興利除弊為由,上奏二十余條改善措施,建議變革祖宗法度!
“而父皇,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