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日問過云頊后,她隨即便也想了起來。
印象中,的確有這么一個人,在身形上比其他宮女要高大許多,年齡和身份上也符合。
只是,時間對不上。
畢竟自己六年前出宮時,她還活的好好的。
所以,之前她壓根沒往她身上想。
可云頊的猜測,卻讓她忍不住也懷疑起來。
如果,真的是她......
寧老太君松口氣,“那就好!”
關(guān)于宮內(nèi)的事,她不便提及過多,只能點到即止。
暖兒既過得好,她也放心了,便沒再這個話題上繼續(xù)下去,轉(zhuǎn)而又問起了去江夏一路上的所見所聞。
其實那些事,她已自寒兒嘴里大致了解了一些。
但她還是想聽暖兒再同她說一遍。
蘇傾暖當即撿了一些高興的事,同她講了起來。
當然,驚險的一點兒沒提。
其他人也時不時插一兩句嘴,屋內(nèi)充滿了歡聲笑語。
輕松祥和。
眼見蘇傾暖在寧老太君面前一副小女孩的模樣,完全沒有太子妃的架子,一名五十多歲的媽媽也笑著活躍氣氛。
“太子妃是有福氣的人兒,可笑那林府有眼不識金鑲玉,白白錯過了這場潑天富貴!
此言一出,原本溫馨熱鬧的場面,霎時安靜了下來。
落針可聞。
那媽媽卻猶不知,還在自顧自說道,“太子妃還不知道吧,如今那林府的人,過的可是一個比一個慘,真真是活該。”
寧老太君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不會說話就別說,太子妃是自江夏嫁過來的公主,同林府有什么關(guān)系?”
暖兒在林府長大不假,但自從她認了親后,就再沒有人在她面前提及林府的過往了。
畢竟聯(lián)姻事關(guān)兩國關(guān)系,誰會這么不識趣?
再者,林府待她也并不好,今日又是回門大喜的日子,好端端的,提這些做什么?
在場其他人也有些無語。
這人好生不懂事。
暖兒如今成了太子妃,雖說在后堂不必講究太多,但該有的禮節(jié),還是要有的。
主子聊天,一個下人,多嘴做什么?
那媽媽見眾人神情不對,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頓時有些訕訕。
“老太君,老奴——老奴就是想說些高興的事兒,讓太子妃樂呵樂呵!
“你是吃了多少酒,醉成這樣?”
寧老太君怒罵,“林府是好是壞,關(guān)暖兒什么事?”
這不是敗壞暖兒的名聲嗎?
那媽媽頓時不敢吭聲了。
蘇傾暖先是替寧老太君順了順氣,然后抬起鳳眸,別有意味的瞧向那媽媽,饒有興致的勾起了唇。
“不知這位媽媽,怎么稱呼?”
她在寧國府住過一段時間,對寧國府的下人雖說不是全部認識,但至少瞧著眼熟。
尤其在外祖母房里侍候的,她更是熟的不能再熟。
可眼前這人,卻面生的緊。
寧老太君一臉慚愧。
“她是府中一名管事的老母,姓李,之前一直在京郊莊子上干活,年前來送賬本時,我見她說話伶俐,又頗為有趣兒,就留了下來,想著平日里解解悶兒!
“哪成想,她竟如此不識體統(tǒng)!”
因著是主院的常客,故而下人們也不攔著。
也怪她,今日竟忘了這茬。
“原來是李媽媽。”
蘇傾暖淡笑,“不如您同我說說,那林府,是怎么樣個慘法兒?”
林府之所以家破人亡,他們自作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全賴她一手促成。
這沒什么不能承認的。
她只是有些好奇這位李媽媽。
寧老太君雖不大樂意,但暖兒既想聽,便也只能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