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
陽光穿過雕花窗欞,在養(yǎng)生堂的青磚地面上灑下斑駁光影。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藥香,陳南身著素白長衫,正專注地研磨著手中的藥材。
石碾與藥臼碰撞,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聲響,似是這靜謐空間里唯一的旋律。
突然,一陣雜亂且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陳南手中動作一頓,眉頭微微皺起,抬眸望向門口。
眨眼間,幾個身形魁梧的彪形大漢抬著擔架闖了進來。
為首的方臉男子雙目赤紅,額頭青筋暴起,急促喊道:“你就是大夫?快救救我們師姐!”
陳南放下藥碾,快步上前。
待看清擔架上女子腰間的傷勢,他瞳孔猛地一縮。
女子腰間淤紫一片,腫脹得十分嚴重,在那淤紫的皮膚下,陳南憑借超凡的感知力,清晰地察覺到錯位的骨骼正無情地壓迫著神經。
“放平!标惸下曇艉喍逃辛Γ捯魟偮,修長的手指已輕輕搭在武瓊的脈搏上。
三息過后,他抬起頭,眼中閃過一抹自信的光芒,語氣篤定:“問題不大,可以治療!”
聽到這話,幾個拳館弟子臉上不僅沒有露出欣喜之色,反而不約而同地皺起眉頭。
他們此前從未聽聞過陳南的名字,而張志成作為省城赫赫有名的正骨高手,面對師姐這等傷情都搖頭嘆息,束手無策。
眼前這個年輕大夫,竟輕易說出“問題不大”四個字,這怎能不讓他們心生質疑?
畢竟,這可不是尋常的胳膊脫臼或扭傷手腳腕,而是關乎師姐后半生能否正常行走的重傷啊!
陳南敏銳地察覺到眾人眼中的懷疑,卻并未多作解釋。
實際上,武瓊的傷勢極其嚴重,以常人的醫(yī)術,確實無藥可醫(yī)。
但陳南絕非普通人,他不僅精通醫(yī)術,對人體經絡穴位了如指掌,更是一名煉氣期四層的修士,體內蘊含著強大的真氣!
正因如此,面對這棘手的病情,他才表現得如此從容淡定。
陳南平靜地開口:“不過治療過程會很痛,需要你們按住她!
“有多痛?”一個年輕弟子聲音發(fā)顫,緊張地問道。
陳南不緊不慢地取出銀針,將其置于燭火上仔細消毒,火苗舔舐著銀針,發(fā)出細微的聲響:“比她現在疼十倍。”
武瓊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決然,干裂的嘴唇微微顫動:“我……受得住……”
她還年輕,對未來有著無限憧憬,不想像個廢人一樣在床上度過余生,那對她而言,比死亡更加可怕。
治療正式開始。
陳南的第一針落下,武瓊瞬間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音穿透醫(yī)館,似要沖破屋頂。
她的身體如離水的魚般劇烈抽搐,三個壯漢用盡全身力氣,才勉強按住她不斷掙扎的身軀。
“你干什么?”方臉男子怒目圓睜,一把揪住陳南的衣領,拳頭高高舉起,骨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師姐的脈搏在瘋狂跳動,冷汗如瀑布般浸透了整張床單,將床單洇出深色的痕跡。
陳南面不改色,目光如炬:“第三節(jié)腰椎壓迫脊髓,再耽擱半刻鐘,她下半輩子就只能在床上度過了!
他冷冷地撥開對方的手,聲音低沉卻有力:“要治就閉嘴,不治就抬走!
武瓊顫抖著伸出手,手指無力地擺動:“阿強……聽……聽大夫的……”
接下來的每一秒,都仿佛被無限拉長,漫長如一年。
陳南手中的銀針精準地刺入穴位,每一下都讓武瓊發(fā)出凄厲的慘叫,聲音讓人頭皮發(fā)麻。
當他的手掌按在淤血處運勁推拿時,武瓊疼得咬破了嘴唇,鮮血順著下巴緩緩滴落,在衣襟上綻開一朵朵觸目驚心的血花。
“最后一下!”陳南突然沉聲道。
他雙手交疊,目光如隼,對準武瓊腰椎猛地一按。
“。。!”武瓊的慘叫戛然而止,雙眼一閉,直接昏死過去。
養(yǎng)生堂內瞬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方臉男子顫抖著手去探武瓊的鼻息,確定尚有氣息后,暴怒轉身,一拳狠狠砸在藥柜上,藥柜劇烈搖晃,瓶瓶罐罐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
“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老子把你渾身的骨頭一根根拆下來!”
陳南卻仿若未聞,有條不紊地收拾著銀針。
“你——”眼看陳南一副拽拽的樣子,方臉男子還想說什么,突然聽見一聲微弱的呻吟。
武瓊的睫毛輕輕顫動,如同春日里振翅的蝴蝶,緩緩睜開了眼睛。
令所有人震驚的是,她原本慘白如紙的臉上竟恢復了一絲血色,仿若冬日過后初綻的桃花。
“師姐!你覺得怎么樣?”幾個弟子連忙圍上去,關切地問道。
武瓊虛弱地眨了眨眼,眼中滿是不可置信:“腰……不疼了……”她試著動了動腳尖,驚喜道:“我的腳……有知覺了……”
此時此刻,武瓊有種做夢的感覺,感覺這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實。
因為當她在梅花樁上跌落腰部著地后,她的腰部就傳來了劇烈的疼痛,不僅如此,就連雙腿也失去了知覺。
可誰能想到,經過陳南的治療后,這么短的時間就恢復了知覺?
這讓她內心無比激動,看向陳南的眼神中寫滿了感激和崇拜之色。
方臉男子猛地轉向陳南,卻見這個年輕大夫已經走到案前寫藥方。
陽光灑在他的臉上,讓其看上去愈發(fā)的英俊,神秘,尤其是那雙深邃的眼眸,好似星辰,仿若藏著無盡的奧秘。
“醫(yī)館里有房間,這幾天你先住在這里,方便我?guī)湍阕隹祻陀柧殹!标惸系恼f了一句,要知道武瓊傷及了脊柱神經,想要徹底康復必須得接受治療!
方臉男子張了張嘴,喉嚨動了動,最終抱拳深深一揖:“陳大夫,方才多有得罪……還請您不要介意!”
陳南低頭寫著藥方,隨口道:“關心則亂,人之常情!”
說著抬起頭,臉上露出了迷人的笑容:“診金九塊,藥費三十二,合計四十一,現金還是掃碼?”
此話一出,所有人全都懵了。
這家伙救了師姐的命,診金和藥費竟然才四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