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瑞月背著手走到了床邊,往樓下看。
樓下停著一輛黑色的保姆車,夏夜霜和那個小女孩剛剛走到那里。
“看什么呢?”趙頁頁靠在沙發(fā)背上。
看著程瑞月因為被吊著一只胳膊,所以只能一只手背在身后的搞笑樣子,她笑出了聲。
“趙頁頁,你說......”
程瑞月這次沒有跟趙頁頁打鬧,而是目光緊緊落在樓下的夏夜霜身上。
“你說這值得嗎?”
“給人上半天一天的課,就賺那點兒錢,在這兒吃苦哪兒有回家舒服!
在樓下,那個小女孩已經(jīng)上了車。
但夏夜霜似乎是個挺盡職盡責的老師,那小女孩也喜歡她,落下車窗專門跟她拜拜。
夏夜霜停留在原地,也沖那小女孩揮手。
她穿著最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短褲,那頭金發(fā)長發(fā)散落在夜風中,像獵獵作響的戰(zhàn)旗。
可她的身旁不再是精致昂貴的雕塑和藝術品,而是飄著白煙和熱氣的路邊攤。
從高處往下看。
程瑞月看不清夏夜霜的神色,只看得到那張白皙精致的側臉。
“怎么不回家呢!
如果回家了,那么坐在價值高昂的保姆車上,隨時司機車接車送的就是夏夜霜了。
怎么就舍得放棄這些東西呢。
聽到程瑞月的喃喃自語,趙頁頁嘴角的笑容落下,她從沙發(fā)上起身,走到程瑞月身邊。
往下看。
夏夜霜并沒有回家,而是抬眼看到了對面賣糖葫蘆的小攤販。
她左顧右盼,注意來往車輛。
而后像只敏捷的小獅子,跳躍在堅硬漆黑的路面上,眨眼間便到達了街道對面。
她彎腰張望著小車里各種各樣的糖葫蘆。
拿出以前在奢侈品店里指點江山的架勢,點了好幾個口味的糖葫蘆裝盒。
她手里攥著一串冰糖草莓咬了一口,抱著盒子里其他的糖葫蘆,邁著腿穿越長街。
她靈活的穿過笨重的車輛,金色長發(fā)落在她身后飄揚,像上帝給天使降下的圣光。
程瑞月和趙頁頁沉默地看著這個畫面。
良久。
程瑞月腦海里回想著剛才的那個畫面,不知道在問誰,總之突然開口道。
“她還會回去嗎?”
從前跟夏夜霜一塊在奢侈品店買買買的時候,還沒她咬一口冰糖草莓笑得開心。
看著那頭金色長發(fā)給黑白的街道增添色彩時,這個問題突然縈繞在心頭。
趙頁頁無法回答。
她的內(nèi)心期望夏夜霜能夠回家,可夏夜霜堅持的時間已經(jīng)足夠久了。
趙頁頁輕聲問道,“你怎么想?”
對于她們這些沒有經(jīng)過風吹雨打的人來說,在外面多待一天都是折磨。
更別說習慣了養(yǎng)尊處優(yōu),處處高貴的人,開始拉下臉賺錢養(yǎng)活自己了。
“我怎么想?”
程瑞月盯著跑進樓里,消失在視線中的夏夜霜,轉(zhuǎn)頭看向趙頁頁,突然開口。
“牛逼!”
趙頁頁:“......你口水噴我臉上了!
“你不覺得牛逼嗎?”
“你,我,還有咱們的朋友們,誰不是花家里的錢?”
“我之前有個朋友為愛離家出走!
“結果真的,兩天都沒堅持到,就背著包灰溜溜的回家了,也不談愛不愛的了!
程瑞月轉(zhuǎn)身,靠在窗邊,感慨地說。
“由儉入奢易,由奢返儉難啊!
“有錢過,享受過,那才知道錢的好,而越知道錢的好,越難以舍棄它。”
“那句話咋說的來著?”
“擁有過再失去才是最痛的,尤其是在這個金錢社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