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姚紅英也是臉色蒼白，露出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
“你……你是師通玄？”看來就連她都認不出來了。
“小紅？”那老頭眼珠子緩緩動了動，發(fā)出一聲抓撓鐵鍋似的刺耳聲音。
“真的是你！”姚紅英聲音一厲。
看來這老頭果然就是師通玄，他干癟的嘴皮子微微翹了翹，“你來干什么？”
我聽他說話有條不紊，而且十分平靜，看起來一點都沒有發(fā)瘋的跡象。
“我還想問你，你到底在干什么？”姚紅英怒道。
“哦，你指的是這些？”師通玄指了指四周千奇百怪的尸體。
姚紅英道，“小姐已經(jīng)明令禁止，讓你不許再做這種事，你為什么就是不聽？”
“我已經(jīng)和她斷了師徒情分，也不是長生殿的人，她管不著我�！睅熗ㄐ穆曇羝届o無波。
“但你以前是長生殿的人，就必須得聽小姐的話！”姚紅英道。
師通玄盯著她，渾濁的眼珠子骨碌轉(zhuǎn)了一下。
我見姚紅英身子顫了一下，似乎極為緊張，然后緩了語氣，“你知道你這樣肆意妄為，后果有多嚴重嗎？”
“不就是找些人做研究，有什么稀奇的，不也有很多拿邪祟精怪來研究？”
“這些是活人，怎么能跟邪祟比？”姚紅英不可思議地道。
“有什么不一樣，世上萬物平等�！�
“你首先是個人，怎么能跟邪祟一樣？”
“所以你們實在太蠢，總是喜歡把東西分得清清楚楚，非黑即白，非陰即陽，實在是大錯特錯。”
師通玄微微搖了搖頭，聲音一如既往地平靜，沒有任何感情起伏。
“只有非陰非陽，陰陽交融，這才是最高境界！”
“你果然是瘋了，陰就是陰，陽就是陽，人就是人，邪祟就是邪祟，千古不變，這怎么能融合？”姚紅英厲聲道。
“淺薄之見�！睅熗ㄐ�。
姚紅英咬了咬牙，一時間卻有些語塞。
“你這想法倒是挺有意思。”我接了一句。
師通玄眼珠子骨碌一轉(zhuǎn)，瞥了我一眼，“有意思在哪里？”
“不想說�！蔽覜]有接這個話題，“我只想問你，你在我妹妹身上做了什么手腳？”
“你妹妹？”師通玄神色沒有半分變化。
“陳幼。”
師通玄緩緩轉(zhuǎn)動的眼珠子突然一停，盯著我瞧了半晌，突然嘴角一翹，笑了起來。
聲音極端刺耳。
“原來你就是當年被我布置九龍局的那個小娃，長這么大了！”
我靜靜看著他。
“不錯不錯，當年我為了能找到一塊配得我徒弟的好料子，不知廢了多少心思，你的確是不錯�！�
師通玄大笑了一陣，“你妹妹雖然比你要差些，但也是不俗，沒有辜負我的期望�！�
我緊了緊拳頭，強壓下心中怒火，冷聲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師通玄問，“你今天來是找我報仇，還是為了你妹妹？”
“你說呢？”我一邊調(diào)息醞釀，一邊冷淡地回了一句。
“看來主要是為了你妹妹�！睅熗ㄐc了點頭，“放心，你妹妹這塊料子我相中了，以后我會好好打造她的�！�
我沒有接話，催動明玉經(jīng)，緩緩運轉(zhuǎn)氣息，凝神守定，心中一片空明。
“所以我徒兒派你們來，是準備殺了我這個師父？”師通玄看向姚紅英。
“只要你跟我們回去見小姐，一切都好商量�！币t英臉色又白了幾分。
師通玄干啞地笑了一聲，“要是我不去，我徒兒就準備大義滅親了？”
“誰叫你做出這種事，小姐也只好忍痛！”姚紅英道。
師通玄站在那里，伸手摸了一下眼前那具女尸漆黑的頭發(fā)，他的手如同干尸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