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的母親抱著他,臉上始終掛著溫柔慈愛的笑意。
那把寒光森森的剔骨刀,卻在背后對準了陳陽。
下一秒,就會狠狠割斷陳陽的脖子!
然而,陳陽沉浸在和母親重聚的致命溫馨中,并沒有看到那把隨時可以要他命的、寒光森森的剔骨刀。
“我靠!”關鍵時刻,張彪虎沖了進來,見此情景大驚,一邊奮力沖上來,一邊大聲提醒陳陽,“兄弟,小心,她手里有刀!”
沖上來時,張彪虎很自信可以救陳陽。
他甚至非常自信,可以在那把剔骨刀落到陳陽的脖子之前將它搶到手。
但很快,張彪虎發(fā)現(xiàn)事情遠比他想的更令人恐怖:
明明距離床邊只有兩米左右,可他奮力前奔了片刻,竟然無法靠近陳陽一步:
更要命的是,陳陽好像忽然失聰一樣,對他的提醒毫無反應!
“她不是你媽!”
“你他娘的快醒醒!”
張彪虎只能沖著陳陽大吼,試圖叫醒他。
陳陽沒有動,但他的母親緩緩抬頭,笑了笑,緩緩豎起纖細的食指,豎在嘴邊,輕輕沖張彪虎“噓”了一聲。
她長的很美。
笑容也很溫柔。
眼睛卻泛著寒意。
張彪虎跟她對視著,向來以膽大暴躁著稱的他,竟然被她眼里的寒意一點一點包裹了,甚至忘記了呼喊。
“小陽!标愱柲赣H笑了笑,目光溫柔的落回到了陳陽身上。
陳陽從她懷里抬起了頭,目光依戀,喃喃叫,“媽媽!
“來,拿著!”在張彪虎震驚焦灼的目光中,她將那把剔骨刀塞到了陳陽手中。
“小陽!奔氶L手指一點一點將陳陽的手聚攏,迫使他攥住刀柄,溫柔笑著說,“二十年了,今天可以了結了。”
張彪虎驚,大喊,“什么二十年了?你要他了結什么?”
“兄弟,她要害你,你快扔掉那把刀!”
他大喊著,試圖叫醒陳陽。
陳陽對他的喊聲充耳不聞,依戀的目光舍不得從母親臉上挪開分毫,緩緩點頭答應,“好!
接著,他緩緩舉起了那把剔骨刀……
“我靠!”張彪虎大驚失色,“陳陽!你他娘的快住手!”
然而,一切都晚了。
陳陽手里的剔骨刀,狠狠照著自己的脖子扎去!
噗!
燈忽然滅了。
屋內(nèi)再次陷入了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
“恭喜你!蓖蝗唬衩啬腥说穆曇粼幃惖拿傲顺鰜,“你贏得了本輪游戲,作為報酬,我會給你巨額獎品,然后放你離開!
張彪虎有些茫然:上一秒正親眼目睹陳陽要血濺當場,下一秒神秘男人就宣布他贏得了這輪游戲?
甚至還會給他巨額獎品作為報酬?
然后,放他離開?
一切都發(fā)生的太突然了。
突然的就像是他在做夢一樣。
“巨額獎品?”張彪虎愣了片刻,開始很認真的討價還價,“能有多巨額?不夠震撼虎爺可不干!”
神秘男人似乎沒想到他竟然敢討價還價,一愣,有些敷衍的回答,“你想要的都有,車子、房子、票子,女人……”
“豪賺幾千億,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你都可以做到?”張彪虎的語氣帶了深深的懷疑。
“可以。”
神秘男人沒有猶豫的回答了。
語氣,像是睥睨天下的神!
“你的語氣……”張彪虎咂摸了一下,略帶挑釁的說了一個詞,“好像你就是無所不能的“神”。”
“你說對了一半!鄙衩啬腥司谷唤z毫都沒有謙讓的意思,不屑的說,“你對這個世界還不了解……這些對你們來說可能一輩子都無法企及,但對我們來說,滿足你們這些東西易如反掌!
“對于你來說,我確實算作是“神”了!
神秘男人的語氣有些驕傲的狂妄。
張彪虎點了點頭,“那按照你說的,“神”一定無所不能了?”
“當然!”神秘男人或許覺得已經(jīng)浪費了太多時間,終于忍不住開始催促了,“現(xiàn)在,你想要什么?”
張彪虎想了想,“我還有一個疑問!
“什么疑問?”神秘男人漸漸有些不耐煩了,“快提出來!
“你剛才說,第二輪游戲是讓我們六個人找出我們之中的“死人”!睆埍牖⒉痪o不慢的說,“我現(xiàn)在還活著,而你宣布我贏了,是不是意味著,已經(jīng)有人找到了那個“死人”,或者你已經(jīng)知道誰死了?”
“是的!
神秘男人更敷衍了。
張彪虎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接著,他又不放心追問,“你剛才說,我什么要求都可以滿足?”
“沒錯,快說出你的愿望吧!”
神秘男人快要徹底失去耐心了。
“既然如此……”張彪虎似乎很小心的說出了自己的要求,“無論你給我什么樣的獎勵,我都要你把那些獎勵分給能像我一樣活著從這棟大廈里出去的人,包括放我離開這樣的獎勵!
剛才還催著張彪虎提出要求的神秘男人,此刻一下子沉默了。
張彪虎靜靜等了片刻。
啪!
意外的是,神秘男人沒有說話,但燈忽然再次亮了。
張彪虎還在剛才那個主臥。
陳陽的母親安安靜靜躺在床上,臉色慘白,雙眼瞪的老大,纖細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口子,正汩汩往外流著血。
傷口正不斷地往外滲著血。
陳陽母親的衣服上、床單上、地上……已經(jīng)全部都被血染紅了。
原本應該“死了”的陳陽跪在床邊,深深以頭觸著床沿,雙手緊緊攥著他母親已經(jīng)冰冷的手,正無聲痛哭著。
陳陽肩頭,有一道猙獰的口子,此刻正在往外冒著血。
他的一條手臂,已經(jīng)完全被鮮血浸染透了。
“他娘的,這把賭贏了!”張彪虎試著往前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自己能接近床邊了,這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喃喃說,“幸好虎爺我頂住了那個瘋子的誘惑……不過,也多虧你教了我一句那么繞口的話!
沒錯。
無論你給我什么樣的獎勵,我都要你把那些獎勵分給能像我一樣活著從這棟大廈里出去的人,包括放我離開這樣的獎勵。
這句話是燈亮之前陳陽偷偷告訴張彪虎的。
張彪虎只覺得這句話拗口,并不理解其中的意思。
但奇怪的是,就這么一句話,竟然擊退了神秘男人的分個擊破的計謀。
“好家伙,剛才嚇死虎爺我了,我以為你被蠱惑了,真要一刀扎進自己脖子呢!”緩過神來,張彪虎只覺得后怕,又好奇問,“兄弟,你解釋解釋,為什么你一句話就讓那瘋子放過了我?”
陳陽沒有說話。
他輕輕將母親的手放回了被子里,又輕柔的替母親蓋好了被子。
想了想,又拿起一方干凈的手帕,輕輕蓋住了母親有著猙獰傷口的纖細脖頸。
做好這一切后,他才轉身,雖然眼睛還有些紅腫,但表情已經(jīng)恢復了平靜,“二十年來,我因為母親的死差點被心魔吞噬。即便是現(xiàn)在,這個心魔也困惑著我。再次見到母親,我確實想著徹底了結了這個心魔!
“但我明白!彼p聲說,“如果徹底了結了,我跟這個世界的紐帶就徹底斷了!
“我想,我似乎明白他的目的和手段了。”
最后,陳陽望向遠方,似乎在望著另外一個人。
他的話很隱晦,張彪虎沒有聽懂。
“啊!睆埍牖⒄獑柦酉聛碓撛趺崔k,外面走廊忽然傳來林晚棠驚恐到扭曲的聲音,“來人呀,這里有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