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佩雯帶安言昊來到學校的籃球場外圍,坐在對面的觀賽長椅上。
周圍路過的女生對他們指指點點,安言昊卻絲毫未曾察覺,聚精會神的看籃球場上那些男生們揮汗如雨。
江佩雯正襟危坐,瞄了他的書包一眼,忍不住問道,“看不出來,你現(xiàn)在還挺受女生歡迎的!”
安言昊轉(zhuǎn)頭,訕訕一笑,“我也沒想到……那年從你家離開之后,我連高中都沒讀,直接被我爸塞進了省里的游泳培訓基地,那地方別說女人了,女蟑螂都看不見一只!
我當時還以為自己得孤獨終老呢,沒想到上了大學,這么多女生搶著要跟我交朋友,還送我禮物,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江佩雯強忍著怒意,努力讓自己聲線聽上去平靜如常,“那你想好選哪個了嗎?”
安言昊不解,“什么選哪個?”
她冷笑出聲,“那你是打算照單全收嘍?”
安言昊連忙反駁,“我沒想白拿她們的東西,我會回禮的!”
“你還打算回禮?”她驚愕道。
“是啊,因為回禮這件事我已經(jīng)糾結(jié)好幾天了。正好,你來幫我參謀參謀,給她們送些什么禮物好,你們女孩子都喜歡什么。俊卑惭躁徽嬲\地詢問。
江佩雯沒好氣的說,“喜歡金子,純度越高越好,克數(shù)越重越好!”
“那簡單!”安言昊如釋重負,爽快應(yīng)道,“明天我就去周大福,給她們一人打一條金項鏈!”
她音色泛冷,“你怎么不打金戒指呢?”
“那不行,戒指是要送給我未來媳婦的……”他連連擺手,卻發(fā)現(xiàn)江佩雯的臉色極為難看。
便一拍大腿,爽快道,“佩雯姐,你也有份,我給你也買一條!”
江佩雯被他氣得起身就走,連個眼角都沒留給他。
“哎,佩雯姐……怎么話還沒說完就走了!”
安言昊獨自站在原地,一頭霧水地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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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周,寢室都彌漫在低氣壓里,林見鹿和塔娜連大聲說話都不敢。
直到周末那天,江佩雯抱著筆記本打算去圖書館自習。
剛出門就看到安言昊穿著棒球服,站在樹蔭底下,身影高大挺拔。
見她出來,那俊朗的臉上洋溢出粲然的笑容,拼命朝她招了招手。
江佩雯恍若未見,抬步便走。
安言昊連忙追了上去,“佩雯姐,你怎么不理我?”
她繼續(xù)往圖書館的方向走,卻發(fā)現(xiàn)安言昊仍然追在自己身后。
耷拉著腦袋,活像被主人遺棄的二哈。
她內(nèi)心糾結(jié)了半晌,終于停下腳步,冷聲道,“你找我什么事?”
安言昊語氣很是無辜,“你總算肯理我啦,今天立冬,我爸想請你去店里吃餃子。”
江佩雯無法拒絕他,更無法拒絕安爸爸,只得言簡意賅道,“帶路!
安言昊左右拍了拍袖子,微一躬身,模仿清宮劇里的小太監(jiān),“喳!”
她別過頭,唇角輕抿。
路上,安言昊主動詢問,“佩雯姐,那天你生氣,是不是因為我收了那些女生的禮物?”
原本這么一鬧,江佩雯的氣已經(jīng)消了大半,現(xiàn)在他再次提及,心里那點火苗又噌噌冒起。
安言昊瞧見她臉色不對,立馬說道,“佩雯姐,你怎么不告訴我,她們送我禮物,是想跟我談戀愛啊!”
江佩雯擰眉,“那你以為她們送你禮物是想做什么?”
“交朋友!”安言昊理所當然的說,“當初我為了跟你交朋友,不也送了你一盒桂花米糕嘛!”
她簡直哭笑不得,“你是不是傻!你對她們沒意思,還把禮物照單全收?”
“對啊,我爸說過,朋友之間要禮尚往來,我收了她們的禮物,才能給她們回禮!”他語調(diào)無比誠懇。
江佩雯這才明白過來,安言昊十五歲就被關(guān)到了培訓基地里,那里男女生有不同訓練場館,他從那之后再也沒接觸過外界的女性。
他還沒體驗過青春期的懵懂就被教練活活扼殺,別人在忙著早戀寫情書,他忙著練習憋氣和蛙跳。
安言昊說過,那地方上不了網(wǎng),連電視機都只能在休息日晚上才能看,還只有體育頻道。
他就像那剛從花果山里放出來的嗎嘍,對男女之間的套路半點不通,還停留在中小學時,你給我一包零食,咱倆就是純潔友誼的階段。
她現(xiàn)在不知是該同情自己,還是該同情那些暗戀他的女生們!
“那你后來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她問。
“是我室友,他問我選妃選得怎么樣了?我才意識過來,原來她們說的跟我做朋友,是那個‘朋友’……”安言昊訕訕地撓頭。
江佩雯甚是無語,“那些禮物,你打算怎么辦?”
安言昊果斷回答,“全部退回去啊,我又不打算跟她們談戀愛!”
堵在心口的大石頭終于消失,江佩雯感覺渾身上下輕松了不少,打趣道,“追你的女孩子那么多,要長相有長相,要身材有身材,你就沒挑出來個喜歡的?”
他笑嘻嘻說道,“她們的確都挺好看的,但是我對她們又沒了解,怎么談得上喜歡呢?起碼先接觸個三五年再說吧!”
江佩雯聽完更加放心。
大學一共才四年,先接觸個三五年……
哪個女生會像自己那么傻,等他那么多年才開竅!
當安言昊把那些禮物全都退回去后,他的校草地位一落千丈。
期末考試成績一出,校草變成了名副其實的‘笑草’,女人緣徹底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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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誕節(jié)將至,冰城下了一場大雪。
安言昊訓練結(jié)束,從游泳館一路跑回寢室,未擦干的頭發(fā)全部凍成了冰溜子。
“噗啊……好冷!”他狠狠甩了甩頭,把冰碴全部甩掉。
室友王欽笑著看他,“今天那個冰山美人怎么沒去陪你訓練?”
“天太冷了,我讓她在寢室里好好待著,不用來找我了。”安言昊打著哆嗦道。
王欽笑容有些曖昧,“喂,你跟那個冰山美人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她是我姐,干姐姐,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彼妹聿林^發(fā),“你問這個干什么?”
王欽挑了挑眉,“我要追她!”
安言昊想都沒想,厲聲吼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