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
宿儺曾品嘗過無數(shù)強者的味道，給予許多人心滿意足的死亡。
他看著宇智波鏡的眼睛。
那并不是在嘲諷調(diào)侃他。
而是切切實實的覺得失望……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這樣！！
斷口處的血肉重新編織。
“沒有……”
“絕對沒有結(jié)束��！”
歷經(jīng)千年的夙愿，要是連對手都無法滿足，這樣的死法太難看了��！
我絕對……絕對不會這樣就承認失��！
……
黑色的火焰從宿儺身上開始燃燒，不是純粹的黑，其中摻雜著點點血光。
若是存在地獄，業(yè)火應(yīng)該就是這樣吧。
強大的能量波動爆發(fā)，宿儺的海量咒力完全轉(zhuǎn)化為極致的陰遁查克拉！
“宇智波鏡��！”
“回應(yīng)我吧�。�！”
奮力的嘶吼。
癲狂的瘋笑。
無數(shù)帶著尖銳指甲的黑手燃燒著業(yè)火，狂亂的抓向宇智波鏡。
空間發(fā)生了扭曲。
宇智波鏡的表情，終于有了些許變化。
帶著一絲笑意，在無數(shù)黑手之間游走，如蝴蝶穿花，鬼魅穿行。
將詭異恐怖的戰(zhàn)斗，演變成一場舞會般。
唰——
自袖口滑落一柄長刀，陰陽遁的黑色覆蓋刀身。
面對數(shù)之不盡的黑手，宇智波鏡不慌不忙，灰暗的刀芒閃動，一條條黑蛇般的詭異手掌，被斬落收割。
鏘——
宇智波鏡抬劍格擋，只見宿儺雙手持握著一柄純黑的三叉戟，猛力揮砍而來。
眾所周知，宿儺有四只手。
另外兩只手，一手持形似金剛杵的刃器刺擊，一手……結(jié)印。
歘��！
一道赤紅色的火線，從宿儺腹部的大口激射而出，帶著極致的切割力，撕裂大氣！
……
陰陽遁，炎遁，宿儺同樣可以使用。
以陰陽遁覆蓋‘飛天’和‘武神解’，才具備在這種戰(zhàn)斗中使用的資格。
一式的存在，讓宿儺徹底掌握了查克拉的本質(zhì)。
可是……
就連他最根本的斬擊都敗在了宇智波鏡手中。
使用宇智波鏡開發(fā)出的能力……
并不是每個山寨貨，都能超越原創(chuàng)的。
……
似緩實急。
宇智波鏡周身的時間就像是凝固一般，所有的一切都被放慢。
這并非是時間的力量。
而是他的動作太快，在宿儺眼中，就像是在觀看加速后的視頻片段。
先是砍斷三叉戟。
然后身軀向上一躍，輕而易舉的避開金剛杵和炎遁射線。
以宿儺的反應(yīng)力，也只能做到在這剎那之間稍稍抬頭，看到了……
宇智波鏡雙手持握刀柄，高高舉起，將要落下的景象。
視野之中，是純黑的刀鋒，猩紅的眼眸。
飄揚的黑色長發(fā)，發(fā)絲像是擁有了生命一般，在無形力量的牽引下肆意飛舞。
給人一種非人的不真實感。
黑色的能量，如墨汁般在空氣中流淌。
在其身后，滾滾火光之中，仿佛有一扇巨大的地獄門扉。
地獄之門展開的一道縫隙中，似乎能聽到無盡的哀嚎。
……
“保持呼吸的平靜�！�
“別忘記這份疼痛�！�
“接受痛苦的引導，到達更高的境界�！�
“直至成為我的……”
“登神之階�！�
——
——
斬遁——
獄門！！
地獄之門洞開。
超越宿儺理解的斬擊。
跨越兩界之力的斬擊。
極致美麗的毀滅斬擊！
大音希聲。
天地失色。
斬擊落下，在月球表面留下一道綿長的傷痕。
黑芒不斷延伸，直至將目之可及所有隕星，消湮殆盡……
……
逐漸，隨著黑芒的緩緩散去，就連碎石滾動和輕微的風聲，都尤為清晰。
宇智波鏡深呼一口氣，身子稍稍一晃，雙眼的猩紅褪去。
不遠處。
當中被斬開的宿儺，四目無聲的看著天外。
沒在意正在流逝的生機，不在乎被斬成兩半的身體。
仔細回味著剛剛的斬擊。
……
他感受到了宇智波鏡的‘斬’。
和他用于殺戮的‘斬’，有著本質(zhì)的不同。
宇智波鏡是怎樣的人啊……
卑劣，無恥，霸道，自私，傲慢，惡毒，貪婪……
他的缺點數(shù)之不盡。
宿儺很喜歡，這樣的惡人。
可是在這道斬擊之中，宿儺沒有感受到任何的惡意。
雙手持刀的宇智波鏡，在他眼中并不是在斬人。
倒像是……
在禱告。
他在向誰禱告呢？
他這樣高傲的家伙，是不可能向所謂的‘神’禱告的。
哦……
應(yīng)該是……
向自身禱告吧。
……
‘如果我死了，說明我也不過如此’
宿儺想起宇智波鏡曾經(jīng)說過的話。
任何具備思考能力的生命，都會隨著時間流逝，經(jīng)歷不同，而發(fā)生轉(zhuǎn)變。
惡人有放下屠刀的，好人也有一念沉淪的。
宿儺覺得，宇智波鏡也是會變的。
畢竟他已經(jīng)擁有了如此強大的力量，完成了最初的理想。
只要你想，這個世界，都會是你的囊中之物。
還不滿足嗎？
……
是啊。
當然不會滿足！
宿儺幾乎要激動的流下淚來。
他終于明白了。
他和宇智波鏡唯一的共同點。
永遠不會滿足！！
他裂開兩半的大口嘶吼著。
“我不要死！”
“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宇智波鏡��！”
“在徹底殺死你之前！我絕對不要死��！”
“救救我�。 �
……
……
向給予自己致命傷的對手求救，這是多么一件奇怪的事。
噠……噠……噠……
宇智波鏡走到他身邊，蹲下身子，發(fā)絲垂落。
他笑了。
笑的無比開心。
“茍延殘喘，搖尾乞憐也要活下去……”
“很好啊，宿儺。”
……
宿儺裂開的嘴笑著，很恐怖。
“我就承認吧，我們的確不同�！�
“我也想看看……超越世界的境界�！�
“我真的……真的很高興啊！”
“簡直難以置信，你這個家伙……從一開始就想要擺脫這個世界嗎……”
宇智波鏡將手按在宿儺身上，絲絲縷縷的藍白氣流從白龍口中吐出。
他的神色平淡，無喜無悲：“也不算吧�！�
“只是比起終點，我更在乎沿途的風景。”
宿儺的傷口在緩緩愈合。
“甚至……”
“如果最終死在你手里，由你登臨更高的境界，也無所謂。”
“啊……這話說得，聽起來就像是會翻車的狂妄反派角色呢�！�
宇智波鏡緩緩起身，看向無盡幽深的宇宙。
他收獲過親情，友情。
自身也并非無情無欲的求道者。
沒那么崇高的理想，非要說這么做的理由的話，只是偏執(zhí)的……
……
“可是……”
“我就是想這么做啊�！�
“我想要親眼見證，突破世界的絕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