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朝廷是真的炸了。
此前內(nèi)部勢力混亂,局面雖然焦灼,但大家都還隱忍著沒有輕舉妄動,等待著老皇帝斷氣再動手。
哪想到他們這邊還維持著表面風度呢,人家大周那邊都開始扛著鋤頭偷自家后山頭的礦了!
而且還是聯(lián)合朝廷的祖?zhèn)餮壑嗅斅犙╅w!
猶如一滴沸水落入油鍋,在邊境響起噼里啪啦的兵刃交戈聲。
西暖閣內(nèi),幾人湊在一起召開了個緊急會議。
云苓將密信扔在桌上,“封陽來信,襄州邊境打起來了,咱們這邊挖金礦的人撞上南唐那邊挖煤的人,現(xiàn)在事情全暴露了。”
看吧,她之前就說蕭壁城讓人挖的太過深入,有被察覺的風險。
蕭壁城佯裝苦惱嘆氣,“唉……原本還想不動聲色地偷偷搬空他們后山的金礦呢,這下暴露了,不動武也不行了!
璇璣黝黑靈動的眼珠眨巴幾下,小聲嘀咕道:“是我的錯覺嗎,怎么感覺三姐夫很興奮和迫不及待的樣子呢?”
“不是錯覺!绷羟橐呀(jīng)開始摩拳擦掌,“我們等這一天很久了。”
同樣作為好戰(zhàn)分子,她完全能懂對方那種渴望血液沸騰的感覺。
蕭壁城坦然頷首,并不掩飾自己的期待,“再不動動手,我那柄槍都要生銹了,更何況,小不點花那么多精力好不容易研制出來的炮火戰(zhàn)車,總要獻出來給天下人欣賞一番才是,否則豈不可惜!
顧長生仔細看了信上的內(nèi)容,這回邊境打的有些猛烈,雙方甚至都動用了鳥銃。
因著主場優(yōu)勢,南唐那邊在發(fā)現(xiàn)金礦被偷后,第一時間封閉了邊境關(guān)隘,將挖礦大部隊進行了關(guān)押扣留。
在關(guān)系如此緊張敏感的當下,封陽自然要想辦法第立刻營救,否則淮湘王那邊一旦得知消息,這些成為人質(zhì)的俘虜必然處境危險,對大周也不利。
不過封陽很克制,在沒有命令的情況下,并未隨意亮出炮火戰(zhàn)車這張底牌。
他知道兩國早有一戰(zhàn),所以甚至主動示弱露怯,為的就是降低敵人的警惕性,好在真正交戰(zhàn)的時候來個出其不意。
南唐那邊的人果真中計,以為淮湘王偷師仿制的鳥銃與大周生產(chǎn)的正統(tǒng)鳥銃威力相當,這會兒不僅氣勢大盛,還敢主動挑釁。
“這么大的動靜,風聲要不了幾天便會傳開,你們夫妻倆接下來有的忙活了,朝廷那邊要盡快想好應(yīng)對之言,不管是金礦還是聽雪閣,都要給個交代。”
其實只是偷挖金礦的話,不至于掀起這樣的軒然大波。
鄰國之間互相在對方邊境偷竊自然資源的事不算罕見。
比如東楚靠海,漁業(yè)發(fā)達但山林較少,經(jīng)常會偷偷砍伐北秦邊境的樹,北秦的漁民也總是越界進入東楚管轄的海域內(nèi)捕撈。
這么做的人不只有普通百姓,朝廷也私下安排特殊人員做這種事。
巡邏的人抓到以后,都會按照普通百姓的身份從輕處理,沒收貨物后罰款便是。
屬于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表面上維持著該有的體面與和氣,免得把這種不光彩的事情放到臺上來講,雙方面子都不好看。
壞就壞在,這次被南唐扣留的人員里,有好幾個聽雪閣的紫令弟子。
盡管封陽夫妻的營救已經(jīng)足夠及時,還是在撤離的過程中暴露了聽雪閣的存在。
這可是在南唐的雷區(qū)里蹦迪。
“是啊,這下可糟了,當初原定是等大周和南唐打起來之后,我們聽雪閣再趁機出力刷存在感,然后主動亮明身份投誠,洗心革面歸順明君,借著功勞洗白上岸。”
公子幽眼巴巴地望著云苓夫妻,一副無辜無害的樣子。
“現(xiàn)在計劃出了岔,我們還沒等洗白呢,又要被扣上個叛國強盜的帽子,你們倆可得想想辦法!”
兩者區(qū)別可大了。
前者叫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后者叫狼狽為奸。
一個處理不好,大周朝廷的名聲都跟著受損。
蕭壁城臉上的笑意僵了一下,光顧著尋思怎么打南唐,差點把這事忽略了。
說起來也是他的疏忽,之前把聽雪閣的存在瞞的太緊,就連封陽也被蒙在鼓里,否則撤離時不會暴露的這么快。
他咳了兩聲,“你放心,我自有辦法,委屈不了聽雪閣的!
不就是輿論壓力么,比起實實在在的真金白銀和情報勢力機構(gòu),那點問題都不叫事兒。
當然了,和聽雪閣有關(guān)的事情,當務(wù)之急是要先讓皇室人員們都有所知情,免得到時候自己人都亂了陣腳。
考慮到事關(guān)重大,蕭壁城還特意去了趟南郊新集,想把已經(jīng)退休的昭仁帝也請來參會以示尊重。
結(jié)果遭到了昭仁帝的無情拒絕三連:“寡人沒空,不知道,不想管!”
“當了皇帝怎么眼力勁一點不長,沒見寡人正煩著么!”
蕭壁城忍著笑,明知故問:“父皇又心煩什么呢,可以跟我說說解悶啊!
說起來這他爹的退休生活也是糟心,當初對黎娘子迷戀的神魂顛倒,可搬到南郊新集之后,心思卻都控制不住地落在了昔日的情人李貴妃身上。
哦不,現(xiàn)在該叫李太妃了。
不過當年那個天真癡情的李太妃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活著的是——清醒大女主·老男人算個球·老娘只想搞事業(yè)·大族嫡女李韶儀(徐娘半老版)
如今她心思全撲在糖水鋪子上,聯(lián)合黎娘子一起,一個人鉆研配方,一個人總管經(jīng)營,最近不知道從誰那兒學(xué)了個連鎖店的現(xiàn)代理念,想把鋪子開到東楚和北秦去呢。
對于昭仁帝百般引起她注意力的心思和小手段,那是理都不理,好臉色也沒一個。
昭仁帝臉色一黑,“哪壺不開提哪壺,你小子故意的是不是,趁機報復(fù)寡人在位時待你偏心?”
“冤枉啊父皇!”蕭壁城大呼委屈,裝起傻來,“您也說了兒臣沒眼力勁,怎么可能蓄意報復(fù)呢!”
昭仁帝噎了一下,最終只能沉著臉,趕蒼蠅一樣揮手,“行了行了,忙你的去吧,還有那什么,自己捅出來的簍子自己補,可別讓寡人一把年紀了還給你擦屁股。”
他再三勒令蕭壁城,務(wù)必保住自己在位時的英明。
雖然公子幽的金王爺之位是他賜封的,但那會兒他本來是不同意的,是老三兩口子死皮賴臉軟磨硬泡,才不得已為之。
現(xiàn)在出事了跟他可沒關(guān)系。
蕭壁城一一應(yīng)下,心底暗笑著離開了。
他爹跟李太妃二人在感情上的態(tài)度和地位,冥冥中與前半生竟反過來了。
只能說,欠的情債遲早都是要還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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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大家2025快樂,之前三次元有事處于停更狀態(tài),現(xiàn)在恢復(fù)更新準備收尾完結(jié)啦,大約還有10w字左右就結(jié)束南唐篇幅在內(nèi)的主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