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啥也不是
陪我出去玩?
難道不是我陪著你倆出去玩?
虧你說得出口。
抱怨歸抱怨,做起事兒來一點不含糊。
當晚就在網(wǎng)上搜索的攻略,經(jīng)過篩選,存入記事本,制定了一條趨于理想的路線。
而且還做了一套備用方案。
弄完這一切,已經(jīng)過了12點,伸了記懶腰,打了個哈欠。
“我居然也能整出這種東西來,老板這份職業(yè)還真是鍛煉人!
吐槽一句,他拖著疲乏的身子沖了熱水澡,準備好好睡上一覺。
這應(yīng)該是春節(jié)前的最后一個休息日,他決定紀念一下,一覺睡到自然醒。
早上9點,急促的電話鈴聲把楊飛從睡夢中吵醒。
夢里和陳詩詩徐菲菲在海邊戲水,一睜眼卻是空蕩蕩的房間。
“誰啊!彼珠]上眼睛,回味著夢里的畫面。
“你媽!”
李荷秀毫不客氣的說道:“說好年前搬家,新年好請親戚朋友來家里吃飯,也讓你媽長長面子,今天都幾號了!”
楊飛驚坐起身,“等會就來!
最近幾頭忙,居然把這么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掛掉電話,呆呆的坐在床沿上,一邊散著起床氣,一邊查詢搬家公司的電話。
正式搬家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中午。
老兩口家里全部收拾好了,直接搬就行。
楊飛看著浩大工程,心疼起自己爹媽,“怎么不叫我來幫忙?”
楊文斌敞開羽絨服,深吸了口氣,秀了秀鼓起的胸肌,“你是瞧不起誰?”
楊飛盯著親爹胸口看了會,然后又看了自己的,備受打擊。
“我們還沒老,能自己做的事情就自己做了!
李荷秀就算心疼兒子,也不會直接說出來。
家具搬空,老兩口盯著住了幾十年的屋子看了又看,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這間屋子,包含了他們從青年到老年的所有記憶,就這么走了,別說還真是舍不得。
乘車一個小時,來到了北府區(qū)星河時代。
老兩口坐在車上感慨萬千。
和上次過來時心態(tài)明顯不一樣。
從陳舊旮旯來到四處都是高樓大廈的環(huán)境,像是跨越了時代,從過去走向未來。
搬家小貨車來到星河時代小區(qū)大門口。
物業(yè)保安一看是貨車,說什么都不肯放行。
就一句話,非小區(qū)登記車輛不準入內(nèi)。
保安看起來四十幾歲,背著手站在車前,揮手讓他們退出去。
突然遭遇這樣的事情,老兩口逐漸舒緩的心情附上了一層陰霾。
楊文斌推開車門,下去跟保安講道理。
自己是這邊的業(yè)主,搬家過來,貨車不讓進小區(qū),難道家具要一件件搬進去嗎?
中年保安拽拽的樣子,油鹽不進,“我不管你是不是這里的業(yè)主,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不讓進就是不讓進!
他挺著肚子,頤指氣使,好像這個小區(qū)是他說了算。
楊飛本來想著,塞點錢這都不算事。
可聽到中年下一句話后,打消了這個念頭。
那中年保安對另外一個年輕點的保安說了句:“現(xiàn)在的人,真他媽不懂規(guī)矩!
這就很過分了,辱罵業(yè)主,決不能慣著。
楊文斌當即火了,“你什么意思?物業(yè)保安,都可以騎到業(yè)主頭上了?”
中年保安哼笑一聲,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不服氣去投訴我啊,發(fā)脾氣有個屁用。”
他敢這么囂張,也是仗著有關(guān)系。
物業(yè)經(jīng)理是他親侄子,整個辦公室里,那幫工作人員雖然看他不順眼,但還是趨炎附勢,天天把這位大爺哄著。
即便職位比他高的人,也能指揮上幾句,當然,別人看在他侄子的面子上也不會真跟他一般見識。
時間一長,他也覺得自己是個人物。
碰見那些光鮮亮麗豪車出入的就點頭哈腰,要點小費,填充干癟的腰包。
像楊文斌李荷秀這種的,根本不放在眼里。
李荷秀見中年保安是個暴脾氣,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趕緊搬家入住要緊。
便說了幾句好話,讓這位‘保安大哥’行個方便。
保安見她態(tài)度上服軟,更是囂張,直接說道:“放行可以,但需要打點費,我得跟領(lǐng)導解釋挨批,總得有點補償吧!
這等于明著要錢了。
李荷秀拿出錢包,取了兩張百元大鈔遞了過去,“保安大哥,通融通融!
那中年保安一看就兩百塊,當即嘲笑道:“二百塊就讓我給你行方便,你是看不起誰?”
李荷秀說道:“那你說個數(shù)!
中年保安見這家人是軟柿子,膽子更大了,當即說道:“沒有1000,別想進去!
“1000?”
這就屬于獅子大開口了。
小區(qū)業(yè)主搬家要進門,堵門索要錢財就算了,張口就是1000塊。
相當于在自家門口被人‘此地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楊文斌氣得滿臉漲紅,“你還有王法嗎?”
中年保安呵呵一笑,“我勸你說話注意點,你們這趟車能不能進去,取決于我的心情!
“你確定?”
楊飛從車上下來,走到他面前。
楊飛184CM,中年保安剛過170CM,杵到跟前,居高臨下俯視,給了那中年保安極大的壓迫力。
“你確定不放行?”楊飛重復問道。
中年保安見他個子大,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呵,嚇我啊,你能拿我怎么樣?!”
楊飛笑了。
星河國際,這個大個樓盤,怎么請的物業(yè)是這種層次?
他懶得廢話,當即打了個電話。
約莫十分鐘后,羅鴻盛和物業(yè)經(jīng)理同時趕來過來。
物業(yè)經(jīng)理得知眼前這青年不是普通人,但中年保安又是自家親戚,連忙笑著說道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誤會。
楊飛把手機遞給他,那是他錄制的一段視頻。
事情經(jīng)過全部錄下,包括中年保安囂張跋扈的嘴臉和大放厥詞的言語。
物業(yè)經(jīng)理臉色難看,人家連證據(jù)都拍下,即便再想護短,也不可能強保自家親戚。
就單憑這一段視頻,他們這家物業(yè)公司就能被掃地出門。
“實在對不起,是我管理疏忽,這就給您放行。”
楊飛指著那中年保安,“那他呢?”
“張全損害公司形象,惡意刁難業(yè)主,從今天起,本公司正式解雇他!
物業(yè)經(jīng)理誠懇說道。
一旁的張全此時哪里還有剛才囂張的樣子,站在一邊噤若寒蟬,根本不敢吱聲。
等楊飛一行進入小區(qū)后,物業(yè)經(jīng)理才皺眉說道:“張叔,你還是回家種地去吧,咱們公司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張全苦悶不已,想不通自己怎么運氣會這么背。
……
周鑫和董璐吃完午飯,正在小區(qū)里閑逛,輔助消化。
正好看見楊飛刷了門禁卡,等待電梯搬運家具上樓。
兩人一商量,繞了個圈來到楊飛身后,同時拍了下他肩膀。
“楊哥好!”
得知楊飛是在幫父母搬家,兩個小年輕主動要求幫忙。
李荷秀說道:“飛兒,還不快謝謝人家。”
周鑫和董璐聽了連連擺手,“阿姨,千萬別這么說,要不是楊哥,我們現(xiàn)在還不知道在干嘛呢,應(yīng)該是我們謝謝他給我們機會!
兩個小年輕臉蛋上染著一層紅暈,說的很真誠。
李荷秀嘴上沒說啥,心里那叫一個甜。
沒想到自己兒子居然這么得人心。
持續(xù)忙活了幾個小時,新家才算布置完畢,這還是一幫人一起幫忙的結(jié)果。
如果只有老兩口自己動手,起碼得搗鼓到晚上去。
老兩口本來還想留兩個小年輕在家吃頓飯。
人家從山里出來,懂事得很,都忙活一下午了,哪還有精力做飯。
正好一直沒機會正式感謝楊飛,就說帶著楊飛和老兩口去外面吃。
李荷秀確實累到了,客套幾句也就同意了去外面吃。
但堅持必須自己來請客。
“哪有你們幫了忙,還讓你們請客吃飯的道理!”
吃飯過程中,李荷秀趁著有員工在,故意問起楊飛的工作情況。
想知道自己兒子在別人眼中的形象。
為人父母,還是很在意這些的。
周鑫實話實說,說楊飛是他見過最好的老板,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全是溢美之詞。
董璐還不忘夸一下李荷秀,“阿姨真本事,生個這么出息的兒子,讓人羨慕!
他倆性子純樸,帶人真誠,說出來的話就不會讓人覺得違和。
老兩口聽得別提多高興了,臉上的笑容就沒中斷過。
飯吃到一半,李荷秀說道:“大年三十回趟鄉(xiāng)下,去看看你外公外婆!
楊飛想都沒想就答應(yīng)了,“應(yīng)該的!
楊飛的外公外婆和爺爺奶奶不是一個地方的,所以每逢過年,奇數(shù)年去爺爺奶奶家,偶數(shù)年去外公外婆家。
說起來,很長一段時間沒見過外公外婆了,只是偶爾視頻通話。
二老現(xiàn)在身體還算不錯,有一次視頻時正在地里收菜,健朗著。
和陳詩詩徐菲菲出去玩一趟的時間定的初四,時間上也來得及。
楊飛也問了周鑫和董璐,買得幾號的票。
“二十八號的火車票,二十九中午就能到家,正好能趕上。”兩人腆著臉笑。
“綠皮車?怎么不買動車票?”
動車幾個小時就回去了,綠皮車要十幾個小時,舟車勞頓的。
董璐說:“我倆把工資都攢下來了,想買點禮物送給爸媽,二十年,還沒回饋過父母,所以……”
楊飛聽了沒說話,摸出手機,在桌子下給高明遠發(fā)了條消息,另外轉(zhuǎn)了2000塊錢過去,讓他明天給董璐和周鑫一人包個新年紅包。
高明遠平時機靈,碰到這種事不開竅,還在用傳統(tǒng)思維思考。
“楊總,剛?cè)肼殠讉月的新人一般不發(fā)紅包,發(fā)紅包的都是入職一年以上的老員工,而且標準一般是500!
楊飛當即發(fā)了個怒火的表情過去,“不扣你會死?”
高明遠回了個尷尬的表情,“收到!”
……
離新年越來越近,外來務(wù)工者大多開始返鄉(xiāng),春運開始了。
東陵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降溫,路上的行人變少了,車輛也變少了。
平時擁堵的路段也不再擁堵。
而且,還迎來了一場冬雪。
下了整夜的雪,把天色變成一片一片的銀色。
大地變成一片雪白,這大概就是銀裝素裹的世界吧。
一大早,徐菲菲就很激動地給楊飛打電話,一場精心策劃好的懶覺再次夭折。
“楊飛,快起來看,外面的世界好美!”
楊飛從床頭爬到床尾,迷糊著揉了揉眼睛,只看見外面白茫茫的。
“嘁,這有啥好看的!
“雪啊,白茫茫的雪啊,整個世界都是雪啊。”
“一片白,啥也不是!
“你這個人,怎么一點情調(diào)都沒有的!”
“我實話實說!
“哼,我生氣了,不理你了!
楊飛估計是因為沒睡醒的緣故,看著雪白天地只想繼續(xù)睡覺。
在床上躺了五分鐘,猛地睜開眼,坐直身子。
“哎,睡不著了。”
他起床洗漱穿衣,帶上厚手套和帽子出了門。
厚厚的積雪覆蓋了路面,環(huán)衛(wèi)工正將雪鏟向路邊,清理出能夠通行的道路來。
安全起見,楊飛叫了輛車,來到徐菲菲樓下。
給她打電話,沒人接聽。
“嘿,還真生氣。
旁邊小樹柔軟的樹枝承受不住積雪的壓力,雪花散落下來,發(fā)出‘呼啦’聲。
楊飛想起了小的時候,大概七八歲,也下了一場很大的雪。
一幫小朋友堆雪人打雪仗。
他心血來潮,干脆蹲在雪地里堆起了雪人。
花了近一個小時,有他胸口高得雪人就成型了,還捏了個笑臉,咧開的嘴里還被塞了一支煙。
然后把自己帽子戴在了雪人的頭上。
撿了根被積雪壓斷的樹枝插在雪人的屁股上,當小尾巴。
滿意地點了點頭,拍了張照片給徐菲菲發(fā)了過去。
很快,手機響起,徐菲菲回消息了。
徐菲菲:哇,好大的雪人,這是在哪堆的呀?(小星星)
楊飛:就在你家樓下。
徐菲菲:你怎么不告訴我!
楊飛:打電話你沒接啊。
徐菲菲換好衣服就往外面沖,徐衛(wèi)國喊了聲:“這么大雪你出去干啥?”
回應(yīng)他的是重重的關(guān)門聲,以及在客廳里蕩漾的回聲。
能讓自己閨女激動成這樣,不用想,也知道是楊飛。
走到陽臺,朝下望去,那個像黑點一樣的身影,就是他沒錯了。
旁邊還有個小雪人。
徐衛(wèi)國看了搖頭嘆氣:“心機BOY!”
過了幾分鐘,徐菲菲沖下了樓,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出現(xiàn)在走廊出口,出現(xiàn)在楊飛面前。
“你不是說啥也不是么!
“這不是有個啥了么!
徐菲菲抿著嘴,沖了過去,撲在楊飛懷里。
楊飛一把抱起,在原地連轉(zhuǎn)三個圈,兩個人都暈乎乎。
徐衛(wèi)國站在陽臺上,撐著下巴,“還是年輕好啊,一個雪人都可以這么開心!
鄭倪萍走了過來,朝樓下看了眼,“羨慕。俊
“你也可以年輕一把,下去給我堆個雪人啊!
徐衛(wèi)國搖頭:“都一把年紀了,像什么樣子!
鄭倪萍笑話他,“你看,還不是你自己畫了個圈,把自己困里邊了,不就堆個雪人,何必在意別人怎么看!
徐衛(wèi)國揉搓下巴,腦海里有了個深夜計劃,覺得可行。
徐菲菲仰著小臉和楊飛對視,臉蛋明顯紅了一下,在白色世界里,皮膚被映襯地如琥珀般凝脂細膩,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說不出的水潤晶瑩。
她突然推開楊飛,“你是不是以前也給別人堆過雪人,不然怎么堆的這么好?”
楊飛心想,這是什么腦回路?
不過這種撒嬌方式他很喜歡,伸手一勾,剛脫離擁抱的徐菲菲乖乖回到了原位。
“這么大的真是第一次堆!
徐菲菲這才滿意地笑了起來,她想要的,就是獨一無二的第一次,第一次堆這么大也算第一次。
“出去旅游的時間定下了,初四出發(fā),去南海玩一趟,我訂了三張機票!
“前面幾天你怎么安排?”
徐菲菲言語里含著期待,要是能在一起過年就好了。
兩家人都還沒碰過面,八字的一撇才畫下一個點。
“都安排好了,要回鄉(xiāng)下一趟,去看看外公外婆,已多年沒見了,怪念想他們的!
“哦,好吧!
徐菲菲有些失望,但也充分理解,畢竟在外工作一年到頭難得回家看望老人,這是應(yīng)該的。
“那也只能初四再見面了。”
……
許多工地相繼完工,結(jié)算了工資后,工人們滿心歡喜,可以安安心心回家過個年了。
楊飛約黃堯吃了頓飯。
跟他聊起年后單干的事情。
“我是有這個心思,但現(xiàn)在手里資金不夠,就怕到時候周轉(zhuǎn)不過來,資金鏈斷裂就麻煩!
黃堯吞云吐霧,透著煩惱。
“資金這塊你不用操心,不是還有我頂著么,你只管招人,大膽經(jīng)營,我出錢你出力,把這事兒給辦下來!
“你都說到這份上了,我還能拒絕嗎,拼了命也得辦成!”
這幾個月下來,楊飛只要有項目,都是給他做,比前面幾年賺的都多。
但他畢竟只是個工頭,大頭都被公司分去了。
能得楊飛支持,當然一百個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