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皇上的奴才
新娘子坐帳,喜娘拿著染了紅色的花生、蓮子、桂圓以及專門到銀樓打的同心錢,喜娘嘴里不停,
“撒帳東,簾幕深圍燭影紅,佳氣郁蔥長不散,畫堂日日是春風(fēng)!
“撒帳西,錦帶流蘇四角垂,揭開便見嫦娥面,輸卻仙郎捉帶枝!
“撒帳南,好合情懷樂且耽……”
撒帳歌平仄對仗,喜娘聲音悅耳,云珂一直笑著。
這太有意思了,原來在電視劇里看過喜娘唱喜歌,
親身經(jīng)歷一回,覺得比電視上有意思多了。她正胡思亂想,就看弘暄伸頭到蓋頭下面,
“表姐,累不累?餓不餓?要喝水嗎?”
屋里看熱鬧的“哄”一聲笑起來了,弘時護著弘暄,丫頭倒了杯茶給云珂。
這時有人歡呼一聲:“狀元郎來了!”
戴亨進(jìn)來,眾人都等著看新娘子,喜娘把秤桿交到他手里,
戴亨挑開蓋頭,眾人眼前一亮,“新娘子好漂亮!”
眾人紛紛贊嘆,說郎才女貌,十分般配等等。
云珂這下真的臉紅了,喝了合巹酒,戴亨連哄帶勸,把一眾人都弄出去了。
大太太也幫著勸,拉著眾人去吃席。
戴亨對云珂說:“我出去應(yīng)付一下就回來,你好好歇著!不會有人過來的!贝骱嘟裉煲簧砑t衣,胸前帶著大紅綢子扎的花球,明眸皓齒,好看的很,
就是那綢花,看著像新兵入伍。
云珂“噗嗤”笑起來了,指著他胸前的紅綢花問:“這個不礙事嗎?”
戴亨摸摸那綢花,笑說:“婚禮上都得帶,多喜慶!一眼就知道我是新郎!
兩人說了幾句,戴亨就去敬酒了,
云珂洗漱后,預(yù)備倒床上躺一會,結(jié)果不小心睡著了。
戴亨回來,看她睡的小臉紅撲撲的,忍不住上手捏捏。
云珂皺眉,翻身向里,戴亨去洗漱了,云珂的丫頭趕緊來叫她,
別說叫了,就是推她、搖她都沒醒。
戴亨回來忙制止,“讓她睡吧!今晚不要值夜,你們都下去歇著吧!”
戴亨心思躁動,到底忍住了,摟著這傻妞睡了一晚上。
清晨,云珂睡飽了,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胳膊碰到戴亨她才想起來:自己昨天成親了。
戴亨笑瞇瞇的說:“你睡覺打呼嚕的,跟小貓似的。”
云珂紅著臉推他,“你也打呼嚕了,跟小豬似的!
戴亨哈哈大笑,摟著她聲音暗啞的說:“我讓你看看小豬的威力!
兩個人到底還是把洞房補上了,去認(rèn)親的時候,云珂老想揉揉腰,酸的很!
戴亨這個童子雞,怎么這么猛?
難道,是因為沒有通房丫頭憋的?
這樣想,云珂就平衡了,那拉家有很多通房、小妾,一個個心思多的很,鬧心的很。
戴家一個小妾、通房都沒有,看著就舒心。
戴家的女眷云珂大都認(rèn)識,戴大人和戴京幾兄弟還沒見過。
戴家在京城沒有親戚,跟關(guān)家最近,認(rèn)親的時候把關(guān)家老少都請來了。
關(guān)直嘴甜,對著云珂就是一頓彩虹屁,
云珂忍著笑送了他見面禮,一個荷包。
關(guān)直看了又是一頓夸,戴亨都看不下去了,
“小九你個馬屁精!”
一屋子人都笑起來,氣氛和諧的很。
等到三天回門了,西林覺羅氏看到云珂笑容滿面的回來,那一點點不放心也放下了。
星輝拉著戴亨喝了許多,一遍一遍嘮叨:我們丫頭就交給你了,別虧待她。西林覺羅氏都看不下去了,讓景怡去勸著,
戴亨沒有一點不耐煩,認(rèn)真的一遍一遍的答應(yīng)。
紫禁城
梁九功查到散布太子服用五石散的仿佛是八阿哥,只是沒有實證。
他找了個機會報給康熙,實話實說他手里沒有實證,線索都斷了。
康熙點點頭,這事他剛剛已經(jīng)知道了,
作為統(tǒng)治者,手里不可能只有一個消息來源,只有相互印證的消息他才會信。
梁九功這幾天想著魏珠的話,原來那些眾人捧著養(yǎng)出來的傲氣,都被他自己打散了。
每日早晚他都要提醒自己一次:梁九功,你只是個奴才,皇上的奴才!
他也觀察了魏珠許久,終于從心里認(rèn)了這個徒弟,把那句提醒自己的話也告訴了魏珠。
魏珠一下放心了,找了個伺候筆墨的機會,他把這句話在康熙面前提了一次,
康熙笑看他一眼,“你師傅教你這些,你可懂得?”
魏珠點點頭:“懂一點,皇上是天下之主,奴才離的近也跟著沾光,時間長了就以為是自己的光,”
“這樣就會忘了本分,生了妄心,師傅這話是讓奴才不忘本心,路也能走得更長遠(yuǎn)!
康熙拿著筆愣了一下,又笑說:“你師傅把你教的很好!”
梁九功知道,拿銀子給他要了份蕓豆卷,
魏珠知道是給他的,還是先拿碟子給梁九功盛了一塊,把剩下的都吃光了。
梁九功把面前那份也推給他,“我不愛這個味,你吃吧!”魏珠笑瞇瞇的塞到嘴里,“師傅為什么賞我呀?”
梁九功端著茶喝了一口才說:“你都為師傅到皇上跟前說好話了,請你吃頓點心算什么?”
魏珠聽他語氣不對,賠著笑說:“都是真事,師傅不喜歡嗎?我下次不說了。”
梁九功說:“照顧比你小的,又顧著我這個老的,就不怕幫錯人被連累?這里可不適合好心人!
魏珠心里一暖,這是在提醒他呢,他立刻跪在梁九功腳邊,
“師傅說的,徒兒記住了,再不敢爛好心了,只是,師傅不是別人,再來幾回我還是要做的!
梁九功不解的看著他,“就這么信我?萬一我要害你呢?”
魏珠搖搖頭,“師傅不會,您面冷心熱!真到了要舍棄我的時候,師傅也不用愧疚,我愿意的。”
梁九功不解的看著他,“你……”是來報恩的?他自己先不信了,
這就是個十多歲的孩子,自己都進(jìn)宮幾十年了,也沒對哪個施過大恩,須要舍棄子孫根來報答的。
魏珠笑著爬起來,一副賴定你的樣子,
“我跟師傅這么親,您到哪找我這樣忠心的徒弟,怎么會舍得舍棄我呢?”
梁九功伸手點點他,不再說什么,心里還是感動的。
晚上,魏珠做夢又夢到前世,
有一回,他被誣陷偷換了皇上珍藏的書畫出宮售賣,
真畫在他的衣箱里找到的,衣箱的藥匙一直掛在他脖子上,人贓俱在,他百口莫辯,
管事太監(jiān)一心快點結(jié)案,把事情翻篇,直接要把他送慎刑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