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丹藥
小吉祥出了正房抹了一把頭上的汗,臘月里了,他出了一身汗。
知道這回討不了福晉的好,預(yù)備著挨一回排頭的,福晉到底慈悲。
方嬤嬤在廊檐下對(duì)他招招手,等他過來,抓了把果子給他,
“這樣的禮單子。怎么就送上來了?咱們府里從不收女人,這都忘了?”
小吉祥陪著笑說:“奴才哪敢忘記,剛看到單子,師傅是直接推了的,”
“那管事說是兩江來的,師傅才勉強(qiáng)收下禮單的,咱們收了那兩家的禮,這家若禮單都不收,恐誤了爺?shù)氖!薄奥犝f前兒噶禮回京了,還得了好差事,咱們立刻就不收兩江的禮,倒跟咱們王府怕了他一個(gè)奴才似的!
方嬤嬤一笑,夸了一句就放他去了,轉(zhuǎn)頭說給齊虹聽,
齊虹不知道噶禮得了好差事,等胤禛回來就把禮單拿給他看。
胤禛看了挑挑眉,把屋里伺候的都清出去,跟齊虹說:“噶禮送了八個(gè)瘦馬上去,皇阿瑪把人放暢春園了。”
齊虹抽抽嘴角,“皇阿瑪也有春秋了,這樣可有礙養(yǎng)生呀,別吃了什么丹藥吧?朱砂那些可是要命的東西!
胤禛沒想到這些,聽她說丹藥不好,又不贊同了,“丹藥可是有大用的!
齊虹知道,歷史上雍正是吃丹藥的,
也許是因?yàn)檎绿,需要丹藥提神,也許是生活苦悶,要用丹藥麻醉自己,
但是,她是不許這個(gè)男人再碰丹藥的,她是不準(zhǔn)備做寡婦的。
齊虹一本正經(jīng)的說:“戴亨會(huì)做顏料,爺是知道的,他那的朱砂是從一些給道觀供朱砂的匠人那里弄的,”
“那些匠人大都沒有牙齒,常?诟伞⒖床磺鍠|西、頭暈、頭昏、鼻子出血、失眠、多夢(mèng)、多汗、記憶力不好、手抖、全身浮腫,”
“匠人們,頂多干個(gè)十年就沒命了,很多匠人看著是個(gè)老人,一問才二十多歲?梢娺@些東西厲害!”
胤禛愣住了,這些癥狀他前世都有,
雍正初年,八爺黨作妖,政事繁重,他會(huì)少量服食丹藥,做提神用,
到了雍正八年,老十三沒了,他痛徹心扉,開始大量服用,到了雍正十三年,妻子說的這些癥狀他都有,而且更重了,
雍正十三年五月,貴州古州、臺(tái)拱的苗匪在邊境滋事,為了應(yīng)對(duì)這些,他又加了藥量。
難道是因?yàn)檫@個(gè)才會(huì)重活一回?
難道他回來的時(shí)候,就是沒命的時(shí)候嗎?
齊虹看他臉色難看的很,心里打鼓,過去搖晃他,也不見他回神,
心里發(fā)急,嘴里喚他:“胤禛,胤禛……”
胤禛第一回聽妻子白日里這樣叫他,心神一蕩,醒過神來,
看她一臉焦急,心里一暖,“沒事沒事,我想一些事情!
他怎么也想不起,第一個(gè)向他推薦金石丹的人是誰了,
他開始只是服食一些草木丹,道家通曉五行岐黃,為他特制的草木丹很好用,
后來,怎么就開始服用金石丹了呢?
齊虹看他臉色變換不定,趕緊打斷他,把雙胞胎兒子抱過來,
胤禛也沒時(shí)間想別的了,齊虹又問宜思恭的禮單怎么處理。
胤禛輕蔑一笑,“給他退回去,我最不喜貪墨之人,王府也沒有收人的道理,他這都不懂,還送什么禮?”
這倒和齊虹想到一起了,齊虹想到揚(yáng)州瘦馬,故意逗他,
“聽說‘揚(yáng)州瘦馬’可是難得,就是皇阿瑪也喜歡,你就不看一眼?”
胤禛撇她一眼,語氣不屑,“你可得了吧!我真去看了,你又得吃醋,遭罪的不還是我,你那眼淚我可見不得。”
齊虹心里甜絲絲的,挨著他親了一口,“好人!獎(jiǎng)勵(lì)你的!”
胤禛又想起那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
他看看眼前笑嫣嫣的女子,再看看手里的兒子,趕緊把這話咽下去,
得了,都是自己慣的!
齊虹把禮單給拂冬,“把爺說的話講給他聽!
禮單退到宜思恭的外管事手里,他趕緊給宜思恭送信,
年二十九這天,宜思恭接到外管事的信,長長嘆息一聲,
他尋思一圈子,知道該是那四十多萬兩的庫糧虧空壞的事,雍親王可是最見不得貪墨的。
過了年,他就跟巡撫于淮商量,那四十多萬兩的庫糧虧空怎么也該平了賬,又拉上按察使焦映漢,一起具名上奏。等過了十五,他們的折子就在第一批折子里,遞到了康熙的案頭,
康熙看著,也明白了噶禮彈劾宜思恭的依據(jù),心里更慶幸把噶禮調(diào)回來了,
噶禮此人膽子又大,人又蠢,留他在外除了闖禍,也干不出什么好事來。
宜思恭的這筆虧空康熙認(rèn)了,同意三人的意見,把這筆賬平了。
胤禛知道了,心里又不高興了,要說這筆賬里有皇阿瑪用的,是不錯(cuò),但也不能全部都認(rèn)了吧?
宜思恭作為布政使就一點(diǎn)沒貪?一點(diǎn)沒錯(cuò)?
可是,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便不能再提起來了,不然,皇阿瑪該不高興了。
此時(shí),噶禮家卻出了事情。
那個(gè)瘦馬出身的小妾,被診出來有了三個(gè)月的身孕,瓜爾佳氏對(duì)這樣出身的妾,實(shí)在不喜,疑心這孩子不是噶禮的,讓人灌了墮胎湯藥,生生把孩子打下來了。
那小妾就指望這一胎站穩(wěn)腳跟呢,眼睜睜被打掉了,怎么想都不甘心,對(duì)著噶禮哭得撕心裂肺。
噶禮把火氣發(fā)到妻子頭上,他對(duì)家里的妻子葉赫那拉氏一直不喜,放外任是從來不帶的,
這事一出,他不敢怪親娘,就怪到她頭上了,對(duì)著她就是一頓拳腳,
瓜爾佳氏心頭火起,打胎的事是她干的,這個(gè)媳婦也是她看中了,才娶進(jìn)門的,
這時(shí)候打葉赫那拉氏,就是打她的臉,拎著拐杖就去打噶禮。
噶禮也是有功夫的,正氣頭上,顧不上看人,一甩手就把瓜爾佳氏甩到廊下,
色勒奇嚇得飛撲過去,到底沒接住人,瓜爾佳氏頭上被磕出了血,
色勒奇眼睛都紅了,趕緊把老娘抱進(jìn)去,嚷嚷著請(qǐng)?zhí)t(yī)。
噶禮也回過神了,知道自己闖了禍,一邊拘著院里服侍的人不許離開,一邊讓人去外面請(qǐng)民間大夫,
瓜爾佳氏昏迷了一會(huì),慢慢才醒過來了,迷迷瞪瞪的,記不起剛才的事,
大夫來了,診了脈,說骨頭沒事,傷到頭,記不住事就嚴(yán)重了,懷疑傷了腦子。
噶禮一聽就緊張了,拿出兩江總督的威風(fēng),呼喝起來,
“你這庸醫(yī),可看清楚了,就是頭上破了點(diǎn)皮,哪里就傷到腦子了?”
這大夫在京城也是有一號(hào)的,手上有些本事,一聽就不干了,收了脈枕就要走。
噶禮家給主子看病的都是太醫(yī),沒有相熟的大夫,他來時(shí)特意問了,是給老太君看病,誠心來的,人家既然不信,他也不勉強(qi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