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四兒病了
八福晉一來就是一串的恭喜賀喜,臉上滿是笑容,十三福晉討了小衣裳去,她這回也要討的。
八福晉有些赧然的說:“小阿哥才出生,小衣服也沒有幾件,我想討一件弘暄的,十四弟妹那里不如四嫂親近,只好跟四嫂開口了!
齊虹也沒說什么,讓方嬤嬤撿了一件弘暄的衣服給她,看她一臉的萎靡,又安慰了幾句。
八福晉得了她的好處,也提了一句大格格,“四嫂心真寬,那邊出的格格在廳里交際呢!
齊虹笑說:“她也到了年紀,總要學一學人情應酬,日后出了門子也總要用的!
八福晉小時候父母寵愛,父母沒了在安親王府也最得寵的,嫁給八阿哥更是在府里說一不二,齊虹這樣小心翼翼,還要時時顧慮著名聲的日子,她從來沒有經(jīng)過,“四嫂也太賢良了,何必給她做臉!
這時奶嬤嬤把孩子收拾利索了抱過來,再由方嬤嬤護著孩子到前面去,莊子里的前院也不小,到底比不過府里,來參加洗三的人圍著孩子說吉利話,齊虹沒出去也能聽到前面?zhèn)鱽淼臒狒[聲。
西林覺羅氏帶著云珂回府的時候,云珂靠著親娘小聲說:“額娘,我今天聽人議論隆科多的小妾得了重病,可是那個四兒!
西林覺羅氏瞪她一眼,四兒在她看來就是個臟東西,女兒這樣小聽了更是污了耳朵,看她一臉好奇,又想想這世道,也沒瞞她。
“嗯,有兩個月了,太醫(yī)院里也沒辦法,許是作惡多了,小妾不過是個玩意,蹬鼻子上臉可不就不得好報了!痹歧嬖谇迨犯謇镆娺^:隆科多寵妾滅妻,至元配若人彘。兩人到雍正年間才得了處罰,隆科多和四兒被賜死,兩人的兒子玉柱被流放黑龍江。
她其實對四兒長什么樣子很好奇的,奈何一次沒見過,西林覺羅氏心里厭惡四兒,佟家的宴席但凡四兒在,她都是略坐坐就走了,自然不肯帶云珂去了。
佟家,
四兒病了的頭一個月,隆科多除了去宮里當值,就是在床前陪四兒,親手喂湯藥、飯食;
到第三個月,隆科多明顯回府少了,佟國維得了信,讓手下人給他送了個揚州來的花魁,隆科多就再沒進過后宅。
三房里,原來有隆科多鎮(zhèn)著,上下都巴結(jié)四兒,大面上都好好的,如今四兒一天多半在昏睡,隆科多更是漸漸不回來了,下面的人,漸漸從偷奸;兂赏惦u摸狗。四兒的女兒玲姐兒回來,看到母親跟前只有兩個貼身丫頭支應著,發(fā)落了院子里的下人,又讓玉柱去尋隆科多回來。
玉柱央人往宮里送信,在宮門口等著回信,太子的馬車緩緩從里面出來,風吹起車簾子,太子一眼看到玉柱,嘴角揚起了笑,身邊的小太監(jiān)不干了,爬他耳邊說了幾句,太子哈哈大笑,拋開玉柱專心眼前人。
玉柱聽到太子的聲音,一下子定住了,呆呆的看著那馬車走遠,“是那個人的聲音?”
幾個月了,他總也忘不了那人的笑聲,若有若無的龍涎香,還有那銷魂的滋味。
他也曾經(jīng)尋找過他,可是來去都被蒙了眼睛,尋找也只是胡亂的找一找,今天居然在這里遇到了。
隆科多出來,看到玉柱耐著性子問:“怎么找到這里來了?”玉柱拉回思緒,“姐姐回來看額娘,額娘還沒醒,讓我來找阿瑪!
隆科多皺眉,“我還當值呢,你回去吧!你額娘那里,太醫(yī)兩天去一次,我們家再如何得勢也只能這樣了,你好好在家里待著,無事不要來這里!
玉柱一直被四兒溺愛著長大,人情世故上比四兒還不如,隆科多的話也沒聽出別的意思,還想再說兩句,隆科多一瞪眼,他趕緊行禮往家里去,如今親娘病著沒人給他撐腰,他也不敢跟親爹使性子。
才轉(zhuǎn)出御街,就看到太子的馬車停在一家古玩店門口,玉柱打發(fā)車夫回家,自己溜溜達達的進了那家古玩店,轉(zhuǎn)了一圈也沒看到人,垂頭喪氣的往回走,太子在樓上窗口看著,玩味的挑挑眉。
跟著伺候的大太監(jiān)低著頭,太子爺上次綁了這小子,他是擔驚受怕了幾個月,如今好容易過兩天太平日子,今天怎么又遇上了?看太子沒提玉柱,大太監(jiān)才松了口氣。
玲姐兒呆坐了一下午,婆家巴結(jié)隆科多,一成親就讓她管了家,她成親三年,丈夫不敢納妾,公公卻有好幾個姨娘,內(nèi)宅的彎彎繞繞她也看了不少。
四兒的病起的蹊蹺,又來勢洶洶,她先信著太醫(yī),漸漸的就疑心起來。
今天回來,就想找隆科多商量在外面尋了大夫來看診,誰知連人都沒見到,氣的扯爛了帕子,四兒脾氣暴躁,她也沒什么好性子。
也不跟誰商量了,回府就打發(fā)人去尋醫(yī)術(shù)高明的大夫,把癥狀一描述,原來躍躍欲試的,一聽太醫(yī)看著也不見效,給再多銀子也沒人肯來。
有個老管事覺得大夫的話不盡不實,自己摸了銀子,就請一個好酒的大夫到酒樓喝酒,聊熱乎了又塞了幾兩銀子,語氣哀哀的求了一回。那大夫借著酒勁才說:“那不是病,是毒,已入腹臟,沒救了。”說完倒頭打起了呼嚕。
老管事驚的跳了起來,又想再問,叫了幾聲也沒把人叫醒,一陣夜風吹的他一個激靈,趕緊給了酒錢,踉蹌著出了酒樓。
心里盤算著:少奶奶的親娘是活不成了,這是佟家不許她活,回去該如何說呢?佟家有權(quán)有勢,那又是一個名聲狼藉的妾,自己若漏出去,有沒有人信先不說,萬一壞了佟家的事,自己的小命估計也保不。贿@位少奶奶看著風光,靠得也不過是娘家,往日處事霸道、狠辣,在府里很不得人心,又沒有一子半女傍身,自己何苦為她冒險。一狠心決定裝著什么都不知道。
酒樓里,那大夫聽著腳步漸漸遠了,一骨碌坐起來,幾大口喝完壺里的酒,讓伙計把桌上的燒雞拿荷葉裹了,從酒樓的后門溜走了。
幾日后,玲姐兒連哄帶騙的把一個老大夫請到佟家,看門婆子一看,出嫁的姑奶奶要帶個外男進二門,張手就攔著門不給進,三房的妾生子而已。
四兒娘三個,也就在三房被當主子待,出了院子哪個認他們,佟家富貴了好幾代,人口眾多,奴才們也是盤根錯節(jié),幾個嫡枝的嫡出少爺、小姐的門房不敢惹,庶出手面敞的也能笑臉相迎。
玲姐兒和玉柱從來不懂規(guī)矩,還不拿正眼看她們,門房如何能給她行方便,如今四兒不能給她撐腰,玲姐兒也沒了底氣,氣鼓鼓的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