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傷其類,我腹中的蛇胎,說到底,也不過是龍家血脈和墨修的孩子。
其實相對于我這種創(chuàng)造出來的軀殼,龍霞至少是真正的有著龍家和谷家血脈的。
小腹絞痛得厲害,就好像無數(shù)的針同時扎進(jìn)了小腹。
我伸手捂了捂小腹,心中突然為自己造下的殺戮閃過愧疚,也對這個孩子有些慚愧。
從懷上這個蛇胎,就暑假的時候,在秦米婆家里休養(yǎng)過一段時間。
后來就是接連的混亂,更是幾次想打掉它。
如果它出來,恨我……
我轉(zhuǎn)眼看著身后那些吐納吞食著血霧的蛇娃,突然感覺有些可笑。
這種場景,在普通人眼里,就是嗜血修羅吧。
我?guī)е硖グ殻咄,還懷著蛇胎,哪是神啊,明明是吃人的惡魔。
如果有機(jī)會生下蛇胎,我定然和當(dāng)初胡先生送何辜去問天宗一樣,也把這個孩子送去給阿問養(yǎng)。
阿寶在那里,有何辜這個榜樣在,何壽說得沒錯,問天宗帶孩子,真的很不錯的。
而且問天宗有避世之所……
只希望這個孩子長大后,能和何辜一樣溫潤就好了。
不知道為什么,這念頭閃過,原本絞痛的小腹,慢慢的不痛了。
有什么一點點的蹭著我捂著肚皮的手。
我心頭有些發(fā)暖,隔著衣服和肚皮,慢慢的揉了揉。
其實孩子想要的,真的很少啊,不過是一絲垂憐。
抬眼看著墨修和何辜消失的方向,用神念引著蛇娃幫我將龍霞背著的鋼足撿起來。
正打算帶著弓箭沖出去,盡可能的將柳龍霆救出去。
可等我背著弓箭正打算縱身上土墻,就見前面一道道閃電劈下。
流動的光線之中,一個有些粗壯的人影背光而行。
那人看上去很壯實,我瞇眼看了看,想著是誰有這么壯實的身軀。
可一瞇眼,那人影就飛快的跑了過來。
近了后,發(fā)現(xiàn)那似乎是背著墨修的何辜,正好奇怎么又跑回來了,不是說逃命出去,請幫手嗎?
就聽到何辜沉喝道:“快開困龍井,快躲進(jìn)去!”
我正好奇,聽著這話有些發(fā)愣。
但看到他背后的鋪天蓋地的食熒蟲,以及柳龍霆飛快劈下的閃電,也知道不是開玩笑的。
那些食熒蟲不再是聚成人臉,而是直接一路啃食著過來。
所過之處,如同蝗蟲過界,連風(fēng)家布下的石墻都被啃倒了。
食熒蟲的威力,當(dāng)初回龍村陷落的時候,我見識過。
那時不過是如蜂團(tuán)的食熒蟲在空中飛過,母蟲在下面啃食,整個回龍村就地陷了。
現(xiàn)在這會,空中也好,地上爬也罷,還有地下鉆的,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食熒蟲,怕是清水鎮(zhèn)都要被啃光了。
我根本沒有時間細(xì)想,因為這會近了,都看到柳龍霆原本白亮的蛇身之上,都被啃得鮮血直流,鱗片都不知道掉了多少。
食熒蟲能飛,眼看就要追上了何辜了。
墨修趴在他背上,似乎努力揮著火鞭,將朝他飛快的食熒蟲驅(qū)開。
可惜他傷得太重,那火鞭揮出來,還不如一根火柴呢。
我連忙用神念引動蛇娃,讓它們直接結(jié)成防線,朝著食熒蟲用聲波攻擊。
憑我是挪不到那塊古碑的,只得朝柳龍霆大叫道:“你開井,我攔著這些食熒蟲。”
柳龍霆蛇身在半空中一轉(zhuǎn),昂首對著下面的食熒蟲噴了一口寒氣。
我借著神行符快速,對著何辜和墨修沖了上去。
一邊跑,一邊抽著陰龍蠱的鋼足往弓上搭。
全神貫注的將所有心神全部聚在那一根鋼足之上,對著墨修的身體就射了過去。
墨修與我神念相通過,抬眼朝我看了過來。
目光沉沉的看著那根朝他射過去的鋼足,居然露出了欣慰的笑。
陰龍蠱的鋼足如鋼如鐵,劃著石頭都能帶動火花的那種。
一念閃過,直接貼著墨修的頭皮朝后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