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對于我們這種存在而言,卻是最難的。
我看著那個竹筒,伸手接過來:“只有一管嗎?”
“嗯!焙喂妓α怂φ囱囊滦,朝我輕笑道:“如果有可能,師妹用到我身上就可以了。你自己就自己想辦法吧,我可幫不上!”
這會張含珠尸體上的蘑菇已經(jīng)長得又大又鮮艷了,紅、藍(lán)、青、白,朵朵如傘,整個大廳好像都要裝不下了。
尤其是她心口的位置,大大小小,重重疊疊的。
我看了一眼,這些鮮艷的真菌之下,再也看不見張含珠的臉。
可看到那張臉,又如何?
我握著那個竹筒,朝何辜道:“走吧,這行政樓下了禁制還是什么?”
要不然,剛才蛇娃跟到這門口,就不進(jìn)來了?
何辜輕嗯了一聲:“倒也不是禁制,就是埋了很多汽油啊之類易燃的東西!
行政樓原本就人少,而且離教學(xué)樓比較遠(yuǎn)。
現(xiàn)在張含珠掌管學(xué)校后,幾乎沒有人了,所以炸毀這里,確實(shí)是傷亡最小的地方。
我呵笑了一聲,胡先生的尸體我們燒過,是燒不化的。
所以張含珠他們想出了一個中轉(zhuǎn)的辦法,先殺了,再由真菌吸食養(yǎng)份,將尸體轉(zhuǎn)化成真菌,再燒掉。
她費(fèi)盡心思,就是讓自己死得徹徹底底,干干凈凈。
出了行政樓的門,那些蛇娃復(fù)又游了過來,眼巴巴的看著我。
當(dāng)真像一個個等媽回家的孩子。
而在學(xué)校外面,龍岐旭和墨修依舊站在竹稍之上。
隔得太遠(yuǎn),我看不清他們的臉色,也不打算看清了。
何壽見我們出來,立馬破口大罵:“你們兩個想做什么?何辜,你特么給我滾出來!你想氣死老子,是不是?”
那暴躁的口氣,真的和罵孫子一樣。
我朝何辜笑了笑,用神念讓這些蛇娃離遠(yuǎn)一點(diǎn)。
何辜手里掐了個法訣,對著行政樓的墻角下面輕輕一點(diǎn)。
那墻角一塊磚裂開,露出下面的油桶。
跟著何辜一點(diǎn)火苗閃過,先是星星之火,跟著嘭的一聲,就炸開了。
沖天的火光夾著濃煙升起,墨修和龍岐旭只是沉眼看著沒有反應(yīng)。
估計也是料定,張含珠的尸體火燒不化,這火再大,也沒有用。
畢竟當(dāng)初我的頭發(fā)被火燒過,就好像玄鐵一樣,連痛意都不會有。
我在卷動的濃煙烈火中,看了龍岐旭一眼。
慢慢朝校門走去,站在竹頂?shù)哪蘖ⅠR不見了。
“他以為你是要出去了!焙喂监托σ宦,扭頭看著我道:“他對你后頭是真的動了情吧!
我沉眼看向何辜,他似乎突然就開朗了很多。
看樣子張含珠真的跟他說了什么啊。
快步走到我倒解藥的地方,神念涌動,加上火光沖天,這解藥沒一會就蒸發(fā)成了霧氣。
隨著神念,順著火帶來的煙霧,別說整個學(xué)校了,整個縣鎮(zhèn)都會籠罩著。
希望那些身體有血蛇紋身的人,會因為這解藥而解除掉吧。
等感覺解藥蒸發(fā)完了,我這才扭頭看向何辜:“走吧,去看張道士!
就在我轉(zhuǎn)身的時候,墨修復(fù)又出現(xiàn)在竹尖之上,估計是見我沒出去,復(fù)又跑了上去。
這次他情緒似乎很平穩(wěn),朗聲朝我道:“何悅!
我和何辜并排走著,回頭看向他。
濃煙滾滾,連竹子都被熏得左搖右晃。
墨修卻依舊筆直的站著,朝我沉聲道:“你打算什么時候出來?”
我朝他揮了揮手,跟何辜頭也不回的朝里面走去。
或許是我真的沒什么脾氣,又是一根繩上的蚱蜢,還有著孩子,墨修總認(rèn)為,我終究會回頭。
就像很多普通的夫妻,總認(rèn)為有孩子,離婚是離不成的,離了也會復(fù)婚。
可我和墨修,情況終究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