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
僅僅只是碰撞一擊的力量,雖然將那個所謂的光門撞碎,但在光門撞碎之后,劉元依舊能夠感受到在光門之內(nèi)有著一股強大的力量在孕育。
洶涌的力量好似潮水一般,蔓延出來,讓人心神震蕩,久久無法歸于平靜。
“這家伙,好強!”劉元心中一驚,抬頭看向天穹之中碎裂的門戶,能夠察覺到一股極為強大的氣息在其中孕育,好似隨時都會破境出現(xiàn),洶涌而來一般。
那個家伙兒,想要重新構(gòu)建門戶,再度沖出來?
念頭從劉元的腦海中閃過,不等他有過多思索,直接帶著一旁已經(jīng)嚇呆了的五人向后方撤去。
自此一戰(zhàn)之后,以凡戰(zhàn)神。
螻蟻之軀妄圖對神靈出手。
這對他們而言,便是大不敬的罪過。
而當這種事情發(fā)生之后,勢必會迎來神靈的血洗。
所以,這一戰(zhàn)之后,勝敗不論,但他們都已經(jīng)和神靈站在了對立面上。
而當這些人和神靈,和教廷站在對立面上的時候,劉元的計劃也就達成了。
抽身后撤的速度很快,不過是在幾個呼吸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嘭!嘭嘭……
一陣陣悶響聲傳來。
好似重錘在敲擊空間,要將空間整個敲碎一般。
當這般聲音在耳邊響起的時候,天地震蕩,安東尼抬頭看向天空。
緊接著,虛空裂開,一道耀眼的身影走了過來,其周身之上滿是熾烈的光芒。
當眾人的目光落在這道身影之上的時候,便能夠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壓迫感自其中身上迸發(fā)出來。
那一刻,天空嗡鳴,就連這一片世界的天道,也在瞬息間好似被其踩在腳下一般。
方才還在天地間肆虐的雷火,相繼散去,化作最為精純的能量,散入天地間。
而當這位神王一般的存在出現(xiàn)時,其目光也就落在了安東尼身上。
那一刻,安東尼只覺得一股強大的氣勢宛若山岳一般壓下,直接壓在自己身上,好似要將自己整個人都給壓趴下一般。
這是強大到極致的力量,面對這種力量的壓制,安東尼甚至覺得自己險些喘不過氣來。
這家伙兒,好強!
念頭閃過,下一刻便有一陣宛若雷鳴般的審判聲響起。
“安東尼,便是你將那些人引來,害得本神麾下的神靈盡數(shù)戰(zhàn)死的嗎?”一陣叱問聲在頃刻間響起,好似雷鳴一般。
當這股聲音跌宕之時,安東尼只覺得狂浪撲面,讓自己的臉上不由得露出驚恐之色。
只是在瞬息間瑟瑟發(fā)抖,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不……不是我……”安東尼想要出聲為自己辯解。
可當他剛一抬頭的時候,就對上了神王凌厲的目光。
一時間,心中頓時有著無盡的懊悔之意洶涌而出,宛若潮水一般在心中澎湃跌宕,久久不曾散去。
當其心中生成這般念頭的時候,安東尼甚至有了自尋死路的想法。
五指攤開,然后伸出。
隨即便能看見掌心之中有著一點圣光彌漫。
當圣光洶涌之際,卻是當即就要對著自己的腦門來上一劍。
如此罪責,非死不得以贖罪!
不過,就在安東尼打算這般做的時候,其手中圣光長劍就要出手了結(jié)自己的時候,一道身影出現(xiàn),站在安東尼的身旁,將其手腕握住,制止了他的動作。
“孩子,何苦這般與自己過不去!
言語落下,卻帶著幾分撫慰人心的力量。
當這般言語說出來之時,自是將安東尼心中的躁動盡數(shù)壓下,讓其歸于平靜,回歸正常。
而在做完這一切之后,安東尼的眉宇間恢復(fù)了清明,轉(zhuǎn)身看向身旁的那位老者,臉上卻是不由地露出震驚之色。
在整個西方,或者說是在整個教廷之中,就沒有人不知道這一位存在的。
教廷至高無上的掌權(quán)者,教皇!
“神王,許久不見。沒想到咱們的見面會是在這種情況下!苯袒侍ь^,看向?qū)γ娴纳裢酰种心弥槐臼ソ?jīng),臉上滿是平靜祥和之色,并沒有因為對方是神王而有絲毫懼意。
甚至,在那一雙眸子中,能夠瞧見的,是一種淡然的神色,而并非是像其他生靈一般,面對神靈是仰視。
“教皇?你在出手攔我?”神王皺眉,臉上的神色顯得有些難看。
顯然是不曾想到這位常年居住在區(qū)域之外的教皇居然會蹦出來。
“并非出手阻攔神王,只是希望神王不要被些許的仇恨沖昏頭腦。如今這個世界上已經(jīng)沒有神靈存在,即便是有,那也是未曾立足于神境的神靈。這樣的神靈還能被稱為神靈嗎?用神族來稱呼應(yīng)該更為準確一些!
“神族和東方古仙之間的恩怨如何,神王不說,我依舊能猜到一些。只是我不喜歡那些往昔的仇恨影響到如今咱們之間的合作。這一點,神王心中應(yīng)當清楚吧?”
教皇出聲言道,說話的速度很緩慢,語氣也很平靜,絲毫沒有因為對面的神王而有分毫懼怕。
“他是元兇,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話,本王麾下的那些神靈不會死!你應(yīng)該知道本王的性格。用他的性命獻祭神靈,這件事情自然也就過去了。如若不然,就修改本王不客氣了!”神王盯著教皇,冷哼一聲。
下一秒,他的目光也就落在了安東尼身上。
沒有絲毫猶豫,這位神王一步向前踏出,整個人身子驟然自原地消失,再出現(xiàn)時已經(jīng)是在安東尼跟前。
抬手間,手中一柄能量長劍匯聚,直接豎直劈去。
不過,就在這一劍劈落之時,教皇出現(xiàn)在安東尼身旁,臉上依舊滿是祥和的神色,用平靜的目光看向神王,言道:“主的信徒,可不是誰都能妄殺的!”
語落,其周身之上,綻放出濃烈到極致的圣光。
這些圣光彌漫,在頃刻間化作一朵朵熾熱的火焰,直接在天地間冒出,然后熊熊燃燒,向神王斬出的長劍攻去。
當火焰附著長劍之時,便有著一股強悍到極致的氣息吞吐顯露。
直接要將神王的能量長劍灼燒融化。
就在教皇這般做的時候,神王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你這是在和神靈對著干!”神王收劍,臉色陰沉地對著教皇。
所有的神靈都已經(jīng)自神境之上跌落下來,即便他貴為神王,也同樣如此。
單論境界,也就只是半神之境。
即便是加上一些大道法則的感悟,力量的運用,自己能動用的力量能夠變強一些,但也僅僅只是一些罷了。
他曾和教皇有過一戰(zhàn),那一戰(zhàn),不分勝負。
這個男人,雖然是凡人之軀,但卻可以和神靈一戰(zhàn)。
如此實力,即便是他作為神王,也不得不面露震驚之色。
在數(shù)次交鋒之后,不得不停手,承認這位教皇的實力。
所以,他們兩人若是當真要打起來,還不一定誰能贏。
更大的可能是兩敗俱傷的局。
“從心而行罷了。這孩子是教廷的人,是主的信徒。他每一日的禱告和懺悔,主都聽在耳中。對待信徒,主選擇了原諒;對待信徒,主選擇包容;對待信徒,主選擇庇佑。”
“我,遵從主的旨意行事,庇佑這個孩子。若是神王當真想一戰(zhàn)的話,我愿意奉陪。”
教皇不徐不疾地說道。
當這番話從他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卻是顯現(xiàn)出一種強大的自信。
就好像,所有的東西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所有的東西他都清楚且無懼。
即便是面對神王,面對這個神域之中的最強者,他依舊能夠保持淡然。
教廷的人信奉神靈,供奉神靈。
可不代表神靈就能成為人的主人,至少在教皇眼中不是如此,也不該是如此。
信徒和這些所謂的神靈應(yīng)該是畫上等號的。
尤其是這些大主教,他們的修為境界也在九階(一品),比之神靈也沒有差多少。在這種情況下,為什么非得承認自己弱于神靈呢?
為什么非得去捧神靈的臭腳呢?
生而為人,當頂天立地!
即便是神,也可以平視……
或者說……
踩在腳下!
教皇的眼中頓時能夠看到一點精光暴閃而過,其看向神王的目光在這一瞬息間變得不同。
那是針鋒相對之后的殺意。
那是作為一個強者的孤傲。
這樣的一份無視神靈,人神平等的心境,只是存在于他的心中,并沒有說出來罷了。
因為他知道,有些事情能說,但有些事情卻不能說。
事情一旦說了出來,就會引起那些信徒的反彈。
所有,很多事情都得慢慢地來,即便是對神靈的不敬……
不,準確地說,是正視神靈!
“你應(yīng)該知道,大劫即將開啟,若是爾等沒有我等神靈作為助力,爾等能夠在這場大戰(zhàn)之中取得勝利,尚且是未知之數(shù)?但若是有我等神靈幫你,你們勝利的可能便會大不少!天地雖大,但這個星球之上的掌權(quán)者,只能有一個,不是嗎?”神王蹙眉,盯著教皇,出聲言道。
當那把聲音在教皇耳邊響起的時候,這位教皇的臉色自是平靜到了極點,并沒有因為對方的威脅而妥協(xié)。
“大劫,是世人之間的戰(zhàn)斗,是地區(qū)之間的戰(zhàn)斗,這場戰(zhàn)斗無關(guān)乎對錯,而在于天道。天道若要戰(zhàn),我等就需得戰(zhàn)。難道神王能夠獨立于天道之外,不被天道所影響,能夠不參加此次戰(zhàn)斗?”
“我等敗了,也就是敗了而已,但宗教和信仰依舊能夠傳承。畢竟,信仰這種東西,只要有一個人信奉,他就能一直存在。”
“可神靈呢?西方神靈和東方古仙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不可調(diào)和。我等若敗,下一個要被滅掉的,就是你們這些神靈!
“這些事情,想來即便是我不說,神王心中也應(yīng)該清楚。你們的助力,并非是在幫我等,而是在幫你們自己!
教皇的一番言語將神王說得陷入了沉默。
那一刻,這位神王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該用一些什么樣的言語進行反駁。
當他的目光落在教皇身上的時候,眉宇間的神色略微有些波動。
深吸一口氣,然后緩緩?fù)鲁,盡可能的讓自己的氣息保持平穩(wěn)。
“那本王麾下十尊神靈的死呢?又該怎么辦?難道就讓他們白白死了不成?”神王嘶聲怒吼。
當這樣的一陣低吼聲在耳邊響起的時候,宛若悶雷炸開,火山噴涌一般。
“自然不會,作為安撫,教廷會拿出最初的圣經(jīng)典籍供神王借閱三日,如何?”教皇言道。
圣經(jīng)?
那位號稱“主”的存在?
雖然是后來成神的人,但他當年的修為和實力,即便是在至高神中,那也是屬于佼佼者。
只可惜,那樣的一個存在最終也不曾存活下來。
“好!就這么定了!”神王言道,隨即拂袖,將虛空震蕩,直接破開門戶,回到其專屬的神域之中。
等到神王離去之后,天穹之上的異象也才逐漸消散,萬物歸于平靜,化為太平,就像是什么都未曾出現(xiàn)過一般,好似剛才的那一切,都只是幻象一般。
“冕……冕下……”
過了良久,安東尼方才從那種震驚的心境之中回過神來,看著面前這個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教皇。
但就是那樣的身軀,卻在他的視野中被無限放大,面對這一位的時候也只能是抬頭仰望的姿態(tài)。
這,才是教皇!
這,才是至高無上的教皇!
這樣的存在,才是無數(shù)人追捧的目標!
當這些感慨聲在心中回蕩的時候,當其目光落在這位教皇身上的時候,所能夠感受到的,卻是些許的心安。
在這陣輕喚聲中,教皇回首,用無比平靜的目光看向安東尼,輕聲問道。
“孩子,剛才的事情你也都看見了,可有所感悟?”
“冕下,這一次是我沒有把事情處理好。絕不會再有下次了!因為我,方才造成了教廷巨大的損失,不論冕下如何罰我,我都絕無怨言!”
安東尼言道,卻是在為自己請罪。
聞言,教皇的眼中閃過少許的失落,沒有說話,只是拍了拍安東尼的肩膀,言道:
“孩子,弱小才是原罪!”
“當你有足夠的實力和神靈平起平坐之時。他們的弱小,他們的過錯,又為何要讓我們來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