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蛟龍在此顯現(xiàn),戾氣十足,張牙舞爪向前沖去,龍爪在空中舞動之時,將四周的虛空波動,蕩起陣陣漣漪。
強大的氣息在顯露,宛若涌動的波濤一層連著一層,在頃刻間爆發(fā),將閻羅王的所有退路都給封死。
此戰(zhàn),乃是死戰(zhàn)!
是以,在看見閻羅王的那一瞬間,關(guān)羽便是全力出手,無盡的力量在洶涌,在澎湃,宛若潮水,連綿不絕,從身體深處涌出來,向閻羅王斬去。
面對關(guān)羽如風如魔的攻擊,閻羅王接連大罵了幾聲“瘋子”。
抬手間,一柄短劍被其握在手中,不斷揮舞,進行迎擊,要將關(guān)羽的攻擊盡數(shù)擋下。
不過,饒是如此,他卻依舊能夠感受到關(guān)羽青龍偃月刀之上的凌厲,那是一種極為強大和凌厲的力量,在倏忽之間爆發(fā)出來,力量洶涌之間甚至都沒有給閻羅王太多反應(yīng)的時間。
一刀之后,又是接連數(shù)刀落下,直接將閻羅王逼到絕境,到最后更是硬受一刀,倉皇逃走。
見那個閻羅王逃走,關(guān)羽冷哼一聲,手中青龍偃月刀猛地杵在地上,刀柄落地,大地瞬間龜裂,有著道道裂痕彌漫。
“算你這個家伙兒跑得快,否則關(guān)某今日定要斬下爾等狗頭!”關(guān)羽怒哼一聲,滿臉不屑!
空中,傳來一陣較顯急促的聲音:“關(guān)將軍何必如此暴躁,與閻羅殿合作,對將軍而言,才是最好的選擇!
“為表誠意,閻羅殿愿意附贈將軍一個消息!
“小心李嚴!那家伙兒可不是一心一意為蜀王效力的!
聲音悠悠,在林子中回蕩,有著余音了了,久久方才消失。
不過,就在閻羅王消失之后,關(guān)羽臉上的神色卻沒有絲毫好轉(zhuǎn)。
不,甚至可以說是變得有些難看。
小心李嚴?
這句包涵包含的意思有很多種,只是不知道那個家伙兒想要傳達出的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是提示,亦或是陷阱?
這些東西,關(guān)羽自己通通不能確定,所以,對于這番話,他果斷地選擇忽略。
就當做沒有聽見一樣,
不過,當關(guān)羽回到鎮(zhèn)中府邸的時候,便聽見下人來報,說是劉封公子求見。
聽到消息,關(guān)羽微微蹙眉。
劉封?
這個家伙兒跑來作甚?
兩方的關(guān)系原本就不融洽,沒有互掐,便已經(jīng)算是不錯,如今這個劉封居然還敢跑到關(guān)某面前來,是準備找抽來的嗎?
關(guān)羽皺眉,有心想要讓侍衛(wèi)直接將其呵斥退下。
可想了想,這個家伙兒畢竟是大哥安排的人。
雖然不知道大哥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不過為人叔伯,面子上總得過得去才行。
也就揮了揮手,讓侍衛(wèi)將劉封帶了進來。
關(guān)羽的目光落在劉封身上,雙眼微瞇,眼眸中隱隱能夠看到一絲厲色一閃而過,言道:“劉將軍此來為何?大晚上的來此找關(guān)某,莫不是想要同關(guān)某討論戰(zhàn)場的局勢?”
一句話問出,卻是夾槍帶棒的。
由此,卻也能夠瞧得出來,這位關(guān)云長將軍,對于劉封,確實不怎么待見。
劉封皺眉,心中的無名怒火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涌了起來。
不過,在下一刻,他便又將自己心中的怒火摁下,臉上盡可能地露出一絲笑容,看向關(guān)羽,隨后言道:“叔叔言重了,叫我劉封或者是小封即可。”
“今夜前來找關(guān)叔,卻是有一些發(fā)現(xiàn),想與關(guān)羽叔叔商榷一二!
“哦?”
關(guān)羽的臉上露出一絲古怪之色,瞪大眼睛盯著劉封看了一眼,隨即將目光收回,臉上的神色逐漸歸于平靜,有心想說些什么,但到最后還是啥都沒說擺了擺手,言道:
“哦?倒是沒看出來,我這侄兒也有將帥之才,不知侄兒你究竟發(fā)現(xiàn)了什么?要與本將商榷的?”
“說起來,本將要讀書了!
關(guān)羽挺直身板,隨后伸手捋了捋自己的長髯,將桌上的一本《春秋》拿了起來。
關(guān)某,是讀春秋的!
劉封一時語塞,在心中組織了一下言語,方才出聲,臉上堆著笑容,言道:“如今,我軍糧草被毀,不知關(guān)叔是否已經(jīng)向義父求援,增派援軍和糧草?”
關(guān)羽挑眉,目光從書本上挪開,落在劉封身上,看了一眼,然后又接著看書。
“自然。你也曾作為倉陽鎮(zhèn)守將,遇到這般情況該怎么處理,你心中自當知曉!
“今日發(fā)問,可是嫌關(guān)某沒有將事情辦好?亦或是說,關(guān)某出師不利,毀了蜀國軍威,所以劉將軍打算去大王面前告我一狀?”關(guān)羽言道,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臉上的神色有些難看。
不過,倒也正常。
畢竟,任誰被揭了傷疤,恐怕都會如此吧?
更別說是面前的這位關(guān)云長了。
面對這般質(zhì)問,劉封連說不是,而后言道:“劉封不敢,只是有件事侄子想問叔叔,此次負責糧草運輸?shù)娜,可是李嚴,李大人??br>李嚴?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關(guān)羽身子一僵。
這已經(jīng)是他今夜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了。
上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就在不久前,在城外的林子內(nèi),閻羅王的告誡!
不過,劉封這小子此刻又提他作甚?
這葫蘆里面究竟是賣的什么藥?
關(guān)羽皺眉,心中有些拿不定主意,盯著劉封,再問一句:“是他,怎么了?”
“蜀國的糧運一直都由這位中都護李大人負責,這一點你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才是!
果然!
見關(guān)羽承認,劉封雙目頓時放光。
“果然是他。不知叔叔可知,前些日子,李大人的府邸中進了一位不該出現(xiàn)的客人?”
“楓月城的人?那個家伙兒已經(jīng)被關(guān)……”
關(guān)羽的這番話說到一半,頓時語塞。
那一瞬間,他頓時反應(yīng)過來,知道劉封這番話的意義是什么了。
中都護,李嚴,或許就是那個讓整個蜀國陷入險境,讓整個大軍陷入險境之人!
如今,我方大軍糧草被毀,其余糧草需要從蜀國各地征調(diào),方才夠二十幾萬大軍食用。
而在糧草征調(diào)的過程中,對于糧草的運輸從來都是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
為了保證糧草的萬無一失,所以蜀國的每座城池之中,都設(shè)有三條糧道。
其中兩條用于迷惑敵方,唯有這第三條才是真正的糧道。
至于究竟會選擇哪條糧道,便需要看當時的情況。
可以說,整個蜀國上下,知道而今倉陽鎮(zhèn)糧道之時的人,不會超過五指之數(shù)。
可即便是如此,在這五指之中,也包括了那位李嚴,李大人!
關(guān)羽從劉封的話中聽出了一絲不一樣的信息。
李嚴,知道糧道的下落,且之前有楓月城的人與之交往。
或許,李嚴已經(jīng)叛變,會在暗中將糧道的消息傳遞給楓月城。
而楓月城一旦將蜀國的糧道阻擊,那么整個蜀軍大營,都會陷入極端危險的境地!
這一點,毋庸置疑!
一念及此,關(guān)羽的臉色顯得有些難看。
“你手中已經(jīng)掌握有證據(jù)?”關(guān)羽抬頭,看向劉封,問了一句。
面對關(guān)羽的問話,劉封搖頭,答到:“末將沒有證據(jù),只是憑借著心中所想,做出的猜測而已。”
猜測?
聽到這兩個字,關(guān)羽的嘴角抽了抽。
感情這家伙兒是自以為是地猜的?
也就是說,整個事情不一定會發(fā)生?
想到這里,關(guān)羽剛提起來的心便放下了一些。
旁人不知道李嚴反叛意味著什么,可關(guān)羽還不理解嗎?
如今的李嚴,對于整個蜀國來說,其地位都是舉足輕重的。
在蜀國之中,你可以得罪任何人,但唯獨不能得罪這位李大人。
就連武將,也不得不與之打好關(guān)系。
畢竟,這位李大人手中掌握的東西,是整個軍隊的糧草。
若是將這位給得罪了,在戰(zhàn)場上征殺的時候,故意讓你的糧草晚到些時日。
那些時間,對于大軍而言,都是致命的!
“沒有證據(jù)。你應(yīng)該知道,污蔑一個蜀國大臣,會迎來什么懲處。”
“這些懲罰是大哥當年定下的,即便是我也沒有更改的權(quán)力。至于你這小子,自然也是一樣!
“這些,小子自然知道。只是這件事情事關(guān)整個大軍,二十多萬人的性命,小子不得不謹慎才是!眲⒎獗,言道。
“之前小子想過,要論證這個事情是否為真,有一個很簡單的方法。叔叔只需要查看一下,如今的營地之中,是否有士兵莫名其妙的消失!
“小子懷疑,有楓月城的士兵,扮做是我軍將士的模樣,混入軍中!
劉封言道。
當這番話從劉封口中說出來,落到關(guān)羽耳中的時候,關(guān)羽瞬間瞪大雙眼,整個人立時就不淡定了。
從劉封的這番言語中,他聽到了一絲不一樣的可能。
或許,這一切當真有古怪才是!
“好!這件事情關(guān)某自當查探清楚,若是沒什么事情的話,你便退下吧!
關(guān)羽在送客,劉封自然是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畢竟,他想要的答案,想要做的事情,已經(jīng)盡數(shù)做完了。
至于這位關(guān)將軍之后會選擇怎么做,那倒是與他無關(guān)。
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等到劉封離去之后,關(guān)羽立即招來心腹副將,將事情簡單的交代一番,讓他下去查探。
而他自己,則是目光又落在書上,挑燈夜讀,研習兵法。
黑夜中,燭火不斷搖曳,任由夜風拂過,燈火搖擺,燈芯不斷,燈火不絕。
……
大唐南部邊境,蜀國北部以北的位置。
那里有著一座雄關(guān),是屬于大唐的邊關(guān)。
邊關(guān)城內(nèi),一位劉元極為熟悉的武將坐在上位,身旁站著一個身材瘦削的謀士。
這一文一武的組合,自然不是旁人。
正是李元霸和張松!
只是,此刻的李元霸皺著眉頭,滿臉悶氣。
自己本是奉兄長之命,前來鎮(zhèn)守邊關(guān)。
雖然是鎮(zhèn)守,不過兄長當時可是下了命令的,如果蜀國的人敢有小動作的話,自己就可以出手。
毫無顧忌的出手,就算是將蜀國的邊關(guān)城墻砸爛也無關(guān)緊要。
可結(jié)果呢。
自從李元霸到來之后,蜀國北部將領(lǐng)得知他的消息,簡直比大唐的本部將領(lǐng)還要殷情,接連送禮,想要打好兩國之間的關(guān)系。
那個時候,兩方勢力之間的關(guān)系雖然微妙,但還沒到相互之間撕破臉皮的地步。
所以,那些禮物,李元霸也就都給收下了。
收下了禮物,再加上蜀國的這群人一直表現(xiàn)得小心謹慎,簡直讓人挑不出毛病。
是以,李元霸壓根兒就找不到合適的借口出手。
只能整日無所事事的在這邊關(guān)城中呆著,實在是太無聊了。
“唉……又是無聊的一天。老張,你說蜀國那邊又出了一個一品,如今已經(jīng)有兩個一品。有著兩個一品庇佑,蜀國完全可以成為一流勢力之中墊底的存在?墒沁@群人,為什么寧愿派兵攻打楓月城,也不派兵攻打大唐?”
“那兩位將軍的戰(zhàn)力,本將軍可是早就想領(lǐng)教一番了!
李元霸看向張松,似在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抱怨。
沒辦法,手癢了,當真是夠無聊的。
怎么還沒有人送上來,給本將軍敲兩錘?
聽到李元霸的這番話,張松苦笑,就將軍您這戰(zhàn)力,一品巔峰的境界,除非是蜀國的兩位一品一齊出手,否則壓根兒就擋不住您。
不過,沒記錯的話,如今蜀國正處在晉升一流勢力的階段,想要踏破楓月城,搶占黃巾領(lǐng)地,借助領(lǐng)地內(nèi)殘存的氣運和劫力,讓自己的勢力提升到一流境界。
在這個階段找大唐的麻煩?
就算是給他們幾個膽子,這群人也不敢。
張松在心中默默想到。
所以,唐皇派將軍你過來,表面上是為了讓你練練手,實際上也就是要借助蜀國的這股子慫勁兒,好生磨磨將軍你的性子。
這般性子,還是太急躁了。
雖然心中是這般想,不過張松嘴上的話,還是說得蠻漂亮的:
“將軍勿憂,既然是陛下的安排,將軍應(yīng)該相信陛下,以陛下的能力,以陛下的格局,自然有其算計。”
“或許,距離將軍你出手的日子,不會太遠了!
張松這般說道,話雖然好聽,但其中還是安慰的分量最大。
不過,事情也不是絕對,若是想出手的話,還是有一定的可能。
至于能不能動手,也就看唐皇的打算了。
畢竟,如今的情況,對于大唐來說,也算是個機會!
一番話從嘴里面吐出,落在李元霸耳中,倒是讓其連連點頭,心中生出一種本該如此的想法。
而當這樣的想法在其腦海中出現(xiàn)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聲音。
“報!報告將軍,徐國公來了!”一名侍衛(wèi)走了進來,單膝跪地,稟報道。
李元霸滿臉疑惑,有些懵逼。
徐茂公來了?
他來作甚?
一個個問號在李元霸的腦海中出現(xiàn),不過卻也愣是沒想明白為什么徐茂公會來。
“將軍,快些出去迎接,莫要失了禮數(shù)!币慌缘膹埶陕牭竭@個消息,臉上的神色發(fā)生一些細微的變化。
其雙眸深處,隱隱能夠看到一抹熾熱一閃而過。
徐茂公,如今大唐的首席謀士。
其謀略之強,早已達到一品之境。
一品謀士,再加上一個一品巔峰的武將。
這般組合,是打算干什么?
僅僅只是鎮(zhèn)守一座邊關(guān)嗎?
不,絕不是!
一個邊關(guān),還遠遠沒有重要到需要這樣的兩個人鎮(zhèn)守。
那么,除卻鎮(zhèn)守邊關(guān)之外,也就只有一個答案可以解釋如今的情況!
大唐,要進攻蜀國了!
一個念頭從腦海中閃過,張松雙眼放光,看向一旁還發(fā)愣,甚至是有些不情愿的李元霸,苦笑一聲,然后再輕聲言道:
“將軍不是一直想要出征嗎?如今徐國公來了,也就代表著將軍的機會來了,還不抓住,更待何時?”
一番話吐出,那一瞬間,李元霸雙目瞪大,眉宇間閃過一絲異色,看向一旁的張松,嘴巴微微張大,眉宇間露出一絲不信之色。
緊接著,下一刻,他臉上的神色便變成了狂喜。
根本就不用張松再說,一把抓住自家幕僚的手腕,將張松給拖了出去。
來到府邸大堂,一眼便瞧見了徐茂公的存在,連忙迎了上去,拜道:“末將李元霸,見過國公!”
“小人張松,見過國公!
張松跟著行禮,只是跪下的時候雙腿微微發(fā)顫,赫然是剛才被李元霸拖著跑,有些不曾適應(yīng)。
“李將軍客氣了,今日徐某來此,是奉了圣諭,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將軍。”徐茂公的目光落在李元霸身上,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笑容。
好消息?
聽到這三個字,李元霸雙目一亮,當即就要拉著張松跪下接旨。
只不過,當他打算這般做的時候,卻被徐茂公雙手抬住了雙肩,言道:“將軍不必如此,你我都是自家人。此次圣上的命令也僅僅只是口諭,沒有圣旨,無須那般正式。”
口諭?
聽到這兩個字,李元霸還不覺得有什么。
不過,在一旁的張松卻是瞇著眼睛,就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一般來說,一個國度之中大小事務(wù),但凡是圣上通允的,都需要圣旨。
圣旨,便相當于是通行證,相當于是證明。
當然,一般情況下,圣旨和圣上口諭的威信力是等同的。
只是圣旨的存在往往會顯得正式一些。
口諭,一般都是指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或者是十萬火急的事情,來不及擬旨,方才會傳口諭。
而這兩種情況,顯然也都不符合傳口諭的情況。
不過,除卻這兩種之外,還有第三種可能。
那就是做些不怎么光明的事情之時!
只傳口諭,不傳圣旨,便沒有物證,只有傳令者而已!
而目前的這種情況來看,極有可能就是這第三種!
“傳圣上口諭,蜀國暴虐,欺良霸善,恃強凌弱,破壞神州安危,其罪當誅,是以命邊關(guān)守將李元霸為元帥,命徐茂公為軍師,張松為參軍,出兵蜀國,劍指蜀都!”
徐茂公清了清嗓子,然后言道。
這番話從他口中說出來,雖然說得輕緩,但卻帶著一絲凌厲的殺意。
當這般殺意顯露之時,足以讓大廳內(nèi)的大多數(shù)人感到膽寒。
“額……文縐縐,徐大哥,這話當真是我家兄長說的?”李元霸撓了撓頭,感覺這話有點不像是自家兄長的性格。
徐茂公:額……
“這是我補充的。陛下的意思很明顯,四個字就能概括!
“哪四個字?”
“干他丫的!”
……
當晚,在平靜的夜色下,整個大唐南部邊關(guān)開始行動起來,一個個士兵自左右而來,匯聚于此,化作洪流,集結(jié)于邊關(guān)之前。
黎明時分,蜀國北部關(guān)邊,城墻的守將正準備換防。
忽而借助夜色,看見遠處的地平線上出現(xiàn)了黑壓壓的一片人影。
隱約間,還能夠看見旗幟飄舞,上午用玄褐色絲線繡出一個大字。
唐!
唐……是大唐!
“大唐發(fā)兵了,大唐攻城了……”
邊關(guān)外,有蜀國斥候發(fā)現(xiàn)了這一幕,腦門處的冷汗無聲無息間滑落,轉(zhuǎn)身,就要驅(qū)馬向邊關(guān)趕去,要回去稟報這件事情。
但緊接著,就有一根利箭刺破長空,直接將其后心口洞穿,生機在無聲無息間消散,整個人倒在地上,再沒有絲毫言語。
斥候,卒!
大軍壓境,黑壓壓的一片自然引起了更多斥候的注意,即便有將士在阻截信息傳輸,可這般消息最終依舊傳到了蜀國邊關(guān)守將耳中。
鎮(zhèn)守此地的蜀國武將沒有絲毫猶豫,當即調(diào)集所有蜀國士兵沖上城頭,同一時間擂鼓,告知其他將士大唐進攻的消息,而后更是快速修書一封,放于信鴿的爪子之上,由著信鴿南飛,前往蜀都,送去消息。
……
蜀國西部,多是河流湖泊,所以城鎮(zhèn)多是依河而建,就連西部城關(guān),也是建于大河之上。
今日,晨曦初明,天地之間,卻是一片白霧茫茫,霧氣很大,很濃,雖不是伸手不見五指,但肉眼可見,也不過是十米之內(nèi)罷了。
城關(guān)之上,乃是蜀國守衛(wèi),來回巡防,防備力量,倒是比蜀國北部多出不少。
在巡防之時,士兵發(fā)現(xiàn)平日靜謐的河水之上竟有漣漪陣陣,接連不斷自下而上地擴散而來,心中頓生警兆。
而后,便瞧見河水之上,霧氣之中,有一大片黑影出現(xiàn)。
這些彌漫在白霧之中的黑影,似乎帶著一種難以言明的壓迫感,僅僅只是出現(xiàn),便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
這是……
戰(zhàn)船!
“東吳!東吳攻城了!東吳攻城了!”
“全員戒備!”
“擂鼓,放箭!”
……
蜀國南部,此地毗鄰南蠻,多險山峻嶺,而蜀國在南部的城關(guān)則多是在較為平緩的半山腰上。
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在蜀國和南蠻的另一個交界處,在湍急的河流上,是一片峭壁,高約數(shù)百米,乃是難得的天險。
想要從此地突破,沖入蜀國?
壓根兒就不可能!
天險便可阻擊大軍,即便是偶爾有一些漏網(wǎng)之魚,也會被峭壁之上的蜀軍射箭狙擊。
或者換句話說,整個蜀國,從來都沒想過,南蠻會進攻!
不過,今天,他們卻是碰到了。
群山峻嶺之間,南蠻方向,有著數(shù)十只大雕振翅長空,沒入云層,每只大雕背上都有三個南蠻戰(zhàn)士。
從空中襲擊,沖入云層內(nèi),然后再自上而下,狙殺蜀國士兵。
不多時便將這處防御力量極為薄弱的峭壁占據(jù)。
在占據(jù)之后,便有不少南蠻戰(zhàn)士乘船而來,靠近峭壁,直接在這九十度的峭壁上架上繩索,鑿出臺階,向上而去,悄無聲息間潛入蜀國。
三方勢力,雖然送達消息的時間不同,但都在相近的時間內(nèi)對蜀國展開了進攻。
一張由諸葛亮親手編織的大網(wǎng)就在此刻展開,向蜀國罩去,要將整個蜀國罩在其中,要在無聲無息間將整個蜀國編織收攏。
……
楓月城內(nèi),晨曦漸出,諸葛亮早早起身,來到院子內(nèi),伸了個懶腰,臉上帶著笑容。
看得出來,他今日的心情不錯。
走到一旁的亭子中坐下,身前放著一臺琴。
手指在琴弦上撥動,諸葛亮的臉色顯得尤為平靜,嘴角帶著一絲笑容。
悠揚的琴聲響起,在整個院壩中回蕩。
院角的廚房,冒起了炊煙,炊煙裊裊之下,能夠看到滿天云霧環(huán)繞在四周,不多時,黃月英端著早飯走了出來,看著院壩內(nèi)的諸葛亮,笑著言道:“夫君,吃飯了。”
手指輕輕摁在琴弦上,琴聲漸停。
諸葛亮抬頭,目光落在黃月英身上,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笑容。
“今日夫君的心情很好,可是戰(zhàn)事又取得什么可喜的戰(zhàn)果?”黃月英出聲,問道。
這般問話落在諸葛亮耳中,諸葛亮笑著點頭:
“倒也算是可惜,那幾位天外來客聯(lián)合一些在蜀國境內(nèi)的天外來客,找到了送往倉陽鎮(zhèn)的糧道!
糧道?
聽到這兩個字,黃月英跟著輕笑起來。
諸葛亮的很多謀劃都沒有避著她,所以對于絕大多數(shù)的謀劃,黃月英基本上都能做到心中有數(shù)。
也正是因為心中有數(shù),所以此刻聽到諸葛亮的這個消息,也才明白自家夫君究竟是在高興什么。
“看來,蜀國之戰(zhàn),對夫君來說,基本上沒什么困難了!秉S月英笑著盛一碗粥,雙手遞給諸葛亮。
諸葛亮接過,小抿了一口,答道:“不能大意,閻羅殿就是最大的變數(shù)。蜀國是一個巨大的利益,而如今在追逐利益的足足有四方!
“除卻楓月城外,其他三方勢力,都是被主公請動的。只是,請他們出手容易,想要請他們收手,卻難。
“畢竟,他們只是答應(yīng)主公出手,并未談及結(jié)盟,更未提及利益分化的事情!
說到這里,饒是諸葛亮計策在胸,運籌帷幄,但也不由得嘆了口氣。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這番話,諸葛亮自是清楚得很。
大唐、東吳、南蠻,在收到自己主公的信封之后,固然會選擇出兵。
可這個出兵,與自己寫信結(jié)盟又有不同。
主公的人情用掉,之后若是再想請這三方勢力出手,可就不容易了。
“可大人不是將寫信的事情交給夫君你了嗎?難道夫君你沒有在信中提及此事?”黃月英蹙眉,壓低聲音,問了一句。
諸葛亮搖頭,臉上的神色稍稍顯得有些苦澀。
自家夫人說的事情,他自然知曉。
只是,有些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
楓月城,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名不經(jīng)傳的事情,只是一個城池,雖然城中有不少強者,但還未形成體系,連三流勢力都算不上。
又如何能夠和大唐、東吳、南蠻這種一流勢力談條件呢?
莫說是談條件,就連最基本的談合作都不一定能行。
畢竟,只有強者,才有說話的權(quán)力;只有強者,才有談條件的資格。
現(xiàn)在的楓月城?
還遠沒有那個資格。
是以,諸葛亮一個字都沒有在信封中提及這件事情。
因為,他基本上已經(jīng)猜到了那幾位當權(quán)者的態(tài)度。
所謂信紙,不過是一種態(tài)度而已。
將信封交過去,他們是否會看,還是兩說,又怎么會關(guān)注里面的內(nèi)容,又怎么會按照自己規(guī)定的事情去做呢?
想要控制這群人?
還是算了!
在這群人面前,亮連算計都懶得算計。
嗯,對,就是懶得算計。
畢竟,這群人沒一個是善茬。
自己挖好坑,也不見得他們就要往里面跳。
所以,亮換了個方法。
不挖坑。
就指條路,讓他們順著路,走到懸崖邊上,往上面跳。
可能是沒跳過去,落入山澗,粉身碎骨,也可能是跳過去,找到了一片全新的天地。
當然,究竟是哪種,亮也不知道。
不過呢……
亮覺得,一切都還好。
畢竟,總歸是要跳的。
話說回來,針對蜀軍的后續(xù)計劃不知道伯溫兄有沒有告訴主公。
大概是沒有吧?
畢竟,同為天外來客,也不知主公對那些天外來客有沒有同情之心。
為了防止計劃生變,主公沒問,還是不說的好。
畢竟,我等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楓月城!
諸葛亮在心中默默想到,一雙眸子在無聲無息間變得透亮,抬頭看向城外軍營的方向,端起黃月英手中的清粥,喝了起來。
待到吃過早飯之后,便前往自己的辦事處,主持城中大事。
于此同時,蜀國倉陽鎮(zhèn),關(guān)羽在收到劉封的提示之后便安排侍衛(wèi)進行查看,等到天明之事,侍衛(wèi)已經(jīng)將事情辦妥,返回稟報。
“將軍,各部兵馬已經(jīng)清查一遍,人數(shù)確實與之前對不上,大約是三十名士兵,不見蹤影!
“且這三十名士兵都是當日鎮(zhèn)守大營的將士,被大火灼傷,本在軍帳修養(yǎng),但末將此前去巡查的時候,卻不見這三十名士兵的蹤影,隨軍大夫,也被打暈,但未傷及性命!
侍衛(wèi)跪倒在地,關(guān)羽微微挑眉,手捋著長髯,面露沉思。
三十個士兵?
數(shù)量倒是不多。
難道說,楓月城的那些人以為,憑借三十個人,就能劫下我軍糧道?
還是說,這群人僅僅只是拋出來的問路石,想要讓本將軍自亂陣腳?
“通知各部,嚴查各方軍營,若發(fā)現(xiàn)面容陌生者,一律拿下!發(fā)現(xiàn)行蹤詭異者,一律拿下!”
“告知各部將軍,此事在暗中進行,通知為首將領(lǐng),暗中調(diào)查,切不可打草驚蛇,更不能寒了眾將士的心!”
說完第一句之后,關(guān)羽又補了一句。
二十幾萬大軍,數(shù)量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若是楓月城的人當真往自家營地里塞人,再加上一場大火之下,大家都是灰頭土臉的,趁著夜色潛伏,真不一定能夠瞧得出來這人是否是自己人。
如果真的有楓月城的人隱藏,那就絕對不止剛才失蹤的三十人!
還有些家伙兒,隱藏在更深處!
這群人,都是楓月城安插在蜀軍大營中的釘子,必須得將之抹去才行!
那名侍衛(wèi)聞言,臉上頓時露出鄭重之色,沒有多問,轉(zhuǎn)身離去。
等到這人離去之后,關(guān)羽轉(zhuǎn)身,負手而立,目光落在大廳中央的地形圖上,陷入沉默。
楓月城的這群人,葫蘆里面到底是賣的什么藥?
隨即轉(zhuǎn)身,走出大廳,去往張飛休息的府邸之中。
見自家兄長前來,張飛連忙走出來見禮。
經(jīng)過一晚上的休整,張飛的臉色雖然依舊慘白,但眉宇間好歹有了幾分血色,多少是恢復一些了。
“三弟的傷,可有大礙?”
“已無大礙,謝二哥關(guān)心。”
張飛答道,隨后目光落在關(guān)羽身上,沉默了片刻,方才出聲,問道。
“二哥來尋俺,可是有什么事,需要俺去做?”
“二哥放心,俺的傷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就算是再讓俺去砍楓月城的那個家伙兒,俺也不怵!”
“之前,俺就是大意了,方才讓那個家伙兒得逞。不過,這一次,俺不會了!”
張飛拍著胸脯保證道。
只是,當他拍胸脯的時候,也不知是力道過猛,還是重傷未愈,連咳了好幾聲,方才歸于正常。
咳完之后,張飛連說自己沒事,安慰自家兄長,讓兄長同意自己出手。
聽到這話,關(guān)羽微微蹙眉,倒是什么也沒說,只是盯著張飛看了許久,方才將目光收回,嘆了口氣,言道:
“三弟所言不差,為兄卻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整個大營內(nèi),唯有你去,方才能讓為兄放心。”
“但憑二哥吩咐!”張飛答道。
雙目瞪大,眼眸中隱隱有著精光迸發(fā),眉宇間帶著幾分期許。
“昨日大戰(zhàn),糧草被燒,但為兄已經(jīng)以飛鳥送信,傳信于大哥,想來大哥此刻已經(jīng)收到消息。以為兄對大哥的了解,此戰(zhàn),大哥絕不會退!是以,大哥必定會送來糧草。”
“屆時,恐有楓月城士兵從中作亂,阻我糧道,為兄向派三弟你去,鎮(zhèn)守糧道!”
“糧道,如今便是我蜀國大軍的命脈!不可不重視!同時,為兄也已經(jīng)將倉陽鎮(zhèn)后方鄰近的四大城池求援,讓他們派出士兵,馳援倉陽鎮(zhèn)!
“等到我方兵力足夠之時,再與楓月城戰(zhàn)上一場!昨日之恥,定當血洗!”
關(guān)羽一字一句地言道,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滿是憤然之色。
張飛抬頭,應(yīng)下這事,兩兄弟閑聊了幾句,而后關(guān)云長就要轉(zhuǎn)身離去。
不過,就在關(guān)羽轉(zhuǎn)身的那一刻,卻被張飛叫住。
“二哥……”
“你就沒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想要同俺講嗎?”
“沒了!标P(guān)羽頭也不回地答道,抬腳就要走出房門。
其身后,張飛眉頭緊蹙,壓低聲音,言道:“昨天晚上,二哥你和閻羅殿的那群王八羔子交過手了?”
聞言,關(guān)羽身子一頓,抬起的腳又無聲無息地放下,滿臉苦澀,回首,點了點頭,答道:
“是的,交過手了?上,沒留下他們!
“所以,阿斗之死,當真是閻羅殿的人所為?”張飛雙目瞪大,眼中充斥著怒火,目眥欲裂,帶著濃烈的殺意。
“是!”
關(guān)羽答道。
自家這個三弟雖然看著憨厚,莽撞,但實際上卻是粗中有細。
很多事情,他心里面都清楚,只是沒說出來罷了。
畢竟,蠢人,又怎么可能從那個混亂的時代活到現(xiàn)在呢?
既然事情已經(jīng)被張飛發(fā)現(xiàn)了,自然也就沒有瞞著張飛的必要,索性大方的承認。
“所以,糧道的事情,是閻羅殿的人告訴二哥的?難道二哥就不怕這其中有詐?”張飛低聲問道,此刻的他竟是難得的睿智。
“不是。閻羅殿的人只讓我小心李嚴。至于糧道的事情,是劉封說的。應(yīng)該是他背后,蔣琬的推測!
“我已經(jīng)派人查過了,確實有一部分人有問題,蔣琬的推測可信。”
“沒猜錯的話,蔣琬是在向我們示好,希望在阿斗死后,我們兄弟二人能夠支持劉封上位!标P(guān)羽言道,對自家三弟,他自然是用不著留心眼。
“劉封?支持這臭小子!做夢!除非這小子能夠把趙將軍救回來!”
“否則,俺老張這輩子都不會支持他!”張飛哼哼唧唧地說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聽到這話,關(guān)羽雙目微亮,笑道:
“救回趙云?是個好主意,便交給劉封去做吧。”
“正好,也讓關(guān)某看看,他到底有沒有資格,做我蜀國的少主!”
(PS:解釋、過渡章節(jié),明天進入戰(zhàn)爭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