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大魏王都,許昌城,丞相府,書房內。
一個中年人正手持毛筆,在奏章上勾畫,批閱。
批閱奏章,本該是君王的事情,只是如今魏王大病,將大權交到大公子手中。
自己蒙大公子信任,而有批閱奏章的權力。
這個中年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大魏之中風頭無兩的司馬懿!
正當他批閱奏章之時,忽而聽到一陣撲打翅膀的聲音傳來。
抬頭,借著房間里的燭火光芒,隱約能夠看見窗外有著一只白鴿飛來,落在案桌上,嫩紅的爪子上綁著一個小信桶。
司馬懿將鴿子抓在手中,隨后將信桶中的字條抽出。
“虎豹騎現(xiàn),欲往侯城”
八個字出現(xiàn)在白紙之上,司馬懿僅僅只是看了一眼,便將紙條放在燭火處,點燃,燃燒,不多時化作灰燼。
將紙條燒掉,司馬懿臉上無喜無悲,似乎所有的情緒都被其隱藏在內心深處,旁人見不得分毫。
“虎豹騎出現(xiàn)了?沒記錯的話,王都的這些虎豹騎應該都被那一位帶走了吧?而今居然在梁米鎮(zhèn)。”
“梁米鎮(zhèn),緊鄰黃巾勢力和大唐國。沒記錯的話,當年有二十位虎豹騎執(zhí)密信出城,被截回十八封,兩人身受重傷,逃亡而去,不知所蹤!
“所以,這一次出現(xiàn)的,應當便是當年逃走的兩人之一?還是說,是他們留下的后手?”
司馬懿站在窗邊,望著遠處高空中皎潔的月亮,臉上的神色越發(fā)平靜。
“不過,當年的事情已經被壓下,而今的王,也差不多快到油盡燈枯的地步,就算是真到了侯城又如何?”
“以那位三公子婦人之仁的心性,能成大事?”
冷哼一聲,司馬懿轉身,回到案桌上,拿出一張已經切好的紙條,隨后手起筆落,刷刷地寫下一行小字。
“能殺,則殺!不能,便傳消息給袁!
寫完,司馬懿將紙條折好,放在信鴿的信桶內,從一旁的小方盒里拿出一些還未剝殼的谷子,喂給信鴿吃,待其吃飽之后,方才用力一拋,將其拋飛出去。
虎豹騎再現(xiàn)的事情,司馬懿不怎么在意。
不過,若是能夠在這件事情上做些文章,或許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冀州王,袁紹!
也過了好幾年的安生日子,是時候該鬧騰一下了。
司馬懿嘀咕一聲,將手中毛筆放下,直起身子,看向遠處的星空,整整出神。
一日后,侯城外十里。
劉元和朱郝二人在沒日沒夜的奔波之后,總算是看到了侯城的影子。
看著遠處的侯城,劉元松了口氣。
不管怎么說,總算是到這個破地方了。
只要將信送給侯城里的那一位,解了毒,也算是完成了這一次的任務。
至于能否從那一位身上得到什么?
或許,在最開始的時候,劉元的心中還有一些幻象,幾分期待。
可現(xiàn)在,劉元已經完全死心了。
好處?
能有什么好處?
只要別再給小爺挖個坑,讓小爺往里跳,小爺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大人,咱們現(xiàn)在進城?”朱郝看著面前的侯城,也是不由得松了口氣。
這些天,雖然身后沒有追兵追趕,但他們依舊是鉚足了力氣在跑。
生怕慢了。
如今到了城門口,看見侯城,總歸能松一口氣了。
劉元搖頭,看了眼遠處排成一條長龍一樣的入城口,以及在隊伍兩側,手持長矛,嚴陣以待的官兵。
“朱郝,你曾是大魏的人,在你的記憶中,魏國三公子是個什么樣的人?”劉元回首,看向朱郝,問道。
朱郝微微發(fā)愣,想了想,隨后答道。
“在屬下看來,三公子是一位才華橫溢,待人謙遜的君子,頗有古人之風,所作詩歌,更為萬人稱頌!敝旌麓鸬。
聞言,劉元微微皺眉,這種人設,還真跟歷史上頗為接近,看來這些狗策劃是高度還原歷史人物了。
“若是論政治手段呢?”劉元再問。
朱郝沒有回答,或者說他壓根兒就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劉元這番話。
政治手段?
他也就僅僅只是一個摸金校尉,直屬于魏王管轄,平日里能夠聽到一些政治上的風言風語已經是極為不易。
若是讓他評判曹植的診治手段,他卻是說不出來。
沒話說?
劉元瞧著朱郝一臉沉默的模樣,在心中嘀咕一聲。
說不出來,也就證明這家伙兒在政治上沒有驚艷的地方。
或者,用絕大多數儒生的話說,這一位三公子,是為賢德的仁君!
仁君,在大統(tǒng)一的盛事之下,或許能讓國家錦上添花。
但在亂世之中,一個國家,所需要的絕非是單純的仁君。
而是需要能文能武的存在!
顯然,曹植不是這樣的人。
這一點,從其對于政治方面的考量,以及對侯城的掌控,便能看出。
而今的侯城入門口,士兵手持長槍而立,氣勢洶洶,已然是布好了漁網,就等他這頭大魚往里栽了。
由此,便看得出來,那一位雖是侯城名義上的王,但實際上并沒有掌控侯城。
“走吧,看看其余三個城門!眲⒃戳搜垡慌缘闹旌拢瑳]有從這個城門進入,而是選擇繞路,繞向另外的三個城門。
等到這二人將四個城門都轉悠一遍之后,發(fā)現(xiàn)一個奇怪的顯現(xiàn)。
這四個城門,三緊一松。
三個城門都在嚴盤死守,只有一個城門在大量放心。
這是侯城背后的那人失誤了嗎?
顯然不是!
這是挖好了坑,讓小爺往里面跳呢!
劉元罵罵咧咧地問候一遍侯城背后的執(zhí)掌者。
顯然,而今他們二人雖然已經到了侯城,但想要進入侯城,想要將手中密信送到那一位手中,也絕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好在小爺我有先見之明,提前帶了個幫手過來。
朱郝!
劉元看向朱郝,伸了個懶腰,隨后問了一聲:“你曾是大魏國的摸金校尉,對這侯城的地形,可曾了解?”
“心中有數!敝旌麓鸬。
劉元滿意地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就交給你了!
朱郝:???
交給我?
什么交給我?
大人,你說清楚點啊!
劉元伸手,指了指腳下的大地。
“好歹也是個摸金校尉,找個合適的位置,挖個地洞,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