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珝在旁笑了:“哪里,我看錢莊那里,新來了一筆貸款,就是崔家的,這崔家,是連祖宅都快當了!
“好氣魄!标愓┎唤麌K嘖稱奇:“真是想不到,想不到啊……三叔公現(xiàn)在身體無礙吧,他年紀這樣大,還輾轉(zhuǎn)了數(shù)千里,真是難為了他!
“回來的時候,染了一些風寒,大夫去看過之后,說是沒有什么大礙的,他身體好,每日興沖沖的,可高興了。聽說是路上見著了自己的親孫子,更是喜的不得了。”
陳正泰道:“三叔公這是老驥嘶風,英心不退啊,我該好好向他學習!
說到這里,陳正泰又問:“對啦,只有崔家買地嗎?”
“韋家也買了一些,可只有崔家賣的最多,可謂是孤注一擲!
………………
第二章送到,今天要布置一下劇情,可能第三章會比較晚。
陳正泰這時候發(fā)現(xiàn),世族之所以能夠成為世族,肯定不是僥幸。
可以說,這些人都是人精,而且自幼就享受了天下最好的教育資源。
起初精瓷出來的時候,這幾乎等于是降維打擊,因為這玩意曠古未有,玩法太高端,以他們那簡單的經(jīng)濟知識,是沒辦法參透背后的原理的。
可是這些人……但凡只是上過了一次當之后,似乎通過了精瓷,啊?,就開始有人漸漸開竅了。
陳正泰倒是對這些世族抱有期待的,關內(nèi)人口眾多,根本不需世族!
這樣的世族越多,其實對于天下越是不利。
可是那關外,則是完全不同了。
世族的本質(zhì),其實就是超大型的地主,而關外到處都是蠻荒之地,單戶的百姓若是耕種,根本無法應對隨時可能出現(xiàn)的天災人禍。
而這個時候,這種大地主或者是大莊園主就有了用武之地,他們以家族和姓氏抱成一團,招募部曲,甚至驅(qū)使奴隸務農(nóng),這就導致,一旦遇到了天災,他們往往谷倉里都有余糧。而遇到了胡人的襲擊,他們也可通過血緣的關系團結(jié)起來,進行抵抗。
且關外有的是土地,最缺乏的卻是需有人能組織起來進行開墾并且放牧,前期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和畜力,這些……都是關外現(xiàn)在最缺乏的。
若不是這些世族們在關內(nèi)實在樹大根深,陳正泰還真想一次性將他們打包送到關外去!
這些人在關內(nèi)乃是禍害,可是在關內(nèi),卻是人才啊。
當然,想歸這樣想,此時的陳正泰,唯一能做的就是撒錢。
關外現(xiàn)在乃是陳家的基業(yè),尤其是西寧和朔方。
大唐想要維持統(tǒng)治,這里的百姓想要活的更好一些,某種程度而言,是不需要世族,也不需要像陳家這樣的家族的,陳家的未來依舊是在關外,因而……經(jīng)營關外,乃是重中之重。
可現(xiàn)在的關外,還處于未開發(fā)的狀態(tài),這就急需無數(shù)的錢財不斷供應,漢人想要將河西之地以及草原徹底占據(jù)住,甚至……不斷的向西開拓,也必然需要源源不斷的人口和錢糧向關外轉(zhuǎn)移。
當日,陳正泰又和太子去學騎馬了。
他覺得自己遲早是要出關的,無論是孟津還是長安,都不是自己的家,因而騎馬這樣的特技,非要學會不可。
只是他或許天生就有騎馬的障礙,馬術總是無法精進。
李承乾便樂呵呵地嘲笑他:“平日見你這般的聰明,可有時卻見你笨手笨腳!
陳正泰便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殿下就不必奚落了!
李承乾卻是笑得更開懷了!,在陳正泰面前,只有騎馬的時候,他方才覺得自己能勝過這個家伙!
不過隨即,李承乾顯然又想起來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不禁沮喪起來,隨即哀怨地道:“可惜孤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地掙了大錢,誰曉得這錢掙得太大,父皇直接讓禁衛(wèi)將東宮圍了,一道旨意,說要搜查一下東宮是否有違禁之物,而后……就讓人將一箱箱的欠條給統(tǒng)統(tǒng)的打包帶走了。”
陳正泰倒不覺得意外,甚至覺得,似乎這樣才是正常的!
不過,此時他還是不免安慰道:“陛下這樣做,也是害怕殿下驕奢淫逸啊,這是為了你好。”
李承乾隨即搖搖頭:“罷罷罷,不說不高興的話了,我聽聞許多人都去二皮溝那兒看熱鬧了,他們都說想親眼看看,這鐵鋪在路上是什么樣子的,想不到你這家伙,竟真的敢這樣干。”
鐵路的鋪就工程已經(jīng)開始了。
當然……這對于長安人而言,本就是稀罕的事,人們就想去看看。
那兒圍了許多人,連朝廷都驚動了。
鋼鐵這玩意,在這個時代還屬于稀缺品,將這玩意放在了地上,就不怕被人偷?
當然,這個問題已經(jīng)解決了,憑借著陳家的人緣,早在半個多月前,就有許多人上書,表示鐵路關系重大,花費又多,因而懇請朝廷對于任何盜竊鐵路財物者,予以嚴懲,盜賊若盜竊鐵路財物,予以腰斬。而對于收容和倒賣贓物者,則同例。
這是十分嚴重的懲罰,等于但凡主意打到鐵路上的家伙,都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除此之外,陳家還安排了一些護路員,他們的職責就是每日騎著馬,從一個站點巡視到下一個站點,但凡發(fā)現(xiàn)可疑之人,立即捉住拿辦。
鋼軌的制式已是先出了,而許多鋼鐵作坊,已經(jīng)全力開工,源源不斷的礦石,紛紛送至作坊,而作坊不斷的將這鐵水直接傾倒進早已預備好的模具里,鋼水冷卻之后,再進行一些加工,便可運送出作坊,直接送到工程隊去。
在研究院的主持之下,他們還對窯爐以及作坊進行了改造,改進了鋼鐵中炭的比例,使這熔煉出來的鋼鐵承載力更強。
而路基乃是現(xiàn)成的,枕木也是源源不斷的送來,原有的木軌直接拆除,換上枕木和剛軌即可。
為了加快施工,一個個作坊很快的拔地而起,幾乎所有相關的作坊都在拼命的招募人手,甚至因為人力不足,枕木的作坊大量的招募了女工。
整個二皮溝,就好像瘋了似的,朝著一個目標,全力開工。
而這無數(shù)的錢財,也帶來了巨大的效益,人們發(fā)現(xiàn),精瓷的神話破滅之后,市場竟然開始詭異的繁榮了起來,哪一個作坊都需要人,大量的人做工,擺脫了以往在農(nóng)地中的生活,有了薪水,便需衣食住行,這使得百業(yè)隨之興旺。
最直觀的就是成衣作坊的銷量暴增。
古代本是極少有成衣的,對于絕大多數(shù)的百姓而言,他們本就是自給自足,自己種桑麻,采摘和結(jié)繭之后,織成布料,此后自行剪裁成衣。
而只有富戶,才會選擇去市場上購買布匹,再回家讓女主人或者是奴婢們?nèi)ブ瞥珊象w的衣衫。
可隨著百工的興亡,絕大多數(shù)人已經(jīng)沒有辦法自給自足了,因為有了薪水,所以導致人們敢于直接買成衣。又因為家里的勞動力,都需去作坊里做工,于是男耕女織已是一去而不復返了,便連平日里婦人在家裁衣,也變得少了。
因而,成衣業(yè)擴張的極快,隨之開始出現(xiàn)了各種的款式。
那崔志正終于辦到了地契,不過很快他便發(fā)現(xiàn),家里上下,看他的眼神都變得怪異了。
兩個弟弟,一個是在戶部做郎中,另一個乃是御史,其實都是清閑的職位,現(xiàn)在也變得對崔志正沒有了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