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如了很久,居然一時之間,想不出一個可以參照的東西,最后忍不住苦笑道:“陛下,你吃過包子沒有?”
李世民皺了皺眉,不禁地道:“什么?包子又是什么,也能動?”
陳正泰忙道:“不能動,它能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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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瞬間覺得,自己好像被陳正泰帶進溝里去了。
可是……包子……聽著有點想吃的樣子。
于是在人欲和天理之間,稍稍做了猶豫之后,李世民便忍不住道:“包子嗎?朕……嘗嘗看!
陳正泰便道:“這包子其實和餅差不多,只是卻不是燒的,需用東西來蒸,過兩日,兒臣回去讓府上做幾蒸籠送進宮里來,陛下一吃便知了!
李世民便不禁遺憾地道:“何不明日就送,為何要過兩日?這過兩日,乃是敷衍之詞!
陳正泰只好道:“那便明日。陛下,兒臣想起一件事來,非要趕緊去處置不可!
李世民心知……這家伙果然是轉移話題了。
禁不住感慨,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不太喜歡聽年長者嘮叨。
于是又忍不住心里感嘆,難道朕已老了嗎?
而陳正泰一溜煙的出了宮,說實話,他確實覺得李世民有些嘮叨了,或許……年長者在年少者面前,總會有一副老子吃的鹽比較多的姿態(tài)。
出了宮,他直接回府,卻見家門前又是車馬如龍。
陳正泰覺得,自家府邸,仿佛成了崔志正、韋玄貞等人的公共廁所了,想來就來,來了還不肯走,這很有蹭飯吃的嫌疑。
陳正泰則是偷偷的躲到書齋里去,卻見武珝在書齋里正看著一張蒸汽機車的圖紙發(fā)呆。
陳正泰躡手躡腳,坐到自己的書桌之后,武珝這才察覺到了異樣,抬眸,見是陳正泰,便道:“恩師怎么不去待客?”
“我不想認識他們!标愓┖苷J真的道:“待客是叔公的事。”
“可是他們最想見的是恩師啊!蔽浍嵭τ氐溃骸耙娨灰娨矝]什么不好的!
陳正泰坐下后,定了定神道:“我見著他們便討厭……要不你去打探打探?”
“不成,不成!蔽浍嵙ⅠR搖搖頭:“我也不敢去,方才我見了我的兄長武元慶了,他親自來尋我了!
陳正泰詫異地道:“說了什么?”
“希望想辦法提高一下武家的配額,說是配額里,武家只許賣兩個。”武珝道:“他希望提高到五個!
陳正泰道:“你若是想走這個后門,我也不妨幫襯一二!
武珝卻是想也不想的便搖頭,極認真的道:“我和他說了,這與我無關!
“那他少不得又要咒罵你幾句了!
武珝又搖頭:“他不敢罵我,我越是板著面孔訓斥他,他越是垂頭喪氣,不敢頂撞!
哈哈……
陳正泰忍不住樂了:“攻守之勢異也!
武珝想了想又道:“倒是三叔公,極喜歡和他們打交道,三叔公常說,人在世上,最緊要的是人情練達。方才陳福經(jīng)過中堂的時候,聽三叔公說什么鐵路……”
陳正泰一樂:“怎么在哪里都能聽到鐵路。”
“我也不知。”武珝想了想道:“不過他的意思,似乎是希望大家把錢投到關外去!
陳正泰:“……”
隨即,陳正泰搖搖頭,苦笑道:“我想這些世族吃了大虧,一定不會上當了吧,現(xiàn)在只怕他們聽到投資,便心里怕得很了!
武珝頷首道:“我也是這樣想的,三叔公這是白費功夫了!
陳正泰隨即道:“你那蒸汽機車呢,研究得如何了?”
“已試制了幾臺,可有幾個問題…還沒解決,最終最重要的是氣缸,我發(fā)現(xiàn)這蒸汽出來,最大的問題是會漏氣,這氣一漏,‘力’就沒有了,現(xiàn)在正在想辦法呢!
陳正泰若有所思地道:“這個呀……”
其實這也是陳正泰最頭痛的地方,密閉性至關重要,在后世,橡膠是最好的材料。可這個時代,實在是沒有橡膠,只能從其他方面找辦法了。當然……若是找不到可替代的辦法,只能損害動力。
“那你好好的想吧。”陳正泰說罷,便不好再多打擾她,于是很快就出了書齋。
畢竟一顆聰明的腦袋是很有作用的!
不過陳正泰沒有出去會客,這府上許多的來客,似乎沒多久就都走了,陳家一下子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卻見三叔公興沖沖的拿著一張單子,哼著曲兒往后宅而來。
他抬頭看到了陳正泰,便呼喚道:“正泰,見到你正好,正要尋你呢!
陳正泰只好硬著頭皮上前,朝三叔公作揖道:“聽聞叔公方才去待客了,卻不知這客待的如何了?”
三叔公便帶著微笑道:“哪里是待客,這不是大家都窮了嗎,我思來想去,好歹當初也都是有交情的,這幾百年來,有恩有冤,看著他們一個個愁眉苦臉的樣子,終究于心不忍啊,就想著……咱們鐵路不是要修了嗎,就好心的提議他們去關外購置鐵路站附近的土地,老夫和他們說了,這地價以后至少能漲十倍,咱們陳家敢把鐵鋪到地上,這地上的都是鐵,能不值錢嗎?”
陳正泰:“……”
這個理由……很強大。
“而后呢,他們怎么說?”
“也沒怎么說!比骞溃骸拔疫告訴他們,在鐵軌上用馬拉車,更是輕省簡便,總而言之,是要掙大錢的,跟著咱陳家……保準能發(fā)財?shù)。想想看,我們陳家可曾做過虧本的買賣?所以……到關外去購置車站附近的土地,就對了!
陳正泰突然發(fā)現(xiàn),所謂的投資市場,誰他娘的能閉著眼胡說八道,誰就是贏家!
三叔公簡直就是奇才,若是進入金融圈,一定是行業(yè)巨擎。
此時,三叔公背著手,慢悠悠的繼續(xù)道:“他們當然動了心,這一群人嘛,個個都好像輸紅了眼的賭徒,一個精瓷,已讓他們虧的血本無歸,再不想辦法把錢找回來,這還怎么得了!
陳正泰倒是忍不住道:“他們投資的錢,從哪里來?”
三叔公瞪他一眼,像看笨蛋似的一樣看著他,道:“借貸呀,我們錢莊……不是可以借貸嗎?難道我們陳家給他們出錢?”
“……”
好吧,陳正泰突然覺得自己的腦子還不如三叔公了!
三叔公耐心地解釋道:“其實當初,他們還有一些沒有質押的土地,還有一些奴仆呢,也有一些宅邸,你也不想想,世族數(shù)百年,這是多少財富……一時半會,就算要敗,一下子就敗的盡的嗎?再者說了,前些日子,人家不是靠著配額賣出一些精瓷去嗎,好歹也掙回了一點錢?偠灾,他們一時半會也死不了,真要擠一擠,總能湊出一點錢來的!
陳正泰不禁道:“他們真肯借?這精瓷血虧了這么多……”
三叔公搖搖頭道:“其實老夫料準了他們要孤注一擲的,正泰啊,你以為你自己熟諳人心,其實人心沒有你想的這樣簡單。你想想看,若是他們一輩子,靠著祖宗的產(chǎn)業(yè)為生便也罷了,反正永遠不失富貴?墒恰麄兺读司,當初,那可是數(shù)倍甚至數(shù)十倍的暴利,這人哪,嘗到了甜頭,可也狠狠栽了跟頭,可這個時候呢,你以為他們真會接受教訓?啊呸,這些人什么德行?他們非但沒有接受教訓,你猜他們現(xiàn)在每日逢人說的是什么,逢人說的是,當初若是精瓷暴漲的時候,他們兩百貫賣出去,便發(fā)了大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