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鄙視薛仁貴,而后他毫不猶豫地挨近了薛仁貴,這里比較熱乎一點,而后倒頭……
此刻……李承乾突然開始感覺到……比起從前的好日子來,似乎從前的每一個時辰,每一炷香,都是值得懷念和留戀的。
次日……是被凍醒的。
李承乾顫抖著張開眼,起來,頓時眼里發(fā)出亮光:“哈哈哈哈哈……仁貴,仁貴……看看這是什么?”
薛仁貴起身,揉揉眼,卻見李承乾手里捏著幾枚銅錢。
此時,薛仁貴仿佛一下子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般,歡快地道:“也不曉得是誰丟在我們身邊的,哈哈……可以去買一個蒸餅,順便……咱們再將衣服當了……”
薛仁貴一聽要當衣服,下意識的將自己的身軀抱緊了。
此時是清晨,可街面上已是車水馬龍了。
因為要不了多久,交易所便要開市,不少的鋪面已是開了。
李承乾又去買了蒸餅來,這一次分了薛仁貴一半,而后又開始罵罵咧咧:“陳正泰害人不淺啊,孤一定要贏他,讓他曉得孤的厲害!
薛仁貴只低頭啃著蒸餅。
他這時候反倒是想念起大兄來,這少年郎在此刻,突然眼眶一紅,差一點辛酸的淚水要落下來。
于是他一面狼吞虎咽一般咀嚼著口里的蒸餅,一面將臉仰起來,讓眼中的熱淚不至于落下來。
想當初,跟著大兄吃香喝辣,那日子是多幸福呀,他現(xiàn)在很想吃豬肘子,想吃雞,想吃糖醋的排骨。
昨夜做夢還夢見大兄了呢,大兄殺了三頭乳豬,用慢火烤了,還放了花椒和鹽,熱騰騰、香噴噴的……噢,還有老鴨湯,那湯至少熬了一晚上,真香!
大兄買東西都是不用銅錢的,直接一張張欠條丟出來,連找零都不必,那樣的瀟灑,那樣的俊朗。
“喂喂喂……你發(fā)什么呆,你瞧那人,你瞧那人,他朝我們走來了,快低下頭,別做聲……說不準……此人會丟幾個銅錢……”
李承乾的聲音一下子把薛仁貴拉回了現(xiàn)實。
薛仁貴用一種鄙視的眼神看了李承乾一眼。
可李承乾卻是毫不猶豫地低下了腦袋,口里咕噥著什么。
果然……一個婦人挎著籃子,似是上街采買的,迎面而來,隨即自袖里取出兩個銅錢來,叮當一下……悅耳的銅錢聲音傳出來。
婦人隨即旋身便走了。
薛仁貴忙伸手要去撿錢。
李承乾則是拍了他的手:“你這蠢貨,你懂什么,別將錢撿起來,就放在咱們面前,這樣其他人看了地上的銅錢,才會有樣學樣,如若不然……誰曉得我們是干什么的。”
薛仁貴:“……”
李承乾昂首,看著那離去的婦人,又低聲咕噥道:“這婦人的手上掛著一串佛珠,你瞧見了嗎,可見她是禮佛的人,這樣的人心善。還有你瞧她……衣裙,一看就不是出自大富之家,不過……想來也是薄有一些家財?shù),還有……”
薛仁貴懶得再聽他一一分析,只道:“殿下,我們該去找一個工做了!
李承乾盤腿坐在地上,此刻卻是氣定神閑了,施施然地道:“先坐一坐嘛,咦,快低頭,快低頭,見著了那大腹便便之人沒有……他手里也有一串佛珠呢,他方才瞧見我們了,瞧見我們了……低下頭去,你臉太白凈了,讓人一看就露餡啦。”
那大腹便便商賈模樣的人果真走到了李承乾和薛仁貴的面前,稍稍停留,忍不住罵道:“啊呸,有手有腳的東西,不學好!笨伤是掏了一個銅板丟在了地上,便匆匆去了。
薛仁貴:“……”
李承乾此時則是如老僧坐定,眼眸微微闔著,看著這街面上匆匆而過的形形色色人等,努力地觀察,突然他壓低聲音道:“哎呀,孤真是想漏了,走,咱們不能呆在這里!
薛仁貴懶洋洋地道:“殿下終于想開了,還去找工?”
李承乾一拍他的腦殼,鄙視地看他一眼:“做人要動腦子,你怎么和你的大兄一樣?我們不應該在此,這個地方……雖是人流密集,可我卻想到了一個更好的去處,昨日我轉悠的時候,發(fā)現(xiàn)前頭拐過一條街角,有一處小佛寺,咱們去那佛寺門前坐著去,出入佛寺的都是寺廟的香客,哪怕人流不如這里,也不如這里熱鬧,可給錢的人十有八九比這里多,我實在太聰慧過人啦,難怪自小他們都說我有絕世之姿。走走走,快收拾一下!
看著李承乾得意洋洋地走在前面,薛仁貴突然有一種不太妙的預感。
此時……他竟更加想念大兄了。
…………
而被李承乾咒罵了許多次和被薛仁貴想念了許多次的陳正泰,正在詹事府里,他現(xiàn)在每日是忙得腳不沾地。
現(xiàn)在整個詹事府,對于未來的事兩眼一抹黑,幾乎都需要陳正泰來拿主意。
譬如這七衛(wèi)率,陳正泰覺得過于拗口,直接改成為七衛(wèi),也懶得在前頭加前綴了。
雖然表面上是說每一個衛(wèi)的人數(shù)是在三千人,可實際上呢……東宮的衛(wèi)隊一向是不滿員的。
這其中有一個因素,就是太子的衛(wèi)隊若是滿員,人數(shù)實在太多了。
當初太子李建成在的時候,太上皇李淵出于制衡的需求,擴大了東宮的衛(wèi)隊,此后李建成被誅殺,這些擴大的衛(wèi)率雖然保留了下來,東宮的新主人變成了李承乾,可詹事府誰敢提出招募滿編的太子的衛(wèi)隊呢?
正因為如此,實際上每一個衛(wèi)只是在五百至七百人不等,哪怕是加上了二皮溝驃騎衛(wèi),其實也不過區(qū)區(qū)的三千人不到罷了。
陳正泰當然不會作死地跑去找李世民,說希望將這七衛(wèi)進行擴編。
雖然眼下的李世民還是很信任太子的,也絕沒有易儲的心思,可這并不代表皇帝還在的時候,你太子還想在這長安掌握兩三萬的精兵。
可既然要改變,就得有改變的樣子。
陳正泰決心將老弱統(tǒng)統(tǒng)趕去左右清道衛(wèi)和左右司御,而將所有有潛力的官兵,統(tǒng)統(tǒng)編入驃騎衛(wèi)和太子左衛(wèi)以及太子右衛(wèi)。
人數(shù)不能多,那就干脆照著后世軍官團或者士官團的方向去挖掘他們的潛力,這一千三百多人,完全可以培養(yǎng)成為骨干,用新的辦法進行操練,給予他們豐厚的給養(yǎng),試煉全新的戰(zhàn)法。
若是太平無事,這些骨干可拱衛(wèi)詹事府,若是將來當真有事,憑借著這一千多的骨干,也可迅速地進行擴充。
除此之外……還需改革整個東宮的財務問題,以及民司的人口登記問題。
財務自然不必說,在大唐……雖也有戶籍的制度,可是這個制度極不完善,未來如何做到細致,確?梢哉莆账械氖哭r工商,也是一個令人頭痛的問題。
百忙之余,陳正泰偶爾還會惦記著太子的。
他知道太子是個很倔強的人,一旦和他賭了,絕不會輕易地服輸?shù),不過陳正泰還是覺得這個家伙一定堅持不了多久,畢竟這么個從小錦衣肉食,一直被眾人捧著,不知道辛勞為何物的家伙,能熬得。
可哪里想到,過了七八日,太子居然還是沒有回來,這就令陳正泰感到意外了!
出事是肯定不會出的,有薛仁貴呢,陳正泰對薛仁貴的武力值很放心……
卻在此時,宮里來了人,請?zhí)雍完愓┯P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