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覓半瞇著眼,微微仰起頭,眉間都皺了起來,“睫毛進(jìn)眼睛里了……”
“別動,我?guī)湍闳〕鰜!?br>
傅之則一手捏著她的下巴,盡量讓她的眼睛出于燈光之下,另一只手輕輕撐開江覓的眼皮。
奈何洗手間的燈光并不亮,兩人的距離不得不貼的更近一些,而傅之則身高一米八五,江覓只在他的胸口,為了讓傅之則看的更清楚,她被迫踮起了腳尖。
從門口的角度看過去,兩人的姿勢像極了是在接吻。
“好了!
傅之則抽出紙巾替江覓擦了擦眼角分泌出的淚水。
江覓視線剛變得有些清明,就隱約看到門口有一道身影一閃而過。
她頓了頓,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只覺得那道身影很像宴時琛。
江覓吐過以后就不敢在喝酒,從酒吧出來,傅之則提出送她回家,卻被江覓拒絕了,“今天謝謝你,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江覓!备抵畡t突然叫住江覓。
江覓扭頭,不解的看著他。
傅之則眼眸深邃,像是有很多話要對她說,但寂靜片刻后,只是笑著叮囑了一句。
“路上小心。”
江覓到家的時候,客廳里的燈還亮著,沙發(fā)上還放著宴時琛的外套,顯然他已經(jīng)回來了。
陳姨看到江覓回來,將她拉到一旁,小聲說道:“我聽說黎小姐懷孕了,外面好多人都說是先生的孩子,老夫人的意思是,不管是不是,看在黎家和宴家的交情,想讓黎小姐和先生住一起,說是外面風(fēng)言風(fēng)語,怕黎小姐出意外!
江覓一怔。
讓黎若薇住進(jìn)來,不就是變相的對外界公布,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宴時琛的?
江覓不自覺的攥緊手指。
她和宴時琛僅有的一些回憶,全都在這個別墅。
她怎么能接受讓別的女人住進(jìn)來,那個女人還是黎若薇。
江覓來到宴時琛的書房門口,抬手敲門。
宴時琛沉沉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觯斑M(jìn)來!
江覓推門走進(jìn)去,心中忐忑不安,畢竟,她是第一次在宴時卓面前談要求。
“時琛……”
江覓剛開口,視線忽然注意到書桌上放著好多照片。
而照片上的主人公,一個是她,另一個是傅之則。
宴時琛冷笑,“眼熟嗎?江覓,你費勁心思嫁給我,就是為了頂著宴家少奶奶的名聲出去勾搭別的男人?”
江覓根本不知道這些照片是何時被人拍下的。
每一張照片的角度都極其曖昧,如果照片上的當(dāng)事人不是她,如果她不知道當(dāng)時發(fā)生了什么,連她自己恐怕都會相信,這張照片上的人在做很親密的事。
江覓冷靜的替自己辯解,“我們什么都沒做……”
話音剛落,宴時琛突然站起身,幾步走到江覓面前,狠狠的捏著她的脖子,將她抵在墻上。
“我給你兩個選擇,要么承認(rèn)婚內(nèi)出軌,要么去爺爺面前主動解除婚約,否則我一定不會讓你在淮市待下去!”
宴時琛的額頭上還貼著紗布,一如早上她看到他時那樣,可是臉上的表情卻沒有半分的溫柔。
這樣的宴時琛是她以前從未見過的。
江覓臉色漲紅,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他不聽她解釋,就是為了讓她離開這里,好讓黎若薇安心住進(jìn)來嗎?
黎若薇對他當(dāng)真如此重要,足以讓他這么絕情,將他們曾經(jīng)在一起的日日夜夜全部拋之腦后。
江覓抓著宴時琛的手臂,感覺呼吸都困難,說話斷斷續(xù)續(xù),“爺爺……不會同意離婚的……”
宴時琛瞇眸,“你威脅我?”
江覓當(dāng)然沒有那個膽量威脅宴時琛,只是宴老爺子的身體已經(jīng)一天不如一天,如果讓他知道宴時琛和江覓要離婚,恐怕一時間根本接受不了。
宴時琛終于放開了江覓,她無力的順著墻壁滑落,大口的喘息著。
宴時琛冰冷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明天開始,若薇會住在這里,既然你舍不得離婚,那你就跟著陳姨一起照顧她,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出現(xiàn)任何問題,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江覓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
他這么說,是主動承認(rèn)了黎若薇的孩子就是他的嗎……
讓她去照顧黎若薇,照顧黎若薇肚子里的孩子,那她又算什么呢?
江覓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抬手理了理臉頰上的碎發(fā),“我答應(yīng)你,但是,你也要答應(yīng)我一件事,我要見黎文逸!
宴時琛諷刺的看著她,“江覓,你一點自尊都沒有嗎?”
當(dāng)初結(jié)婚,這個女人口口聲聲說她不求他的任何東西,這才過去多久就本性暴露。
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愛慕虛榮的人。
江覓的心臟仿佛被什么東西狠狠的剜了一刀。
她沒有自尊嗎?
其實有的,只是她的自尊,從她求著讓宴爺爺嫁給宴時琛的那天開始,就早就跌入了萬劫不復(fù)之地。
“時琛,只有你能救小帆,就當(dāng)時我求你了,行嗎?”
宴時琛冷嗤:“你就是這么求人的?”
同床幾年,江覓怎么會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江覓咬緊牙關(guān),脊背慢慢彎下去,在她的膝蓋即將要觸碰到地面的時候,宴時琛突然一腳踢翻了旁邊的垃圾桶。
他的胸口莫名涌上一股無名火。
他討厭看到這個女人委屈求全的樣子。
當(dāng)年爺爺逼走了黎若薇,給他施加壓力,讓他必須娶江覓為妻,如果不是為了讓黎若薇在國外平安度日,他根本不可能與她結(jié)婚。
如今黎若薇已經(jīng)平安回來,他和江覓之間的婚姻已經(jīng)沒有存在的必要。
所以,他不可能讓這個女人留在身邊。
宴時琛怒斥:“滾出去!”
陳姨聽到動靜上樓時,剛好就看到江覓被宴時琛從書房趕出來。
江覓站在書房門口,固執(zhí)的不肯離開。
她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么。
是為了讓宴時琛答應(yīng)她讓她臉黎文逸,還是不甘心放下她費心經(jīng)營的這段婚姻。
又或者,舍不得宴時琛。
陳姨在樓梯口站了許久,她想上前勸解江覓幾句,可是想了想,還是默不作聲的轉(zhuǎn)身下樓。
其實,她看的出來,這幾年宴先生對江覓還是不錯的,雖然一開始兩人之間也經(jīng)常鬧矛盾,可是后來,宴先生漸漸開始不管去哪兒都帶著江覓,給江覓買衣服,買禮物,記得江覓的喜好。
兩個人像極了剛結(jié)婚不久的小夫妻。
她本來以為兩個人就可以這樣一直維持下去,過一輩子,可是誰知道,黎小姐才回來沒幾天,兩人之間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剛結(jié)婚的那段時間。
看來宴先生真的很在乎黎小姐。
江覓在書房門口站了許久,一直到后半夜,宴時琛才從書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