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啪啪。
胡三娘輕輕鼓了鼓掌,緩緩開口,聲音沒有了之前的嬌媚,只有一股滲人的冷意。
“今日,是三娘栽了!
“這手法如鬼神一般,三娘佩服!”
高長文見此一幕,心頭不禁一跳,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老娘們輸了這么多,連自己的身子和場子都輸出去了,怎么卻如此的淡定?
甚至還開始鼓掌了?
高長文的額頭滲出一絲冷汗,情不自禁的退后一步。
胡三娘無視了高長文,目光始終鎖定著高陽,開始一字一句地復(fù)盤。
“第一把,你料定王老八會為了吊住高長文這條肥魚,先給點甜頭,故意讓他贏,所以你不動聲色,任由高長文下注,甚至……你或許根本就沒仔細聽,因為你知道,那一把,必贏!
“第二把,你故意讓高長文加注到兩千兩,依舊是單,你勾起了王老八的貪婪,他知道高長文上了頭,是時候殺豬了,所以他動用了水銀骰子,想要搖出雙數(shù),吃下這筆錢,而你……”
胡三娘眼中精光一閃,繼續(xù)道,“你在骰盅落定,王老八以為勝券在握的瞬間,令高長文臨時變注,梭哈九千兩,押雙!”
“你不僅看穿了他用了水銀骰子,更精準地聽出了點數(shù),讓他偷雞不成蝕把米,瞬間輸了七千兩!”
“第三把,我親自下場,你知道我是高手,尋常勝負難料,所以你故意激我,用一萬八千兩的重注,引我使出控骰之術(shù),搖出豹子通殺。而你……你不僅聽出了那是豹子,更恐怖的是,你連具體的點數(shù)三個四都聽得一清二楚!”
“你算準了人性,又有恐怖的聽骰技術(shù),還臨時換了開盅之人,避免我出老千,你借此,一把贏走十八萬兩!”
胡三娘的聲音一點點的響起,看向高陽的目光也越來越忌憚,她是越想越覺得恐怖。
“第四把,也就是這一把……你有這等驚人的手法,所以故意提出比大小,給我挖了一個大坑!”
“這三個摞起來的一,是你必勝的殺招!”
“但這并不是你最主要的目的,你真正的目的是要借助第四局為條件,先讓我拿出青云坊的地契,以及上一把輸?shù)氖f兩銀子!”
“三娘若是沒猜錯的話,你是透過青云坊敢對高長文做局,察覺到了什么,怕我提前跑路吧?”
胡三娘說到這,一雙眸子越發(fā)的陰冷,正牢牢地鎖定著高陽的那張臉。
“你對骰子的掌控,已入化境,但在我看來,你對人性的算計,卻更為恐怖!”
“從王老八到我,我們所有的反應(yīng),幾乎都在你的預(yù)料之中,步步為營,環(huán)環(huán)相扣……當真是好手段,閣下究竟是誰?!”
“整個長安城乃至整個大乾,有這等賭術(shù),有這等心機的人,堪稱屈指可數(shù),你絕不僅僅是定國公府一個尋常的門客!”
轟!
胡三娘這番話如同平地驚雷,在已經(jīng)沸騰的青云坊內(nèi)再次炸響!
“水銀骰子?青云坊真的出千?”
“臥槽,胡三娘自己承認了!”
“難怪老子之前輸?shù)媚敲磻K,草他祖宗的,這踏馬是黑店!”
“賠錢,把我們之前輸?shù)腻X都吐出來!”
一時間,一眾賭客們?nèi)呵榧崳绕涫悄切┰诖溯斶^錢的,更是紅了眼睛,大聲謾罵。
但老賭狗已經(jīng)察覺到了不對,暗自靠向了大門,隨時觀察著場上的一舉一動。
高長文看著坦然承認出千的胡三娘,不禁瞪大了眼睛。
“臥槽?!”
“這老娘們……她自爆了?她這是什么意思,不想認賬也不至于把自己老底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