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勝匆匆上前,朝著高陽說道,“大人,孟郡守換了一身衣服,連夜去了育嬰堂,至今未出……”
高陽目光冰冷,但卻毫不意外。
“并且根據(jù)草民的打聽,這十年來,有諸多流民狀告這柳大山,但皆以失敗告終,并且有幾個激動的流民,還被一頓大刑伺候,丟出了府衙外,據(jù)傳是活活打死了,尸體丟入了亂葬崗!
陳勝低聲道,眼底透著一股寒意。
高陽聞言,緩緩出聲,“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孟子義私底下的面目,倒真令本官意想不到啊!
“這也難怪,育嬰堂屹立數(shù)十年而不倒,原來這兩人有著勾結!”
一旁,綠蘿渾身一顫。
她沒想到在高陽面前謙卑,滿臉畏懼的孟子義,暗地里卻有這樣一副面孔。
那可是一地郡守!
她的內(nèi)心,遭受了巨大的沖擊!
陳勝看向高陽,出聲道,“大人,還要盯著孟郡守嗎?”
高陽搖搖頭。
“不必!
“本官如果沒猜錯的話,最多明天一早,這柳大山便會主動來找本官!
這一句話落下。
綠蘿和陳勝當即有些吃驚。
尤其是綠蘿,她滿目擔憂的道,“大公子,柳大山來主動找您,這是為何啊?”
“他們該不會是想魚死網(wǎng)破,對大人不利吧,可現(xiàn)在上官大人出了城,還沒歸來,這如何是好?”
陳勝也面色肅然,有些擔憂。
高陽聽到綠蘿這話,不禁笑了。
他看向綠蘿道:“綠蘿,你知道本官若是死在了這睢陽城,后果會如何?”
綠蘿一愣,沒有開口。
高陽淡淡的道:“縱然拋開本官的身份,就光是欽差大人這一層身份,本官若死在了調(diào)查之路上,整個睢陽郡,都將迎來清洗!
“育嬰堂更會被一查到底,并且想查這件事,并不難,只是需要一點時間罷了!
“更莫說現(xiàn)在睢陽城內(nèi),還有其他各地的大軍,柳大山想要魚死網(wǎng)破?縱然魚全死了,網(wǎng)也不可能破!
高陽聲音帶著一股嘲諷。
這一番話響起。
兩人全都松了一口氣,并且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上次高陽遭劫持,武曌可下令封鎖了長安城,不知多少長安城內(nèi)的地痞,全都遭了無妄之災。
那就更別說小小的睢陽郡!
但緊接著,兩人新的疑惑涌現(xiàn)。
“既然如此,大公子為何搞出這么大的動靜?還令上官大人離了睢陽城?”
高陽盯著漆黑的夜,面龐微冷。
“冥婚好查,但有些事卻不好查,本官給他留了一個口子,他自己來說,比什么都要好。”
“這看似很大的動靜,只是一股態(tài)度,逼他前來罷了!當然,若這柳大山不知趣,吳廣他們也會查出一些實證。”
“到時候,他們可沒得選!
兩人面帶震驚,顯然沒想到高陽的意圖竟是如此。
并且心細的陳勝更有一種預感,高陽是故意支開上官婉兒的,但其中的用意,他卻想不通。
也就在這時。
一名定國公府的府衛(wèi)走了上來,他朝著高陽道,“大人,育嬰堂柳大山在外求見!”
綠蘿和陳勝眼睛瞪大,顯然沒想到柳大山來的這么快。
高陽卻并不意外,淡淡的說了一聲。
“令他進來吧!
“說實話,本官倒萬分好奇,這育嬰堂的背后到底有著怎樣的大魚!”
“……”
與此同時。
郡守府外。
柳大山穿著一身素衣,手中撥著念珠,空無一人的大街,漆黑一片,顯得十分寂靜,他撥動念珠碰撞的聲音格外刺耳。
柳大山望著面前漆黑的大門,神色依然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