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白姑娘1
秦鈺在看見小青的真身之后，心里對她的身份有了一點點的猜想。
“我沒想過要騙你。”秦鈺的目光穿越燭臺，抵達(dá)那幅青竹畫，“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情而已�！�
小青雖然是人身，但是她的人身和人還是大有不同的。
她額頭偏寬，下巴卻是尖尖的，整體臉型就像是倒掛著的三角；而她的眼睛又狹長，是一雙丹鳳三角眼；她唇峰很低，唇形輪廓分明……
與其說那是一張人臉，不如說那是一些幾何圖案拼湊在一起的“臉”。
時不時她還會控制不住得吐一下蛇信子，若是直播間里的哪位網(wǎng)友恰好網(wǎng)絡(luò)卡了，還能看見她細(xì)長舌頭上的開叉……
小青綠茵茵的眼珠子端詳著秦鈺的臉，好一會兒才徐徐問道，“你可曾聽聞過騰蛇？”
秦鈺，“古籍上有記載，盤古開天辟地之后，女媧除了捏過泥人之外還以自己的形象為原型創(chuàng)造出了人身蛇尾的一對寵物。雄性取名為白矖，雌性則名曰螣蛇。傳聞女媧補(bǔ)天時因為五色石不夠，就以身補(bǔ)天。白矖與騰蛇亦追隨而去�！�
“八九不離十。”青蠻想到了生前那些事，口吻有些悵然，“書上肯定沒有提到過，白矖大人和騰蛇大人還有一個女兒�！�
慕翎回來的時候正好聽到直播間里在講故事，他立馬搬了小板凳，坐在秦鈺旁邊準(zhǔn)備吃瓜。
聽到這里時，慕翎吐槽：“她該不會就是那個女兒吧？”
秦鈺睨了他一眼，提醒，“觀影時注意個鬼素質(zhì)。”
慕翎立馬聽話地在嘴上比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
秦鈺繼續(xù)看向青蠻，問出了跟慕翎同樣的疑惑，“你就是那個女兒？”
青蠻扯了扯唇角，“我只是伺候白姑娘的一個婢女罷了，只因跟著白姑娘在女媧廟里呆得久了，沾上了點兒光，所以才能勉強(qiáng)幻化出這幅丑陋的身軀�！�
她口中的白姑娘就是白矖和騰蛇唯一的女兒。
青蠻綠瑩瑩的眼珠子轉(zhuǎn)向眼角，思緒開始翻飛。
“我陪著白姑娘在深山里修行了幾千年，突然有一日，白姑娘突然告訴我她要去外面報恩，還讓我自己一個人照顧好自己�！�
“我從有靈智開始就沒有離開過白姑娘，她這么說我自然是不允的�！�
“我問她要報什么恩，她只是笑笑不說話。”
青蠻至今想起來的時候，都覺得那日陽光灑在白姑娘通體白皙的蛇尾上是那么的好看。
“我想我只要跟緊了白姑娘，她斷然然是甩不掉我的�！�
“可是她的習(xí)性我一清二楚，我的習(xí)性她又怎不知？”
“她趁著我雨夜貪睡了半刻鐘，留下只言片語的書信就走了�！�
“信里說：小青，你陪了我這些許年，也是時候做回你自己了。”
“我不理解為什么？明明我跟白姑娘在山里過得極快樂，怎么突然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副模樣？”
青蠻還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作為人的面部表情，因為她的激動情緒，臉變得有些猙獰。
記憶在一步步的倒退，仿佛回到了那一天她抱著書信喊了一天“我不要做自己，我想永遠(yuǎn)留在白姑娘身邊”。
可是縱使她聲音喊到嘶啞，白姑娘也是不在了。
白姑娘走后的第一天，小青游到了兩人曾經(jīng)一起嬉戲過的冷泉里，只不過那樣好的泉水里再也沒有了白姑娘綿綿的低語和銀鈴般清脆的笑聲。
數(shù)千年的日日夜夜，這山里的每一隅，都有著她和白姑娘獨(dú)特的記憶。
她的心就像是被什么挖去了一塊，空落落的。
不知渾渾噩噩過了多久，她終于決定追隨白姑娘的腳步，去看一看山外的世界是什么樣子的�？墒撬齽倓偝錾�，就遇到了一位上山撿柴的老人，于是她就活生生的把老人嚇?biāo)懒恕?br>
后來她去過很多地方，但是人都對她避之不及，甚至拿著石頭和木棍砸她，他們邊打她還邊罵她，“妖怪！蛇精！快滾！”
小青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受了女媧娘娘的庇佑才得以幻化出人形。為什么這些人會這么厭惡她？
女媧娘娘創(chuàng)造出了世間的生命，并為了拯救天下蒼生以身補(bǔ)天。
她要是知道了這些她拿命救下來的生命對她的原型如此厭惡，那該會多么傷心�。�
她想到了跟她有同樣身軀的白姑娘，說不定白姑娘也正和現(xiàn)在的她一樣躲在哪個角落里難受吧？
那一刻，小青更加堅定了要找回白姑娘的心！她絕不能讓這世間的污穢傷害到白姑娘！后來，她在一次次挨打中學(xué)會了還手。
有一次，她被打的半死不活，慌亂中她躲進(jìn)一個山洞。
在那里，她遇到了一個真正的妖精。
“喂，這里是本姑娘的地盤！”
妖精站在山洞口，宣誓主權(quán)。
小青已經(jīng)是奄奄一息，只能戒備得拿著一雙眼睛狠狠地盯住洞口。
她知道這樣并不能阻止什么，但是她還是倔強(qiáng)地瞪著。
這個法子好像真的有用，那妖精就像是被震懾住了，沒有進(jìn)來。
她的眼皮子越來越重，最后還是不支地暈了過去。
朦朧中，她好像做了一個夢。
夢里，她的白姑娘回來了。耳邊是白姑娘甜糯糯的恨鐵不成鋼的聲音，“小青，你怎么這么笨呀？把自己弄得滿身是傷？”
這種感覺太真實了，她想醒過來，可是身體很重，醒不過來。
等她再醒過來的時候，洞頂?shù)溺娙槭煌低盗镞M(jìn)來的陽光照得流光溢彩。
小青有些恍惚，有一種夢回山里的錯覺。
直到一道女聲把她拉回現(xiàn)實，“喂，你是怎么傷成這樣的？”
這個聲音，是洞口的那個妖精。
小青立馬戒備的弓起蛇尾，只要察覺到面前這個妖精有任何的不當(dāng)?shù)呐e動，她鐵定一尾掃上去。
“你這蛇怎么忘恩負(fù)義？我救了你，你卻想打我？”
女妖精的聲音陡然提高，她扭著細(xì)腰往前走了兩步。
細(xì)碎的陽光打在她的身上，襯得她唇紅齒白，尤其是那一雙眼睛，更是嬌媚得能滴出水來。
這是小青繼白姑娘之后見過的最好看的臉了。
她看得有些呆了，她又想到了白姑娘，臉一沉，警告，“不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