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辛夷送太子出去,殿下的腳步匆匆,背影很快溶于夜色里。
這一夜蘇辛夷沒能等到殿下回來,自己睡得也有些不安穩(wěn),早上起來就隱隱有些頭疼,她打起精神起來,剛吃完早飯,韓清凌就來給她換藥。
這次倒是很快,韓清凌瞧著太子妃的傷口愈合得不錯,臉色就松緩很多。
韓清凌換完藥就急著走,蘇辛夷一問才知道,她要去給受傷的士兵查看傷口,聽她這么一說,就沒耽擱她的時間,趕緊讓她去了。
韓清凌前腳一走,沒想到后腳還沒見到太子,倒是容王來了。
容王見到蘇辛夷的時候那叫一個驚訝,懷疑自己在做夢呢,蘇辛夷怎么在漳平府?
蘇辛夷對上容王見了鬼的神色嘴角抽了抽,直接問道:“王爺?shù)募Z草籌集得如何?”
容王這才回過神,盯著蘇辛夷嘖嘖兩聲,“真是想不到,你居然跟著來了,父皇怎么會同意的?”
蘇辛夷才懶得說這個,只問糧草的事情。
容王:……
“幾十萬大軍的糧草,你以為我是神仙呢,招招手就能收來!比萃跄ㄒ话涯樥f道。
蘇辛夷瞧著黑了瘦了的容王,確實不能昧著良心說他沒盡力,便道:“沒想到王爺這次做事如此認真,殿下知道了肯定會高興的!
容王就道:“那是,我這次真的是太辛苦了,你是不知道,收糧原來是這么苦的差事。都說江南是南齊的糧倉,這次我居然發(fā)現(xiàn)好多府縣的糧倉都是空的,氣得我都要拎刀砍人了!
蘇辛夷驚愕不已,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真的?他們怎么敢?”
“這些狗官有什么不敢的,我看他們撈錢的時候,當真是膽子比天都大。我已經(jīng)寫了折子回京,父皇肯定會看到的!比萃跽f完之后,忽然不知道怎么接著說了。
知道了又能如何?
現(xiàn)在韃靼叩邊,漳平府這邊的戰(zhàn)事火燒眉毛,怕是也騰不出手收拾那些狗東西。
容王能想到的蘇辛夷怎么會想不到,二人眼神一對,不由嘆一口氣。
容王瞬間覺得找到了知己,對著蘇辛夷大吐苦水,這一說起來就滔滔不絕,講他如何親自下鄉(xiāng)去收糧,怎么跟狡猾奸詐的糧商周旋,又將他長著大都不知道人原來能這么壞,有這么多心眼,原來經(jīng)商還有這么多的門道。
蘇辛夷很多事情也沒聽過,聽著容王說起來也很有興趣,一個說一個聽,不知不覺的就等到了太子回來。
晏君初早就得了消息知道容王回來了,還帶來了大批糧草,現(xiàn)在糧車擺在城外,漳平府的百姓都沸騰了。
滿城上下因為這些糧食民心沸騰,因為韃靼搶走糧食之后的萎靡氣息瞬間一掃而空。
容王一轉(zhuǎn)頭看到大哥,高興地站起身,“大哥,你可回來了,你看到我給你帶來的糧食了吧?”
晏君初笑著頷首,“這次辛苦你了,漳平府的百姓也會感謝你的!
容王就得意地叉腰笑道:“那是當然,我弄這些糧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大哥你是不知道啊,弟弟這次真的是受罪了……”
蘇辛夷沒忍住笑了,晏君初走到她身邊坐下,對上她戲謔的笑容,唇角也微微勾了勾,容王這次確實解決了他一部分難題,雖然這些糧草還不夠,但是眼下的難關(guān)能緩解很多,讓他能松口氣。
容王還沒跟大哥訴完苦,一抬頭就看到大哥跟蘇辛夷那一模一樣的笑容,滿口的話一下子噎了回去,他想說什么來著?
晏君初覺得容王既然來了,那就不能閑著,正好盧欽那邊還沒審問,正好讓他過去接著審。
“讓我去審盧欽?”容王認真打量大哥的神色,沒有開玩笑,是真的。
晏君初點點頭,“七弟,盧欽還有事情沒有交代,至少京城中的主謀他不肯說,現(xiàn)在主審的是楊津手下的人,不好對他動大刑,我這邊一時也顧不上他,只能勞煩七弟了!
容王沒有正經(jīng)八百當過主審官,聽著大哥這么鄭重的語氣就心生得意,看看,還不是離不開他,于是一口氣答應(yīng)下來。
蘇辛夷:……
怎么容王越來越好糊弄了,這要是擱以前他一定會跳起腳來撂挑子,現(xiàn)在居然一個字都沒反對,就這么答應(yīng)了?
大約是蘇辛夷的視線過于明顯,容王梗梗脖子,“你這是什么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