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止動起手來簡單粗暴,不過須臾,在場的修士就無一人生還。
他撕人,于曦就跟在后面撿裝備,一口氣撿了十幾個儲物袋。
多數劍修的手頭都比較拮據,比起價格昂貴的儲物戒,物美價廉的儲物袋才是他們的首選。
不過于曦翻看儲物袋時,意外發(fā)現幾名修士手里竟然藏了不少的金銀。
修仙界很少使用金銀,用靈石比較普遍,收到的金銀多半來自普通人。
而有金銀的修士手里都會有一個木牌。
這些木牌上沒有刻任何字,形狀類似于銅錢,除了顏色不同之外,樣子完全一樣。
于曦仔細觀察了兩遍木牌,實在看不出它有什么用處。
難道玄行宗的修士和普通人之間還有什么特別交易?
她正思索,霽止已經蹲在了她身旁,湊過頭來道:
“有什么好玩的嗎?”
于曦搖頭,側頭看向霽止,見霽止又把自己弄得滿身是血,眼睛都要被血糊住了,趕緊抬手用掌心擦去他眼睫上掛著的血珠:
“哥哥辛苦啦!有沒有受傷?”
霽止好喜歡于曦碰自己,他閉上眼睛,臉貼貼于曦的掌心,明明什么都感覺不到,但就是覺得好滿足:
“沒受傷!我超強!超聽話!”
說著他睜開眼睛,頗為得意的笑起臉來,燦爛的笑容連四周的寒氣都要驅散。
他這次可一點傷都沒受呢!
原本還想跟于曦炫耀的轉個圈,可定睛卻看到了于曦臉上已經干涸的血漬。
他也想幫于曦擦臉,可伸出手才發(fā)現自己兩只手都血淋淋的。
這下他可急了,慌忙把手往自己衣服上蹭,可身上也不干凈,越擦手越臟。
就在他著急的恨不得去地上打兩個滾,把自己滾干凈時,于曦已經捉住了他的手,用溯顯允之前給的手帕一點點把他手上的血擦干凈。
霽止被于曦握住手后,一下子就不跳騰了,老老實實的蹲在原地,只沖著于曦傻笑。
于曦看他笑的高興,也忍不住跟著笑了下,抬抬手道:
“快把臉也伸過來!
霽止啪嘰一下就把腦袋湊過去了,下巴正好擱在于曦的掌心,聽話的不得了。
于曦翹翹尾巴,滿意的給霽止擦干凈臉,“哥哥怎么這么高興?”
霽止快樂的道:“我喜歡妹妹!”
所以妹妹只要靠近他,他就高興!
于曦只覺得他單純的可愛,擦干凈霽止的臉和手,收起手帕笑道:
“哥哥,我還沒學清潔術,等學會之后就能一下子把你弄干凈啦!
誰想霽止聞言卻是一怔,接著糾結了起來。
【清潔術不就是鐘弦欺負我的東西嗎!】
【妹妹也要用清潔術欺負我了嗎?妹妹以后不會靠近我了,也不會幫我擦手了,不想妹妹學會……】
【但是、但是妹妹學會東西是好的事情……我是哥哥,我應該高興才對!】
他糾結了半天,最后眼淚汪汪的點點頭道:
“好吧,那、那學慢一點可以嗎?”
于曦看他眼淚汪汪、可憐兮兮的望著自己,一時不知道該笑還是該無奈。
她心里掙扎了幾秒,還是沒忍住的抬手,在霽止頭上輕輕摸了兩下,軟聲哄道:
“哥哥不要哭,就算我學會清潔術,只要哥哥希望的話,我也還是會給哥哥擦手的!
“真的嗎?”
霽止眨眨眼。
“真的。”于曦又摸了摸霽止的頭。
霽止一下子就被哄好了,剛剛還眼淚汪汪,瞬間又笑容燦爛。
“妹妹果然最好了!”
他撲過來,蹲在于曦身前,用手掌小心翼翼地擦去于曦臉上的血漬。
“我也幫妹妹擦臉!”
他笑瞇瞇的道,給于曦擦臉比他吃到十頭野豬都興奮。
于曦也由著他去。
在霽止幫她擦臉的時候,于曦仔細整理了一下戰(zhàn)利品,將能用的東西都收走。
那幾個形狀古怪的木牌她也準備帶走,說不定之后還能有什么用處。
可就在她準備收起木牌的時候,卻聽霽止忽然出聲道:
“錢幣,妹妹也有錢幣?”
“錢幣?”
于曦一愣,抬頭就見霽止盯著她手里的木牌道:“錢幣,換藥材的錢幣!”
霽止見于曦不知道這是什么,當即興沖沖的解釋道:“一個這樣的錢幣,可以換我的一根手指,大一點的,可以換別的東西,內臟需要方形的錢幣!”
于曦只聽腦子里嗡鳴了一聲,怔住了。
“妹妹也想要我的手指嗎?我的手指都可以給妹妹,不用錢幣的!
霽止見于曦看著自己發(fā)呆,不由道了一句。
于曦用力搖了搖頭。
她厭惡的掐訣,直接燒去了手上的所有木牌。
“哥哥!
她轉過身,見霽止還一臉茫然,當即認真回道:“以后不會有人再和你要這些了,如果誰在要你身上的東西,你就撕了他!狠狠地撕碎!”
她已經從鐘弦那里知道了藥人是什么樣的存在,但她沒想過玄行宗竟然真的是將藥人當做植物藥材一樣,隨意的切開販賣的!
那是人,活生生的人!
藥人這種東西到底為什么會存在!
霽止不明白于曦在想什么,也不明白于曦現在看起來為什么會很生氣,但他還是乖巧的點頭,毫不猶豫道:
“好!我聽妹妹的!”
之后的一路,于曦蜷在霽止懷里,心情一直都很低落。
她現在實在弄不明白,仙門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存在了。
她入仙門之后,從書里看到的都是正道仙門,邪道魔族,數萬年來都是如此。
仙門會接下各種幫助凡人的任務,斬妖除魔才是他們日常的歷練。
可現在離開了仙門,她卻發(fā)現仙門竟然會做出這等喪心病狂的事情!
反倒是魔族,平白無故的背了不少黑鍋。
現在的人界是歸仙門庇護的。
玄行宗是五大仙門之一,他們都能肆意販賣藥人,那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說不定還會發(fā)生更多的慘劇。
不該是這樣的。
正道不該是這樣的。
她是魔族,本就算是入了邪道,卻還是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仙門這樣糟踐普通人的人命。
尤其一想到霽止過去經歷過的事情,她就難受又心疼。
蘇一曾說,玄行宗會將男童送去做藥人,那霽止呢?他也是在小時候被人送去做了藥人嗎?
她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么,但現在的她太小了,沒有救任何人的力量,也沒有辦法回到過去幫助霽止,這難免會讓她感到沮喪。
在于曦出神時,霽止坐在她的身旁,時不時看她一眼,想說話的張開嘴,卻什么都沒說出來。
他們已經走了兩天的路了,但這兩天妹妹的話一直都很少,笑的也少了。
是不是他讓妹妹不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