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仙嘆道:“前輩已經(jīng)是世外高人,仍然惦記著武林的安危,令晚輩深感敬佩。晚輩學(xué)醫(yī)一生,別無長處,這次前來貴州苗區(qū),卻是為了尋找一種奇花。血手門有一副門主,稱做毒神,此人擅長使毒,聽說他已經(jīng)研究出了傳說中的‘無影之毒’,我生怕正道武林人士受‘無影之毒’的涂炭,便依據(jù)古書上的記載,千山萬水的尋找千種草藥,想煉制一種能克制‘無影之毒’的丹藥,找到現(xiàn)在卻只差一種藥引。據(jù)古書記載,貴州苗區(qū),有一名叫‘金蠶花’的奇花,正好可以當(dāng)作這味藥引。
于是,我?guī)熗絻扇司蛠碣F州尋找,沒想到,我去了云霧山頂,不見了‘金蠶花’,卻只見到‘噴霧獸’的尸體。古書記載,有‘金蠶花’的地方,必定會出現(xiàn)‘噴霧獸’。‘噴霧獸’死了,‘金蠶花’去不見蹤影,我就知道‘金蠶花’被高人取走了。我下山一打聽,卻聽苗人說是兩個漢族少年打死了‘噴霧獸’,后來,我再問他們這里有沒有懂得醫(yī)術(shù)的人,他們就說山中有一位‘老神仙’,精通醫(yī)術(shù),能起死回生,我就猜測‘金蠶花’是被這個高人拿走。
因為‘金蠶花’的功用,除非是精通醫(yī)術(shù)的人外,世上幾乎沒有人知道,我便一路打聽,最后找到這里來,并從當(dāng)?shù)鼐用竦目谥械弥@位‘老神仙’身邊還有一個大夫,自號長青子。我一聽這個名字,就覺得耳熟,因為我有一位師弟正是叫長青子,從他們的描述中,我猜出了這個長青子正是我的師弟,這才找上前輩的道觀,說起來是偶然,其實,這也是必然!
聽了他的大段敘述,張三豐和長青子都笑了起來,藥仙詫道:“真人,師弟,你們笑什么?”
長青子道:“師兄,這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fèi)功夫,那‘噴霧獸’的死,正是與真人有關(guān)。不過,這‘金蠶花’嗎……”說到這,頓了一頓,道:“已經(jīng)被人吃了!
藥仙聽后,先是大吃一驚,接著長長的嘆了一聲,道:“完了,完了,這可如何是好?沒有‘金蠶花’,我的丹藥就練不成,該如何對付‘無影之毒’?”
長青子笑道:“師兄,你先別嘆氣,我的話還沒說完!鹦Q花’雖然被人吃了,但是,我這里還有‘金蠶花’的一根莖,我把它放在煉丹爐中,保存完好,就等著你來!
藥仙臉上立刻由憂愁轉(zhuǎn)為大喜,有些埋怨的道:“師弟,你怎么不一下說完,害得我失態(tài)了!鹦Q花’藥性極強(qiáng),就算是它一根莖,只要保存好,足以能令人起死回生!
想起什么,一臉疑惑,道:“師弟,你說等我來的話,多半是開玩笑,難道你也想煉什么藥不成?”
長青子道:“師兄,你與真人是不謀而合。說起來,這還是真人的功勞,他知道血手門身邊有一個擅長使毒的人,所以就跟我商量,想煉制一種能克制天下奇毒的丹藥,我和他老人家研究了一段時間,發(fā)現(xiàn)正好缺少‘金蠶花’,他老人家不辭辛苦,四處尋找,終于讓他找到了‘金蠶花’,當(dāng)時‘金蠶花’還沒有開花,待真人再次前去的時候,卻被‘噴霧獸’捷足先登,幸虧真人和兩位少年出手,才將‘噴霧獸’打死,‘金蠶花’被一個少年莫明其妙的吸到體內(nèi),真人也拿到了一根莖!
藥仙驚奇的道:“這兩個少年是誰?竟有這么大的本事?將‘金蠶花’吸進(jìn)體內(nèi)的這個少年不知有什么異常沒有?”
張三豐起身笑道:“走,我現(xiàn)在就帶你去看看他!
藥仙嚇了一大跳,驚聲道:“哪個將‘金蠶花’吸進(jìn)體內(nèi)的少年就在真人的觀中?”
張三豐點頭道:“不錯!
藥仙驚異不定,起身來,三人出了客廳,向練功房的方向走去。
這時,三女也起來了,剛用過早餐,也要去練功房探望方劍明,看蠶繭有什么變化沒有。
龍月眼尖,一眼就見到了藥仙,大喜,飛快的跑上來,一路喊道:“藥前輩,你老人家怎么來了?”
藥仙轉(zhuǎn)頭看來,見是一個小姑娘,怔了一怔,猛然想起她是龍碧蕓身邊哪個名叫龍月的丫鬟,詫道:“咦,你怎么也在這里?你家小姐呢?”
龍月道:“小姐沒有來!卑褍膳榻B給藥仙。藥仙更為驚奇,問道:“你們怎么都到了這里?這是怎么回事?”
龍月道:“這事以后再說,藥前輩,你快去看看方大哥吧,他吃了‘金蠶花’,身體竟會吐出金蠶絲,現(xiàn)在被金蠶絲裹成了蠶繭,也不知道會不會出事,更不知道什么時候可以破繭。
藥仙大驚,雙目大睜,失聲道:“你說什么?你說是方小子吃了‘金蠶花’?”
龍月道:“是的。”
藥仙聽了,十分擔(dān)心,道:“快,我們快去看看,這小娃兒要是出了什么事,那還了得!”
眾人快速來到練功房前,推門而入,地上的蠶繭基本上沒有什么變化,仍然和昨晚所見一樣。
長青子眉頭一皺,道:“按理來說,也應(yīng)該有個變化,這是怎么回事?”
眾人走近,突然,張三豐臉色一變,發(fā)出真氣,將其他人的身形攔住,沉聲道:“有些古怪!
除了張三豐,其他人只覺一股奇異的力量傳來,昏昏欲睡,這種感覺比中了迷藥不一樣,就好像突然間想睡覺,并不感到疲勞。
張三豐眉頭一皺,道:“小娃娃練的究竟是什么武功,好奇怪的力量!
隨手一拍,將這股力量震散,其他人又清醒過來,都是一臉驚奇,三女更是嘖嘖稱奇。
藥仙繞著“蠶繭”走了一圈,仔細(xì)的看了一看,道:“還好,你們沒有給他施加任何外力,不然的話,方小子就算破繭而出,身體也會受到影響。這種事,誰也幫不上忙,要讓他自己來破繭!
他說的跟長青子說得差不多,只是語氣更加肯定而已。
“咦,這金丹是‘噴霧獸’的?”
當(dāng)下,張三豐便把哪天的情形簡短說了一下,藥仙笑道:“這小娃兒福緣當(dāng)真大得很,幾乎所有的寶貝都讓他一個人獨吞了!
長青子的醫(yī)術(shù)要在藥仙之下,他不敢肯定方劍明會不會沒事,問道:“師兄,先前你還緊張這少年,現(xiàn)在卻好像不擔(dān)心他了,這是怎么回事?”
藥仙道:“他的來頭不小,既是刀神的義子,又是少林寺的人,還是慈航軒的貴人,身懷數(shù)寶,萬一出了事,無法想象會出現(xiàn)什么亂子,在看過蠶繭的情形之后,我的心才安定下來。有了金丹,‘金蠶花’就不會作怪,同樣的道理,有了‘金蠶花’,金丹也不會傷害方小子。這兩者一陰一陽,如果同時出現(xiàn)在一個人的體內(nèi),就會達(dá)到平衡,只要他破繭而出,兩者就能融合,就算今后再結(jié)成蠶繭,也不會擔(dān)心陰陽不合!
聽他話中之意,好像方劍明今后還有可能結(jié)成蠶繭,祝紅瘦忙問道:“依前輩看來,方弟破繭而出后,會不會有什么變化?”
藥仙一愣,道:“這個我倒沒有想過,畢竟古書上沒有記載。不過,據(jù)我的推斷,他一旦破繭而出,各方面都有很大的進(jìn)步,武功至少要提升好幾個檔次,進(jìn)入所謂的無上境界并不是什么難事!
張三豐聽了,笑道:“別人修煉百年,也未必能進(jìn)入無上境界,這小娃娃卻有這般造化,真是天賜福緣。”
藥仙再朝蠶繭仔細(xì)的瞧了一瞧,眉頭皺了一皺,道:“奇怪,天蟬刀怎么會與金丹糾纏在一起,希罕,希罕!
對于這一點,他也不清楚,就在這時,清風(fēng)來到門外,道:“觀主,有三個男施主領(lǐng)著一群叫化子在觀外求見!
張三豐眉頭一皺,道:“他們是什么人?你問了嗎?”
清風(fēng)道:“弟子問過了,他們并沒有說,只說要找一個叫藥仙的人?”
藥仙聽了,奇道:“找我?難道是丐幫的人?”
東方天驕比較心細(xì),問道:“這三個人長得什么樣子?其中一個男子看上去是不是年約二十五六,腰間還別著一根奇怪的棍子?”
清風(fēng)想了一想,點頭道:“正是!
張三豐聽后,立刻想到說的是誰來,笑道:“當(dāng)日與我大戰(zhàn)‘噴霧獸’的是兩個小娃娃,年紀(jì)稍小的小娃娃在這里,外邊的這個一定是另外一個小娃娃。”
龍月高興的道:“莫非是世明哥?”
藥仙皺眉道:“吳世明?他找我做什么?”
他剛來到這里,就有丐幫的人找上門來,丐幫果然不愧為天下第一大幫,消息端的迅速。
藥仙向長青子叮囑了幾下,便隨清風(fēng)出去了,龍月也跟著出去。
三人來到觀外,來找藥仙的三人中果然有一個是吳世明,其他兩位是魯達(dá)和艾孟海。展鎮(zhèn)岳不認(rèn)識他們,將他們攔在了觀外。三人身后,跟著十來個丐幫弟子。
見藥仙出來,吳世明和魯達(dá)都是大喜,上前拜見,吳世明見龍月竟然也在這里,驚奇萬分。
這時,藥仙笑著對魯達(dá)道:“你果然沒忘我的吩咐!
魯達(dá)傻傻的笑一下,道:“前輩救了在下一命,在下怎么不會聽前輩的話,只是……只是……在下沒有跟好方少俠,從昨天到現(xiàn)在,都沒有見到他。”
藥仙道:“他沒有事!笨戳丝窗虾#虾A⒖躺锨白鲎晕医榻B,藥仙道:“唉舵主,你們丐幫的消息好不靈通,我前腳剛到這里,你們隨后就追上來了!鞭D(zhuǎn)頭去看吳世明,問道:“你們這般急著找我,有什么事嗎?”
吳世明聽他知道方劍明的消息,本想問他有關(guān)方劍明的事,想了一想,道:“不知道這里說話方便嗎?”
清風(fēng)含笑道:“我家觀主說了,來者皆是客,各位,里面請!
艾孟海讓眾丐在觀外候著,幾人正要進(jìn)觀,吳世明臉色微微一變,突然轉(zhuǎn)過身去,看著上山的道路,皺眉道:“什么人也上山來了,好強(qiáng)大的氣勢,來者不善啊!
展鎮(zhèn)岳也發(fā)覺了,向清風(fēng)使了一個眼色,清風(fēng)領(lǐng)會,向幾人告了個罪,進(jìn)觀去了,大概是去通知張三豐。
不大功夫,只見一群人走上山來,走在最前的是一個身穿白色袈裟的年老喇嘛,胸前掛著一串佛珠,每一顆都有拇指般大小,身后跟著八個喇嘛,都是雙手合十,腰間均掛著兩個金鈸,再往后,則是一群人,因為被喇嘛們擋著,看不清是些什么人。
見了走在最前的年老喇嘛,魯達(dá)臉色大變,失聲道:“師伯來了!”
吳世明眉頭一皺,驚奇的問道:“走在最前的哪個喇嘛莫非就是西域白教的教主天輪法王?”
魯達(dá)點了點頭,突然走跑下山去,吳世明擔(dān)心他出事,也跟了下去。
魯達(dá)還沒有跑到天輪法王身前十丈,從八個喇嘛后面閃出一個人,搶先躍出,道:“師伯,讓弟子前去拿下魯達(dá)這個叛徒!”
說完,轉(zhuǎn)過身來,迎著魯達(dá)走去,臉色陰沉,喝道:“叛徒,你還有臉來見師伯,還不快束手就擒,等待師伯的發(fā)落!”暗中運(yùn)功,面上殺氣隱現(xiàn)。
魯達(dá)見是路逸,想起師父的慘死,悲憤不已,指著對方罵道:“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師父待我們極好,你卻貪生怕死,暗……”
路逸臉色一變,臉上殺氣更甚,喝道:“你竟敢對師兄這般說話,我非好好的教訓(xùn)你不可!”
話聲未了,人如快箭,掠向魯達(dá),雙掌一翻,帶起一股勁風(fēng)印向了對方的胸膛。
魯達(dá)怒道:“怎么?你還想殺我滅口!”
運(yùn)足功力,雙掌一翻,迎了上去,只聽“轟”的一聲,飛沙走石,魯達(dá)被震退了好幾步,只覺氣血沸騰。
路逸本以為這一掌雖不能殺死魯達(dá),也能讓他重傷倒地,沒想到他的武功會進(jìn)步得這么快,喝道:“見了師兄,還敢反抗,我廢了你的武功!”
閃電般沖上,雙掌帶起強(qiáng)勁的掌力將魯達(dá)全身籠罩,意欲將魯達(dá)擊斃于掌下。
吳世明正要出手,一條人影搶在他之前從他身邊掠過去,手中的掃帚一掃,只聽“砰”的一聲,勁風(fēng)四散,路逸向后退了幾步。
展鎮(zhèn)岳一招將路逸逼退,擋在魯達(dá)身前,掃帚往地上一杵,瞪著路逸,喝道:“臭小子,你是哪條道上的?竟敢在這里鬧事,你好大的膽子!”
路逸見這個其貌不揚(yáng)的掃地老頭竟有如此武功,自忖不是他的對手,但仗著己方勢大,沉聲道:“在下奉勸閣下少管閑事!
展鎮(zhèn)岳“哈哈”一笑,道:“這個閑事老夫是管定了!”
這時,天輪法王等人來到近前,展鎮(zhèn)岳只覺有一雙可怕的眼神緊盯著自己,心頭一跳,抬頭看去,見是天輪法王。
目光與對方的目光一接,一股強(qiáng)大的壓力襲來,急忙深吸了一口氣,運(yùn)起內(nèi)力,雙眼閃著精光,才把心頭的不安掃去。
天輪法王輕輕的“咦”了一聲,暗道:“此人不過是一個掃地的人而已,竟有如此功夫,這座道觀的主人是誰?”
雖然如此想,但他這一生中還從來沒有遇到一個令他害怕的人,道:“看你武功不俗,竟淪落到在這里掃地,可惜,可惜。觀里住的是什么人?藥仙是不是被你們藏起來了?”
展鎮(zhèn)岳雙眼一翻,冷笑道:“憑你也配問我家主人的姓名?”
天輪法王身為白教教主,被人尊稱為法王,幾時聽過這等逆耳的話,任他密宗功夫精深,心中禁不住有些動怒,雙目微微一瞇,隨后一張,一股恐懼的氣勢壓向展鎮(zhèn)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