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第三封信,是老姜留給凌游的,老姜說,他謝謝凌游,是凌游讓他不再這么欺騙著自己,稀里糊涂的活下去,讓他去面對了過往,雖然結果卻不如人愿,他謝謝凌游,給了自己最后的尊重,茶葉,他回來后喝了,是好茶,他讓凌游把剩下的拿回去,不然糟蹋了好東西。
他說,如果有下輩子,再遇到,讓凌游不必放水,‘真刀真槍’的和他廝殺一盤棋,看看自己,究竟能不能贏了凌游。
凌游看完這三封信,他在問自己,是不是自己的出現(xiàn),改變了老姜的生活,是不是自己不來尋求老姜的幫助,這個老爺子,就不會如此想不開。
凌游紅著眼眶抬起頭,半晌之后,轉(zhuǎn)身看向身后的白南知說道:“給我撥顧局的電話!
說著,凌游最后看了一眼老姜,然后又囑咐道:“待姜老的女兒回來之后,街道幫忙妥善料理姜老的后事,所有花費,找我報銷!
說罷,凌游邁步便朝外走去,紅著眼睛順手接過了白南知手里,剛剛撥給顧楠的手機。
等待了片刻之后,顧楠的電話接通了:“局長!
凌游語氣冰冷的問道:“交代你的事,查清楚了嗎?”
顧楠聽到凌游的語氣不對,也不敢隱瞞:“還在調(diào)查中,但已經(jīng)有眉目了,這個劉建江,確實和隆豐市有項目來往,但具體是受誰的指使,我還需要點時間調(diào)查!
凌游也不為難顧楠,于是說道:“盡快去查,我要這個劉建江唆使城西棚戶區(qū)居民聚眾上訪鬧事的鐵證。”
顧楠聞言連忙答應:“是。”
心情陷入冰點的凌游,下樓之后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他內(nèi)疚,更憤怒,如果不能幫著老姜洗刷清白,凌游過不去自己心里那關。
次日一早,下了一夜的雪,天色剛剛亮,凌游便帶著鐵山和白南知駕駛自己的私家車來到了殯儀館老姜的葬禮上。
此時的殯儀館一號廳內(nèi),老姜靜靜的躺在黃白色的菊花環(huán)繞之中,那張他生前最后拍攝的照片,已經(jīng)換成了黑白色,掛在了正上方。
廳內(nèi)的人不多,只有幾名街道的工作人員和派出所長曾東偉,以及老姜生前的幾位棋友。
老姜家中沒有什么親戚,唯一的一個表弟一家,昨晚也是聽到這則悲訊后從外地趕來的。
站在老姜不遠處不停啜泣的一個中年女人,正是老姜的女兒蔣春蓮,今年已經(jīng)四十出頭,帶著一個十六七歲的男孩,低著頭看著不遠處的老姜。
老姜的女兒在孩子七歲那年就離婚了,從那之后便離開了家鄉(xiāng),獨自帶著孩子去了南方工作,此時此刻依然哭成了淚人。
見到凌游邁步進來,街道的領導和曾東偉趕忙迎了過去。
不等幾人開口,凌游便抬手示意他們不要出聲、保持肅靜。
凌游先是來到了老姜的遺體前深深的鞠了三躬,然后邁步圍著老姜,來到了老姜女兒姜春蓮的面前,見到來人悼念,姜春蓮抬起了頭,凌游則是握住了蔣春蓮對她說節(jié)哀。
姜春蓮哭著點了點頭,然后又用手壓了一下她兒子的頭,與兒子一起朝凌游欠鞠了一躬。
凌游隨即來到了一旁和之前已經(jīng)悼念過的人一道站在了一起,其中有幾個人,正是那天看過凌游和老姜下棋的老人,如今認出了凌游,便細細端詳了凌游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