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修道!标愊膿u頭,解釋道:“這是成仙!
“呵,也對!毕南s自嘲笑了一聲,“我這一生活得也真是夠好笑的,明明說了不會再回來,卻又厚著臉皮來了。”
“沒什么。”陳夏蒼老的面容露出笑容,“我也一直在等你。”
夏蟬愣了一下,低著腦袋,不知道說什么,沉默了半晌,才朝著陳夏輕聲問道。
“我以后能再來嗎?”
“這里本來就是你的家,你比我早來,又何須問我?”陳夏答復(fù)。
“也對!毕南s笑著,慢悠悠的走下了臺階,下了山。
往后十年,她都沒有再回來過。
陳夏的小屋算是徹底破爛了,他也懶得去修,將里面的東西搬了出來,搭了個(gè)草棚,算是風(fēng)餐露宿。
他如今是九十余歲的年紀(jì),要是按照凡人的壽命來算,已經(jīng)快到盡頭了,所以瞧著也很是老態(tài),頭發(fā)皆白,腰背佝僂。
陳夏等著看最后一刻的到來。
第三十年。
十分老邁的婦人踉踉蹌蹌的登上了山,持著拐杖,眼睛渾濁的已經(jīng)快看不清東西,卻還是瞧見了陳夏,喊了一聲。
“師兄。”
“嗯!标愊狞c(diǎn)頭。
“我還是沒想明白自己適不適合修道!毕南s顫顫巍巍的說出這句話,她已經(jīng)很老了,老到手不動時(shí)都會顫抖。
“適合的!标愊狞c(diǎn)頭,雖同樣老態(tài),卻比夏蟬要好得多。
“呵呵,也許是吧!毕南s這么笑了一聲,腳步向前,終于朝著宗門里邊走了進(jìn)去。
她嘴里默默念叨著。
“要是當(dāng)初不下山,會不會就不一樣了?”
“或者當(dāng)時(shí)不上山,自己在山下過活,也許又是另外一番場景!
這是她這些年想了許久的事情。
“小時(shí)候,總覺得有大師兄在,自己就什么都不用怕了,雖然師娘和其他師兄對我不好,但有大師兄在就夠了!
“可后來大師兄也不要我了!
夏蟬慢慢的轉(zhuǎn)過頭,皺紋密布的臉看著陳夏,沒有神情波動,只是好奇問道。
“師兄,你真的在乎我嗎?”
陳夏搖了搖頭,“不知道!
“呵呵!毕南s低低的笑了一聲,目光渾濁,點(diǎn)頭道:“我也不知道。”
她迎著初升的日光,走上了廢墟高處,朝著日光,緩緩跪下,雙手合十,就如同小時(shí)候一樣,恭敬的拜道。
“叩拜玄黃至尊三千大道天地?zé)o極寰宇至高掌生死變化五行神通大天尊!
蒼老的聲音不如兒時(shí)清脆。
夏蟬的身軀沒有再動。
死了。
陳夏愣愣的站在原地,這和他數(shù)百年前觀樹一樣,卻又和觀樹大不相同。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人是真有生老病死的,這是夏蟬的一生,也是絕大多數(shù)人的縮影。
陳夏將破爛的屋子打造成了一副棺材,將泥人和夏蟬一起放了進(jìn)去,入土為安。
做完這一切后,陳夏等著一日不錯的早晨到來,朝著山門外緩緩踏出步伐。
一步從老年成青年,白發(fā)忽黑,腰身挺直。
他在白浮山呆了近百年的身影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