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被叫來的120送到了醫(yī)院。
這次溫泉之行,不歡而散。
于瓊?cè)A陪著蘇曼,等著蘇曼的家屬到醫(yī)院。
白瀾沒出面,蘇長海氣勢洶洶地趕到了醫(yī)院。
于瓊?cè)A見到蘇長海,正恭敬彎腰打招呼,“你就是蘇曼的父親吧……”
沒等她話說完,蘇長海已經(jīng)越過她,徑直沖到了于瓊?cè)A身后的謝言面前,一拳重重打在了謝言的臉上,“就是你這個小兔崽子把我女兒害到了醫(yī)院里來是吧?她就是個剛痛失愛人的女人,你怎么對她下得去手?”
蘇長海打量謝言幾眼,“是有幾分像姓蕭那小子,但是你跟他比不得啊,他可不會像你這樣年紀輕輕去做鴨,吃軟飯!”
于瓊?cè)A臉色板起來,“蘇先生,請您慎言!
“慎言,我女兒都進醫(yī)院了,我還慎言,我沒把你們打著一起躺在我女兒旁邊的病床上就不錯了!
于瓊?cè)A細細看蘇長海,
與蘇曼告訴她的家長形象無異:一個賭灘的頭目,從小放棄妻子孩子,放狼形骸。
除了有個金旋門的背景令人有些忌憚,就沒有其他可疑的來頭。
于瓊?cè)A慢慢在心里,對蘇曼的警戒,又放下一分。
“都是誤會。這件事,確實是我們對不起蘇曼,蘇曼的檢查費用我全部承擔,過后會給她買些營養(yǎng)品,給她壓壓驚。我和謝言,會好好補償她。”于瓊?cè)A態(tài)度很誠懇。
蘇長海丟了個臭臉,沒理于瓊?cè)A,轉(zhuǎn)身去看蘇曼了。
于瓊?cè)A看著蘇長海的背影,臉上浮起微不可見的輕蔑笑意。
很好控制的一家人。
病房里。
蘇曼躺在病床上,看著并沒有什么大礙,就是臉色有些蒼白。
蘇長海心疼壞了,“我不讓你來,都是那個毒婦!說什么……”
蘇曼打斷他,“你別說了,我想自己安靜一會兒!
蘇長海一噎,乖乖閉嘴。
蘇長海來了之后,于瓊?cè)A和謝言沒有久留,很快就跟父女倆道別了,蘇曼沒有什么反應(yīng),好像還沉浸在自己的背上之后。蘇長海依舊沒給他們好臉色:“趕緊走趕緊走,看到你們就心煩,你們留在這兒,也不利于她恢復(fù)!
謝言全程跟在于瓊?cè)A身后,一言不發(fā),臉色深沉,讓人看不出他是什么想法。
蘇曼檢查下來,發(fā)現(xiàn)沒有什么大問題,只是稍微嗆了一些水。
排查了肺部沒有問題,蘇長海便帶著蘇曼出院回家。
回到了曼園,蘇長海繼續(xù)跟白瀾撒氣,“是你出的餿主意吧?你怎么敢讓小曼去接觸于家的那個女魔頭?女兒要是出了個什么好歹,你怎么辦!”
白瀾面無表情經(jīng)過他面前,對他的破口大罵和斥責充耳不聞。
跟著蘇曼進了蘇曼的房間。
“砰!”
門在蘇長海面前關(guān)上了。
“嘿?!”蘇長海指著緊閉的門,氣得頭發(fā)都快豎起來。
屋內(nèi)。
白瀾仔細檢查蘇曼上下,“我沒去醫(yī)院看你,不怪我吧?”
“你不能在于瓊?cè)A面前露面,我知道。”蘇曼自然能理解白瀾的謹慎。
白瀾點點頭,嘆了一口氣,“你怎么沒給我發(fā)信號?”
“謝言當時發(fā)作得突然,而且我想看看他能做到什么程度……也順便確定一下,他到底是不是北聲!
說到這里,她的神色有些黯然。
“你也知道了,謝言他不是蕭北聲。曼曼,我們是親眼看著蕭北聲那架飛機墜毀的,他不可能還活著。你要是想成事,今天起,就別把謝言當成蕭北聲,就忘了要去求證謝言是不是蕭北聲這件事。你的心要夠狠,要夠硬,這樣才能贏!卑诪懣嗫谄判模赞o越發(fā)懇切。
蘇曼沒說話,
沉默了半晌,才說:“這次也是于瓊?cè)A對我的試探,我熬下來,也算是過關(guān)了。她對我,應(yīng)該沒有一開始這么有防備心了。”
她嘴上淡淡的,
心里,卻泛著苦楚。
謝言不是蕭北聲,
可她卻要為了蕭北聲,帶著對蕭北聲的思念,不得不接觸謝言和于瓊?cè)A,整日面對一張長得像蕭北聲的臉。
這對她有多折磨,旁人無法體會得到。
白瀾說:“于瓊?cè)A雖然這些年都談一些年輕的小帥哥,但是找一個跟蕭北聲長得很像的男人,她目的不純。只是,這其間到底有什么隱秘,我一時也參不透。”
蘇曼不語。
“我們先按兵不動一段時間,于瓊?cè)A她忍不了多久,就會再次找你。對她來說,你們所有人,都是她的棋子,很快,就能看她下一步怎么走了。”白瀾說。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
蘇曼待在家里,哪兒也不去。
對外放出她身心俱傷,在家修養(yǎng)的消息。
于瓊?cè)A像自己之前承諾的一樣,隔三差五,給曼園送來名貴的補品和禮物,大有道歉和討好的意思。
于瓊?cè)A這么無利不起早的人,能對蘇曼做到這個份上,不僅僅因為歉疚,還是因為蘇曼可能對她有大用處。
安心等待了小半個月。
蘇曼又收到了于瓊?cè)A的邀約。
這次邀約,竟然是邀請?zhí)K曼陪著她一起回于家老宅,參加一個小型家宴。
這是要把蘇曼當自己人了。
假山花園中,白瀾和蘇曼母女倆正在喝茶。
白瀾看了請柬,問蘇曼:“你覺得,這次她找你,是為什么?”
自從上次之后,葉綾已經(jīng)知道,母女二人談話的內(nèi)容事關(guān)重大,涉及很多機密,她很有眼力見地退了下去。
“于家的家宴,請我一個外人過去,應(yīng)該是要開始她的。”
“哦?具體的呢?我想聽你分析分析。”
蘇曼說:“我后來又反復(fù)回想了一下,在第一次跟她交鋒的時候,她聽到我把謝言錯認成了蕭北聲,她的反應(yīng)明顯有些不對。不像是忌憚,倒像是有幾分驚喜!
“不錯,蕭家如日中天,風(fēng)頭一度蓋過于家,于瓊?cè)A作為于家的接棒人,不可能不知道蕭北聲?墒撬F(xiàn)在,身邊出現(xiàn)了一個和蕭北聲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這也太過于巧合了。我覺得,她的陰謀,就藏在這里!
“你是說,于瓊?cè)A想要利用這個長得像蕭北聲的人,去蕭家作妖?”
“再大膽點兒猜。”
“讓謝言做蕭北聲的替身,回蕭家,替她打擊于瀚銘?”
“聰明,”白瀾說,“現(xiàn)在,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這樣!
蘇曼沒說話。
她在心底,有兩個聲音在打架。
一個聲音告訴她,謝言不可能是蕭北聲。
蕭北聲不會這么對她。
另一個聲音,卻在隱隱作祟,鼓動她心底里被壓抑起來的隱秘的期待。
——世界上,不可能有兩顆一模一樣石頭,也不可能,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