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元剛踏出星海仙城,眉心便微微一蹙。那幾道尾隨的氣息雖隱晦到極致,尋常五品真仙絕難察覺,卻逃不過他的耳目——隨著本尊鴻蒙無量真仙體突破五重大成之境,他們這些靈虛幻身的修為亦水漲船高,綜合戰(zhàn)力早已穩(wěn)穩(wěn)踏入六品真仙中期,還不是堪堪入門那般淺薄。
緊接著,森冷的殺機在他眼底一閃而過。想打他的主意?那就得看看最后誰能笑到最后。
正好,本尊正缺資源沖擊七品真仙,送上門來的養(yǎng)料,沒有拒收的道理。
沒有回頭,腳步不停,依舊保持著從容的節(jié)奏,往星海大陸之外而去。星海仙城的輪廓在身后漸漸縮小,化作一道模糊的光痕,最終隱沒在遙遠的虛空。周遭的虛空愈發(fā)澄澈,唯有遠處的星辰散發(fā)著清冷的光,如同鑲嵌在黑絲絨上的碎鉆,寂靜得能聽見自己仙力流轉(zhuǎn)的輕響。
那幾道氣息始終隱晦地綴在身后,如同潛伏的狼群,沒有即刻動手,顯然是對星海商行尚存忌憚——在星海大陸動手,無異于當(dāng)眾打商行的臉,那些坐鎮(zhèn)的五品、六品真仙絕不可能坐視不理。若連貴賓在眼皮子底下被劫殺都置之不理,折損的可是商行的根基與信譽,往后還有誰會敢來參加拍賣會?
......
一天后。
余元已走出星海大陸的范圍,周身的“周天星海陣”光幕徹底消失在視野中,那層守護的屏障一去,周遭的虛空頓時變得狂暴了幾分。他依舊維持著五品真仙的速度,不快不慢地穿梭在虛空之中,身后那幾道氣息仍未貿(mào)然出手,只是繼續(xù)不急不緩地尾隨,像一群耐心的獵手,等待著最佳的撲殺時機,眼神里的貪婪已幾乎要溢出來。
......
百年光陰在無聲的追逐中流逝。
那幾道隱晦的氣息雖仍未出手,卻已不再過多掩飾身形,一個個如附骨之疽般緊隨余元之后,距離漸漸拉近。他們的神識如冰冷的毒蛇,死死鎖定著余元,貪婪與殺意幾乎要凝成實質(zhì),在虛空里泛起細微的漣漪,讓途經(jīng)的星石都無聲碎裂。
......
又是百年過去。
余元再次跨越數(shù)百億宙年虛空,最終在一片翻滾著灰黑色氣流的虛空亂流中停下了腳步。
這里是“碎界淵”,乃是星海大陸周邊千億宙年虛空里最為危險的區(qū)域之一。虛空亂流如無數(shù)柄無形的利刃,瘋狂切割著一切,連光線都被扭曲得支離破碎,化作一道道詭異的光帶。
尋常一二品真仙誤入此地,用不了一天便會被亂流攪碎神體、磨滅神魂;就連三品、四品真仙深入其內(nèi),都有隕落的風(fēng)險。
以周邊這狂暴的虛空亂流為屏障,足以遮掩接下來大戰(zhàn)的異象與聲響,避免引來其他強大真仙的注意。
......
盞茶時間后。
“星穹歸墟困仙大陣,起!”
一道仿佛從亙古傳來的大道之音驟然從天而降,在余元耳畔炸響,震得周遭的虛空亂流都劇烈翻涌,如同沸騰的粥鍋,發(fā)出“咕嘟咕嘟”的聲響。
隨著話音落下,四面八方的混沌氣流驟然凝聚,化作無數(shù)道璀璨的陣紋,如星網(wǎng)般交織成一個巨大的穹頂,將余元周邊千萬宙年的虛空死死封禁,連一絲氣息都難以泄露出去,形成一個獨立的殺伐場。
陣紋之上,星辰虛影輪轉(zhuǎn)不休,歸墟之氣彌漫如霧,散發(fā)出足以禁錮六品初期真仙的恐怖威壓,讓虛空都泛起了細密的褶皺,仿佛隨時會被壓垮。
下一秒......
五道身影在陣法光幕的映襯下緩緩顯現(xiàn),如鬼魅般立于亂流之中。
為首的是一位身穿金袍的中年男子,頭頂一對崢嶸的金色麒麟角,角尖泛著冷冽的寒光,仿佛能刺破虛空。
周身金袍無風(fēng)自動,其上繡著的麒麟圖騰栩栩如生,鱗爪分明,隨著他的呼吸流轉(zhuǎn)著淡淡的金光,似有麒麟低嘯之聲在其中回蕩。
一股磅礴的六品中期真仙氣息從他體內(nèi)漫溢而出,與陣紋的威壓交織在一起,讓周遭狂躁的虛空亂流都為之凝滯,形成一片短暫的真空。他目光高高在上地俯瞰著余元,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眼神里的戲謔如實質(zhì)般落在余元身上,仿佛在打量一頭即將入甕的肥美獵物。
在他身后,四人一字排開,同樣頂著一對金色麒麟角,只是色澤稍淺,不及為首者那般奪目,透著青澀。他們身著青、藍、黑、白四色袍服,袍角被虛空亂流吹得獵獵作響,每人體內(nèi)都散發(fā)著五品真仙的穩(wěn)固氣息,雖遠不及金袍中年強橫,卻也絕非易與之輩。
四人臉上皆是勝券在握的獰笑,看向余元的眼神如同看著砧板上的肥肉,仿佛已經(jīng)能預(yù)見他被撕碎的下場。他們緩緩散開,與金袍中年形成合圍之勢,五品真仙的氣息如潮水般層層壓向余元,配合著“星穹歸墟困仙大陣”的禁錮之力,試圖讓他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小輩,區(qū)區(qū)一個五品真仙,居然敢跟我金麟一族爭奪太初麒麟花,真是不知死活!”那一尊六品中期真仙——金元真仙一步踏出,金色麒麟角上寒光暴漲,聲音如驚雷般炸響,在陣法中層層回蕩,帶著震耳欲聾的威勢,“現(xiàn)在,乖乖束手就擒,交出所有珍藏,尤其是那太初麒麟花,本座仁慈,說不得還能留你一絲殘魂,讓你轉(zhuǎn)世投胎!”
話音未落,六品中期真仙的恐怖威壓如怒濤般浩浩蕩蕩向著余元碾壓而去,所過之處,虛空亂流都被壓成了實質(zhì),化作一塊塊漆黑的堅冰,帶著焚山煮海的氣勢,要將余元的神魂都震碎成齏粉。
余元卻站在原地紋絲不動,紅袍在威壓中獵獵作響,衣袍上的金線紋路仿佛被喚醒,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冷芒,如同蟄伏的毒蛇。他臉上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聲音平靜無波:“太初麒麟花,原來是你們!
之前宙紀拍賣會上,就有一伙人與他瘋狂爭奪太初麒麟花,最后還是他憑借雄厚底蘊,不把仙晶放在眼中,才以天價將其拿下。
現(xiàn)在看來,那跟他瘋狂競價的二十一號貴賓,就是這五大真仙了。
“還以為是本座身為朱雀仙令之主的身份泄露了,沒想到竟是太初麒麟花引來了你們。”他淡淡補充道,語氣里聽不出絲毫緊張,反而帶著一絲玩味。
“什么?你是那朱雀仙令之主?”
金元真仙聲音陡然拔高,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臉上的戲謔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的驚愕。
他非但沒有半分驚喜,反而有股刺骨的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讓他渾身汗毛倒豎,莫名生出一股大禍臨頭之感。
正常情況下,絕沒有人會在此刻暴露自己是朱雀仙令之主,這除了堅定他們殺人滅口的決心外,絕無其他任何作用。
整整九株七品真仙藥,足以讓任何一尊七品真仙為之瘋狂!一旦消息走漏,他們金麟一族即便有著多位六品真仙坐鎮(zhèn),稍有不慎,都可能落得個亡種滅族下場。
不對勁!這小輩太不對勁了!
金元真仙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金色麒麟虛影在他身后躁動不安,正要下令動手,卻聽一道虛無縹緲的聲音,仿佛穿透了時空壁壘,從星穹歸墟困仙大陣之外緩緩傳來:“四象封天大陣,起!”
那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煌煌天威,仿佛是四象真仙的意志在回響,讓人心神劇震,靈魂都在顫栗。話音落下的瞬間,星穹歸墟困仙大陣之外,突然亮起青、白、黑、赤四道光柱,直沖霄漢,分別化作青龍、白虎、玄武、朱雀四象虛影。青龍擺尾,掀起億萬道青色氣浪,蘊含著生生不息的木之大道;白虎咆哮,聲裂長空,帶著無堅不摧的金之鋒芒;玄武縮首,龜甲上浮現(xiàn)億萬道玄奧符文,彰顯著厚重如山的土之底蘊;朱雀展翅,燃起焚天烈焰,散發(fā)著焚盡萬物的火之霸道。
瞬息間,四大圣獸便交織成一座更大的陣法,將小半個碎界淵連同星穹歸墟陣一起,死死罩在其中,形成了一個雙重囚籠!
一股比之星穹歸墟陣強盛十倍不止的恐怖威壓輻射而出,連金元真仙這等六品中期真仙都感到神魂震顫,體內(nèi)真仙之力運轉(zhuǎn)都變得有些滯澀起來。
“四......四尊六品中期真仙,你這是故意引我們前來!苯鹪嫦擅嫔E變,一顆心直接沉到了低谷,他也不過就是六品中期真仙修為,以一敵四,他萬萬沒有一點勝算,就連能否順利突圍,都是一大未知數(shù)。
另外四位金麟一族五品真仙更是氣息紊亂,在四象大陣的威壓下連站都站不穩(wěn),臉上的獰笑早已變成了絕望——他們這哪里是在圍獵獵物,分明是闖入了對方布好的天羅地網(wǎng)!
“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未免晚了一點!
余元冷笑一聲,紅袍獵獵作響,周身虛空陡然扭曲。他本命宙海之中,二十八道璀璨星光驟然升騰而起,如星辰破土,瞬間劃破宙海虛空,在他體內(nèi)組合成一座玄奧無比的陣法——二十八星宿大陣!
陣紋流轉(zhuǎn)間,北斗星芒傾瀉而下,與四象封天大陣的威壓交織共鳴。剎那間,余元全身氣息如火山噴發(fā)般瘋狂暴漲,六品真仙后期......六品真仙巔峰......六品真仙圓滿......一路勢如破竹,沖破重重桎梏,就像是那一柄擎天巨刃,要將天地都劈開!
“啊——這氣息……是七品真仙!你竟是七品真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