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東家!蓖砩狭麅撼粤T飯正準備去休息一會呢,結果還剛剛出了廳堂,韓式新又急急的從外面跑了過來。
“怎么了?”柳蔓兒立住了腳步,問道:“這么晚才回來,我們沒等你,就先吃了,鍋里面給你留了飯。”
“不用,我今天在外面吃過飯了!表n式新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陳行長他請我吃了飯!
“就他一個人?”柳蔓兒隨口問了一句。
“嗯,說的還是生意上的事情!表n式新?lián)蠐项^,說道:“陳行長讓我們七天幫他印出三萬冊來,價格還是一千兩!
“你覺得我們七天能夠印出來嗎?”柳蔓兒挑眉問道。
“讓伙計們拼一把的話,還是不成問題的!表n式新估算了一下印刷坊的人力,認真的說道。
“那就接唄!绷麅狐c點頭,說道:“讓他先交錢,伙計們那邊給他們按勞計薪,只要有錢,不怕他們不努力!
“可現(xiàn)在的問題是,這次陳行長他說他要收到貨了才能夠給錢!表n式新有些為難的說道。
“那就沒得談了,不印了。”柳蔓兒揮揮手,道:“沒錢印毛線!
“可是,陳行長為人還是靠譜的!表n式新還是不想輕易將這單生意給放棄,在他看來,這陳行長畢竟跟他們也有過幾次的交易,為人還是靠譜的,更何況,陳行長的家業(yè)都在這里,倒是不怕他耍賴。
“我的規(guī)矩就是要先交錢!绷麅好碱^一皺。
若是別人她還就罷了,若是陳行長的話,沒錢免談。
她猜測他應該是想要用這批貨先交了貨,得到另外一方的貨款之后,然后才來結算自己的貨款,誒,她就偏偏不讓他如愿,讓他知道得罪自己的后果。
“可是……”韓式新還是想要為陳行長說話,他實在是舍不得放棄這單大生意。
“我的韓叔啊,你的心可真是寬闊啊,上次他還想要謀奪我們的印刷坊,不過是幾百兩銀子的利潤,你這么快就忘記了!绷麅浩沉隧n式新一眼,也不同他多說,自顧自的去書房忙碌去了。
韓式新立在原地,良久后也嘆息一聲,知道這件事情是辦不成了,他不是不記仇,只不過僅僅是聽柳蔓兒說過而已,又沒有看到柳蔓兒等人有新的動作,因此一時之間,倒是將這件事情拋之腦后。
于是乎,第二天陳行長再來找韓式新的時候,韓式新記著柳蔓兒的話,一口回絕了他。
陳行長作為買家本來是高高在上,很硬氣的樣子,但是這次見到韓式新立場堅定,卻是不得不軟下聲來懇求,韓式新幾次心軟,但最終還是沒有妥協(xié)。
回家的一路上,韓式新想著這些白花花的銀兩,還是有些不舍,一直到家中還是唉聲嘆氣的。
柳蔓兒見到韓式新一下午都不停的在自己面前嘆氣,豈能夠不知道韓式新的心思,不過她也沒有點破,只是說道:“韓叔你今天下午沒事做嗎?”
“沒事做啊,印刷坊的伙計們都閑著,茶館有馮永康他們打理,我也閑著呢,想到這些伙計們耽誤一天,就要耽誤好多的工錢,我這心疼啊!
知道韓式新是故意這樣說的,柳蔓兒無奈一笑:“韓叔,你不用做如此姿態(tài)來勸說我,印刷坊的工人若是沒有事情做的話,你就讓他們印書唄,反正既然陳行長他要過來買書,那么肯定是有市場的,多印點,不怕賣不出去!
“好吧。”見到柳蔓兒早已知曉他的心思,韓式新也就沒有再多費口舌了,東家說的對,就算不賣給陳行長,也可以賣給別人,更何況,先印著,說不定到時候找不到買家,東家就改變注意了。
想到這里,韓式新也不愁眉苦臉,他是一個行動派的人,有了目標之后,便也不再浪費時間,走出書房,前往印刷坊忙碌去了。
看到他的背影,柳蔓兒無奈的搖搖頭,算算日子,現(xiàn)在不過就是四月底罷了,她欠的那些銀錢想必可以在近期還清了。
繼續(xù)忙碌著自己的事情,經(jīng)過這一段時間以來,她寫字的速度越來越快,思量好腦中的劇情之后,全神貫注之下,筆下更是龍飛鳳舞,如同神助。
其它的都是次要的,她這些話本子才是重要的,只要有它們在,就不愁沒錢賺,刷刷刷的寫完一個章回,看了看葉楓等人,都在認認真真的做著各自的事情,柳蔓兒的心頭便又涌起一股動力來,為了給這些孩子們一個更好的未來,讓他們能夠全心全意做自己喜歡的事情,自己還得努力。
這幾天柳蔓兒都在認真的寫話本子,韓式新也在忙著印刷坊的事情,沒有再來煩她,倒是陳行長,如今是麻煩纏身,書籍被燒的事情,終于瞞不住了,書行其它的掌柜,都知道了這件事情,此刻正坐在他家的廳堂中,找他要一個說法。
畢竟這生意可是大家的,銀錢也是大家湊起來的,放在他這里被燒了,理應就是要他負責。
此刻,陳行長家寬敞的大廳之中,眾人是爭吵不休,從前在外面溫文有禮,很注重臉面的掌柜們,此刻也不再顧忌形象,吵得臉紅脖子粗。
“我說行長啊,這書籍是在你家被燒的,理應是你負責。”
“雖然是在老夫這里被燒的,但是老夫也沒有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那天是外面有賊人進入,故意燒了我們的書,老夫也很難受,老夫也是受害者,可你們這樣逼迫,將我們以往的情誼置于何地?”陳行長好聲好氣的說道。
“陳行長,親兄弟還明算賬,您是行長,我們都是相信你,所以才將書放在你這里保管的,可是如今,你說書被燒了,就這一句話就打發(fā)了我們,讓我們的銀子打了水漂!币粋人留著山羊胡的中年男人站起來,說道:
“說句不好聽的話,你說被燒了,可究竟有沒有被燒,這誰知道啊,萬一是某些人監(jiān)守自盜然后偽裝成失火的樣子,這也是說不定的!
“文掌柜,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作為書行的行長,陳行長在這圈子里可算的上是德高望重,被這文姓掌柜這么一說,臉上自然是掛不住,整張臉都黑了起來。
“沒什么意思,就是誰弄丟了我們的書,誰就給我們賠償!蔽恼乒窭淅涞恼f道。
為了自己的利益,眾人也不怕得罪這陳行長了,反正書行的行長嘛,都是大家選出來的,大不了書行重新?lián)Q一個行長就行了,也沒有怕這陳行長。
“啪!”陳行長見到這文掌柜如此糟糕的態(tài)度,重重的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對他怒目而視,文掌柜毫不畏懼的直面他的眼神,片刻后,文掌柜冷哼一聲,對著眾人說道:
“諸位,大家說說,是不是這個理?不管究竟是什么原因,總之事情是在陳行長這里發(fā)生的,難道陳行長給我們帶來的損失,卻是要大家來承擔嗎?”
“對啊,陳行長,當初我們讓你做這個書行的行長就是因為您有擔當,可是如今發(fā)生這么大的事情,可是你遮遮掩掩的也沒有跟我們大家說,我們知道之后,你還推卸責任,這是一個行長該有的擔當嗎?”
“沒錯,原計劃我們每人投入一百兩,每人還可以得到一百兩的利潤,現(xiàn)在我自認倒霉,利潤不要了,你把一百兩的本金給我們就行了!
“是啊,至少你得將本金給我們!”有人附和道。
本來之前大家想的是一定要讓陳行長將本金連同利潤都還給大家的,可是如今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大家便只想到要將自己的本金拿回來就行了。
“各位,這次損失的不止是大家,老夫投入的最多,損失也是最大的。”陳行長伸出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說道:“我已經(jīng)跟韓掌柜說了,給他一千兩,讓他在七天之內印出三萬本書來,先應應急,否則的話,等到外地的行商來了之后,我們沒得貨交!
聽到陳行長這話,當即就有人說道:“陳行長,這是你的事情,后續(xù)我們也不管了,只要你將我們的本金還給我們就行了。”
“大家稍安勿躁,本金是一定會還給大家的,但是得等到這批貨出來,行商那邊給了錢之后,我再將錢給大家!
“這不行,我們要本金,萬一等到這貨到了,然后又被火給燒了怎么辦?”當即有人說道:“日后我們這書店要賣這話本,我們還是自己找韓掌柜買好了,貴就貴一點,至于行商那邊的生意,我們就讓給陳行長了!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連連應和:“對對對!”
“諸位,諸位硬是要如此,老夫也沒有辦法,這樣吧,這本金就當做是我借大家的,過兩個月再還給大家!
“不行,陳行長,你也是做這行的,你應該知道我們的苦,大家都是小本經(jīng)營,這一百兩本金對我們來說可不是少數(shù),陳行長說借就借,那怎么成?若是陳行長執(zhí)意不肯還我們本金的話,那我們只能夠官府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