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整片虛空,彌漫著三光作為勝利者的張揚得意,那股睥睨一切的自信幾乎化作實質(zhì),壓得周遭死寂的空間都仿佛在顫抖。
夏九幽在虛空中幾番瘋狂掙扎,哪怕豁出性命,也要沖進(jìn)赤云領(lǐng)域躲避追殺。
可命運的枷鎖早已收緊,她拼盡最后一絲力氣,終究沒能逃過這場死劫。
煉氣修士即便強如夏九幽,此刻也已是強弩之末。
肉身被硬生生剖成兩半,猙獰的傷口不斷流逝著生機(jī),她像一片殘破的枯葉,癱在虛空之中。
渾濁的目光望向無盡蒼穹,那些永恒流轉(zhuǎn)的大道痕跡在她眼中模糊成影,口中溢出悲涼的呢喃,細(xì)若游絲,消散在冰冷的虛空里。
三光緩緩落地,指尖靈光一閃,柏榮與幽若遺落的隨身法寶、儲物器物便盡數(shù)飛入他手中,動作行云流水,帶著勝利者的從容與貪婪。
他聽見夏九幽臨死前的低語,目光落在她身上 —— 那凄美中透著決絕的姿態(tài),與他見過的所有女子都截然不同。
如今他是這片虛空的絕對主宰,見此景象,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緩步走近:“如此仙子,落得這般下場,倒是可惜了。”
“你名諱為何?來自何方?又為何突然闖入那座仙古大陣奪走七彩仙金?” 三光語氣輕慢,一邊不緊不慢地踱步,一邊拋出心中的疑惑。
夏九幽素來清冷孤傲,成王敗寇的道理,她比誰都明白。面對仇敵的詢問,她只是緊抿著唇,眼中毫無波瀾,徑直選擇了無視。
“呵呵,性子倒是挺烈! 三光不怒反笑,眼中閃過一絲興味,“不過我三光,偏偏就喜歡這般性子!
話音未落,他袖袍一揮,一個瑩潤的玉瓶憑空出現(xiàn),遞到夏九幽眼前,笑容越發(fā)深意,
“此乃化生神水,乃是我宗門鎮(zhèn)宗圣藥。別說你只是重傷瀕死,即便只剩一口氣,也能憑它徹底復(fù)原。”
夏九幽空洞的眼眸微動,總算有了一絲神采。
她抬眼看向眼前的三眼男子,目光中滿是輕蔑與嘲諷:“你們?yōu)榻貧⑽,耗費如此巨大代價,會這般好心救我?”
“哈哈哈…… 仙子此言差矣! 三光放聲大笑,目光貪婪地掠過夏九幽絕美的容顏與出塵的氣質(zhì),語氣帶著引誘,“交出七彩仙金,再與我簽訂奴仆契約,這瓶圣藥,便賜給你如何?”
聽到這話,夏九幽眼神深處掠過一抹極致的鄙夷,雖未言語,神色卻已說明一切。
三光見狀,非但不惱,反而擺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勸慰:
“仙子不必多慮。你臣服于我之后,只需偶爾與我雙修,其余時候,我絕不限制你的自由。甚至,我可以將你引入我宗門,讓你成為宗門圣女,享盡尊榮,如何?”
“圣女…… 爐鼎?”“圣女” 二字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刺入夏九幽的心臟,瞬間觸動了她埋藏千年的痛處。
她眼中驟然翻涌著瘋狂的血色,語氣決絕,厲聲喝罵:“數(shù)千年來,我拼死掙扎,才擺脫爐鼎的宿命!如今,你以為我會為了茍活,再次背負(fù)這等屈辱命運?”
“要殺便殺!休想讓我受此齷齪之事!” 夏九幽此刻連自殺的力氣都已耗盡,只能用盡殘存的意志,將言語化作最惡毒的利刃,想要激起三光的怒火,讓他痛快地給自己一個了斷。
難以想象,一位絕艷天驕被逼至絕境,竟會罵出這般難聽的話語。起初不過是斥責(zé)三光心機(jī)卑劣,到后來,更是句句直指人身,極盡羞辱。
她本以為這般辱罵,定能撼動三光的道心,讓他怒而動手。
然而,夏九幽終究還是低估了三光的心境。
“哈哈哈,罵得好!” 三光仰頭大笑,眼中不見半分怒意,反而帶著一絲欣賞,
“你倒是有心計,可惜,用錯了對象。我三光修行六千四百年,見過的修士多如過江之鯽,就憑這點言語,也想撼動我的道心?”
他踱步走到夏九幽身前,袖袍再次揮動,一個漆黑的收納錦囊懸浮而出。
“可惜我這人有個毛病 —— 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不擇手段得到。” 三光指尖凝出一道劍指,細(xì)碎的劍芒在指尖縈繞流轉(zhuǎn),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十年不夠,便等百年;百年不夠,便等千年?傆幸惶欤視屇阈母是樵赋挤谖!
夏九幽臉色瞬間慘白如紙,一股絕望涌上心頭。她清楚地知道,今日之后,自己將墜入無盡屈辱的深淵,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仙子,若是不想品嘗無盡的痛苦折磨,最好不要反抗! 三光眼中閃過一絲陰狠,“這是控心咒,有此秘術(shù)在身,我倒是好奇,你能撐到何時!
話音落下,他指尖的劍芒緩緩勾勒,一枚閃爍著幽光的咒印很快成形。他俯身而下,指尖帶著那枚詭異的咒印,緩緩逼近毫無反抗之力的夏九幽眉心。
夏九幽眼中滿是瘋狂的絕望,下半身早已不存,連自爆紫府之海的能力都已喪失。
她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枚控心咒不斷靠近自己的泥丸宮,卻連一絲掙扎的余地都沒有。
“難道…… 我終究無法擺脫這宿命嗎?我不甘心……” 夏九幽緩緩閉上雙眼,一行清淚從眼角滑落,帶著無盡的悲憤與不甘,消散在虛空之中。
能在同境界內(nèi),輕易掌控另一位絕世天驕的生死,這種掌控一切的得意與爽快,讓三光心中暢快淋漓,嘴角的笑意幾乎要溢出來。
其實并非是三光見色起意,而是他憑借自身宗門底蘊,探查到夏九幽所修法門,是一門極其厲害的爐鼎之法,這等頂尖爐鼎,不用掉提升修為,實在可惜,卻不想此女如此剛烈。
不過他一點不著急,對付這種內(nèi)心孤傲的天之驕女,他有的是手段。
然而,就在他指尖的控心咒即將觸碰到夏九幽眉心的剎那 ——
三光臉上的笑意驟然僵住,瞳孔猛地放大到極致,眼中瞬間被極致的恐懼填滿,連一聲驚呼都來不及發(fā)出。
一道細(xì)若游絲的劍芒,快到極致,瞬間從他后腦貫穿而過,徑直洞穿眉心。
劍芒一閃而逝,只在他眉心處,留下一個十指大小的血窟窿,那原本詭異的第三只豎眼,已然消失無蹤。
此刻的夏九幽,正閉目承受著即將到來的屈辱命運。
忽然,一陣溫?zé)嵴吵淼囊后w,一滴滴落在她的臉上。
夏九幽心中涌起一陣本能的惡心,幾乎要嘔吐出來。難道是那三光見自己無法反抗,竟做出這等無恥之事?
若是此刻還有自殺的力氣,她定然會立刻兵解,絕不忍受這般屈辱。
“士可殺,不可辱……” 她心中悲呼,屈辱與憤怒幾乎要將她殘存的意識吞噬。
那溫?zé)岬囊后w越滴越多,從最初的幾滴,變成了細(xì)密的雨絲,不斷落在她的臉上、身上。
夏九幽再也無法忍受這份屈辱,強撐著無盡的憤怒睜開雙眼,抬頭望向身前的三光 ——
瞳孔驟然緊縮,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震驚。
此刻的三光,依舊保持著俯身捏劍指的姿勢,可他眼中的驚懼與貪婪早已渙散,只剩下一片死寂。
而那些不斷滴落的溫?zé)嵋后w,哪里是什么口水,分明是從他眉心血窟窿中涌出的鮮血!
“這…… 這怎么可能……” 夏九幽瞪大眼睛,嘴唇顫抖著,低聲呢喃,滿是震撼與茫然。
呼 ——
就在此時,不遠(yuǎn)處傳來一陣破空之聲,似乎有人正從遠(yuǎn)處降落。
夏九幽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緩緩轉(zhuǎn)動脖頸,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夕陽西斜,余暉灑落在虛空之中,染上一層淡淡的金紅。以她此刻的姿態(tài),只能仰望來人的身影 ——
那是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一頭柔順的白發(fā)在虛風(fēng)中肆意飄揚,雙眸之中,仿佛燃燒著兩團(tuán)幽藍(lán)的燭火,深邃得能穿透無盡深淵。
他身上穿著一襲不染纖塵的黑色法袍,在余暉下顯得愈發(fā)神秘而冷冽。
隨著來人緩緩走近,那張俊逸中帶著幾分放蕩不羈的臉龐,清晰地映入夏九幽眼中。
看清來人的瞬間,她的瞳孔再次劇烈收縮,眼中的震驚瞬間被更深的絕望取代。
“是你…… 陳玄! 夏九幽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仿佛天都要塌下來了。今日究竟是何日子?為何會落得這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地!
陳玄見夏九幽露出這般發(fā)自靈魂深處的絕望神情,眉頭微微一蹙,隨即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開口道:“仙子,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怎么才幾日不見,就混成這副模樣了?”
話音落下,他抬腳一踢,將三光早已冰冷的尸體踹到一旁,動作隨意自然,隨后指尖一動,三光遺落的儲物法寶、隨身神兵便盡數(shù)飛入他手中,如同撿拾無主之物。
此刻的夏九幽,模樣凄慘到了極點。
往昔的她,一身仙靈羽衣一塵不染,略施粉黛,便傾國傾城,宛如謫仙臨塵,自帶一股只可遠(yuǎn)觀、不可褻瀆的清冷氣質(zhì)。
可如今呢?
她身上的仙靈法袍早已破碎不堪,多處破損處露出細(xì)膩如瓷的肌膚,卻毫無美感,只剩下無盡的狼狽。
那張曾經(jīng)驚才絕艷的臉蛋,也因為之前的激戰(zhàn)與臉上的血污,變得污穢不堪,早已不復(fù)往日的仙姿。
“要殺便殺,休想讓我夏九幽屈服!” 夏九幽氣息奄奄,只剩最后一口氣吊著性命。
縱然是以這般凄慘的姿態(tài)再見陳玄,可相比于落入三光那等卑劣之人手中淪為禁臠,或許死在陳玄手中,已是此刻最好的結(ji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