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轉(zhuǎn)身踱步回了客房,留下麟玉瓊在原地,臉色驟然一沉。
這般姿態(tài),分明是沒給他任何斡旋的余地。
“呵呵……” 麟玉瓊仰頭飲盡杯中殘酒,酒液入喉卻苦澀如藥,眼神漸漸有些恍惚,“小妹,正好借此機(jī)會問問你的心意。你若真對陳玄有意,便是拼著沒臉沒皮,我也要幫你說親。”
話落,他付了酒錢,也踏著木梯上了二樓客房,背影在燈籠的光暈里拉得格外長。
比起兩個男子各懷心事,外出逛街的六個姑娘可是玩得盡興。
天樞城作為一方星云的中轉(zhuǎn)站,繁華程度遠(yuǎn)非小小玄霄星內(nèi)世界能比。單是臨街?jǐn)[攤、以物易物的修士攤位上,便擺著許多玉兒五女見所未見的珍寶:
有泛著星辰光澤的獸核,有流淌著靈液的異草,還有刻滿古老符文的殘破器物,看得幾人眼花繚亂。
擺攤的修士皆是人老成精,見一群絕色少女衣著不凡,出手時眼都不眨,根本不還價,頓時動了宰客的心思。
“攤主,這不過是一本仙階殘本法陣心得,紙頁都泛黃殘破了,怎么能要價這么高?” 子墨拿起攤位上的舊籍,指尖拂過磨損的書脊,不滿地嘀咕道。
“就是!你是不是看我們初來乍到,想趁機(jī)宰客?” 玉兒可不是好脾氣,柳眉一豎,杏眼圓瞪,惡狠狠地盯著攤主,周身已隱隱透出威壓。
心兒、飄雪等人只是靜靜站在一旁,眸光平靜地看著,并未言語。
同是元神、反虛境修士,若不主動釋放威壓,外人很難看出修為深淺。
然而,玉兒一身強(qiáng)橫霸道的氣息剛顯露出幾分,攤主臉色便是一變。但他很快定了定神 —— 天樞城內(nèi)有禁制,嚴(yán)禁私斗廝殺,這些小丫頭片子不過是嚇唬人罷了。
“哼,此乃我先祖?zhèn)鞒邢聛淼南呻A陣法心得,雖殘猶珍!你們想要,就得拿出兩千萬斤源液!” 攤主脖子一梗,死咬著價格不放。
“你 ——” 玉兒氣得銀牙緊咬,抬手便要教訓(xùn)他,卻被飄雪輕輕拉住了手腕。
子墨見狀,也果斷放下殘破典籍,起身拉著玉兒的胳膊笑道:“不過是本殘缺法門,又不是完整的仙階傳承。他既想宰客,咱們不要便是,犯不著動氣!
看到這一幕,一直安靜陪同的麟玉瑤再也按捺不住。她本就心情復(fù)雜,憋著一肚子悶氣,此刻見自家客人被刁難,當(dāng)即一步上前,玉足重重踩在攤位的木板上,踩著的地方頓時裂開細(xì)紋。
她瞪著美眸低喝道:“仙階殘破法門,市場價撐死也就數(shù)萬斤源液,你敢要價兩千萬?找死不成?”
“哼,好大的口氣! 攤主冷笑一聲,抬眼掃過麟玉瑤,語氣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挑釁,“這典籍是我的,我想賣多少便賣多少。別說你是麒麟城小公主,便是紫府圣地的親傳弟子來了,也得按這個價!”
一語道破麟玉瑤的身份,語氣還如此強(qiáng)硬。玉兒等五女眼神瞬間微瞇,心兒與飄雪對視一眼,悄然傳音:“來者不善!
“瑤兒姐姐,這典籍我本就不是非要不可,咱們?nèi)e處逛逛吧! 子墨心思通透,雖不明白為何麒麟城作為這一帶的霸主,竟會被一個無名修士挑釁,但直覺告訴她,此事背后定然不簡單,還是盡早離開為妙。
在貴客面前丟了麒麟城的顏面,麟玉瑤豈能就此作罷?她死死盯著擺攤男子,冷冷道:“七峰、耀辰、光星、崔陽…… 還是不死心?”
男子聽到這幾個名字,只是冷冷一笑,裝傻道:“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你!好,好得很!” 麟玉瑤何曾受過這等屈辱?當(dāng)即揚(yáng)聲道,“不管你是哪個圣城的走狗,十年后,我定將你們一一擊。
她雖年少沖動,此刻卻清楚自己代表著麒麟城,身邊還陪著陳玄的道侶,這是正事。
本想丟下一句狠話便轉(zhuǎn)身離去,卻不料剛被子墨拉住手臂,身后便傳來幾道不屑的嘲笑聲。
“呦,這不是麒麟城的小公主,玉瑤妹妹嗎?” 一個輕佻的男聲響起,帶著毫不掩飾的戲謔。
“哈哈哈,是啊! 另一個聲音接話,語氣越發(fā)露骨,“別說,你們還真沒看走眼 —— 她這模樣,做我第二十八房道侶,或是第九十六個侍妾,倒也夠格。”
“堂堂唯一繼承圣麒麟血脈的天之驕女,怎么淪落到被小商小販當(dāng)眾打臉的地步了?” 一個高傲的女聲響起,字字句句都像針芒,狠狠扎進(jìn)麟玉瑤的心里。
玉兒五女與臉色鐵青的麟玉瑤齊齊轉(zhuǎn)身,只見一行六人正緩步走來:兩女四男,個個氣息凝練,皆是反虛境中后期的修為。
其中那個穿金衣的男子最為扎眼,他嘴角噙著輕佻的笑,目光如同黏膩的蛛網(wǎng),在子墨、飄雪等人身上肆無忌憚地掃來掃去,毫不掩飾其中的貪婪。
六人中,最沉得住氣的莫過于飄雪與心兒。飄雪依舊是那副清冷模樣,眸光平靜無波,仿佛沒看見對方的挑釁;心兒則微微蹙眉,暗中運轉(zhuǎn)靈力,隨時準(zhǔn)備應(yīng)對變故。
玉兒見那幾人眼神惡心,像蒼蠅般黏在姐妹們身上,當(dāng)即踏前一步,將眾人護(hù)在身后,眼神犀利如刀,厲聲呵斥:“眼睛不想要了?我可以幫你們摳出來喂狗!”
“你們找死!竟敢如此羞辱我麒麟城!” 麟玉瑤氣得渾身發(fā)抖,沒想到竟會在此地撞見幾個敵對圣城的傳人。當(dāng)著陳玄道侶的面被這般言語羞辱,她再也按捺不住,周身瞬間噴涌出大量赤金色的神力,麒麟虛影在她身后若隱若現(xiàn),顯然是要直接施展圣麒麟法相,當(dāng)場廝殺起來。
“瑤兒!” 飄雪與斬心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這一幕落在對面眼中,為首的金衣男子先是警惕地掃了飄雪與斬心一眼 —— 能在盛怒中拉住麟玉瑤,這兩個女子絕不簡單。但也僅僅是一瞬,他便將這點警惕拋到腦后,帶著隨行幾人踱步上前。
路過攤位時,他彎腰撿起那本仙階陣法心得,隨即轉(zhuǎn)向相對文靜的子墨,嘴角咧開一抹自以為 “和善” 的笑容,一揮手便將典籍朝子墨扔去。
他的目光在子墨纖細(xì)高挑的身影上流連不去,笑道:“既然仙子喜歡,這本破書便送你了。敢問仙子芳名,道號?”
子墨性子安靜,卻不代表看不清局勢。見那典籍朝自己飛來,她眼神一冷,指尖迅速掐訣,一道赤火驟然飛出,精準(zhǔn)地落在半空中的陣法典籍上。只聽 “嗤” 的一聲,那本泛黃的舊籍瞬間被焚燒成灰燼,連一絲火星都沒濺到她身上。
“不必了。” 子墨神色冷漠,丟下三個字,轉(zhuǎn)身便回到心兒與飄雪身邊。
“哼,有什么了不起?這種殘破典籍,我們才不稀罕!” 相比子墨的內(nèi)斂,天星的性子要直接得多,當(dāng)即揚(yáng)聲道,“我們夫君那里,比這好上百倍千倍的寶貝,多的是!”
然而,就是這句話,像一根火星落在了炸藥桶上,瞬間將原本只是口角對峙的小事,推向了無法挽回的境地。
“什么?你們…… 你們竟共侍一夫?” 金衣男子先是一愣,隨即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夸張地大笑起來。
他的確垂涎飄雪、麟玉瑤等人的美色,卻萬萬沒想到,這幾個絕色女子不僅已有道侶,而且竟同屬一人!
這在他看來,簡直是對 “絕代仙子” 的褻瀆,是不可饒恕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