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晚晚原本平靜如水的眼眸微微顫動了一下,像是被什么重物擊中般泛起層層漣漪。
然而僅僅只是一瞬間,她便迅速調(diào)整好了自己的情緒,臉上重新浮現(xiàn)出淡淡的微笑,仿佛剛才的波動從未發(fā)生過一樣。
饒麗華心中不禁暗自嘆息一聲,繼續(xù)說道:“那個時候情況實在太危急了,小添一聽說你可能有生命危險,連一秒鐘的猶豫都沒有,就果斷地簽下了手術(shù)同意書。
他一心只想著要保住你的命,根本顧不得其他任何事情……可是這樣一來,以后你也許真的很難擁有屬于自己的孩子了!
說完這番話后,饒麗華小心翼翼地留意著晚晚的反應。
當她提及“孩子”這兩個字時,明顯看到晚晚的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也瞬間凝固住了。
不過這種失態(tài)并沒有持續(xù)太久,短短幾秒鐘之后,晚晚便再次恢復了常態(tài),只是眼神深處隱約流露出一抹難以掩飾的哀傷與失落。
饒麗華看著眼前故作堅強的晚晚,心中充滿了愧疚和不安。
自從晚晚住進醫(yī)院以來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多星期,可她始終鼓不起勇氣將這件事告訴晚晚。
一方面擔心會給剛剛經(jīng)歷過大病一場的晚晚帶來更大的心理壓力;另一方面則害怕一旦說出實情,會徹底打破兒子和她兩人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脆弱平衡。
然而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這份隱瞞所帶來的負罪感越來越沉重,壓得饒麗華幾乎喘不過氣來。
如今眼看著晚晚的病情逐漸穩(wěn)定下來,饒麗華知道再也不能繼續(xù)拖延下去了,如果再不讓晚晚知曉真相,對她來說或許將會是一種更深層次的傷害。
于是,饒麗華咬咬牙,決定無論如何也要把一切都說出來,哪怕因此會遭到晚晚的責怪甚至怨恨,她也在所不惜。
何晚晚自小接受的便是西式教育,對于子嗣后代之事,她著實缺乏清晰而明確的認知與概念。
在她內(nèi)心深處,從來沒有把這個事情視為必須執(zhí)著追求的目標。
雖說當知曉自己或許此生難以擁有親生骨肉時,心頭難免泛起一絲憂傷,但轉(zhuǎn)念一想,似乎也并非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畢竟,她與林添之間并沒有深厚感情,即便勉強有孩子,最終受苦受累的恐怕還是無辜的孩子。
更何況,事發(fā)當時的情形危急萬分,身為當事人的她也知道病情刻不容緩,稍有拖延,付出生命代價的便會是自己。
若真如此,別說孩子了,鞋子都用不上。
何晚晚面色冷峻地點點頭后,便緊閉雙唇不再言語。
于她而言,這件事確實也沒有太過于重要,心里一點點悲傷,因為想著以后世界上和自己流同一種血的沒有了,所以有點悲傷。
然而一旁的饒女士卻將一切盡收眼底,并由此認定晚晚定然悲痛欲絕,以至于連開口說話都已經(jīng)不愿意。
饒女士也不是那種思想守舊、頑固不化之人,對于兒女們是否要孩子以及能否生孩子等問題,實際上并未強加干涉或執(zhí)意要求。
可眼見著晚晚這般模樣,她心中滿是疼惜之情。
年紀輕輕的,甚至連選擇都沒有,就這樣傷了自己的身子。
晚上吃完晚飯,何晚晚累了就自己慢慢上樓去睡覺了。
看著兒媳被阿姨扶著一步一步的上樓梯,心里又是一陣難受,別開了臉眼淚立馬就掉了下來。
林董事長看見自己老婆這么難過,心里也不舒服。
何晚晚就是回家之后安心了,困意襲來,所以就早早睡下了。
但是在京都的林添接到媽媽的消息,連夜訂票要回金港。
葉南書也在,聽小林總要回金港的事情,開口說:“你現(xiàn)在著急趕回去也解決不了什么問題,等她先把傷養(yǎng)好,要是想要孩子,再做考慮就行了!
周炳臣也說:“京都的事情就也還沒有結(jié)束,你今晚就回去明天早上也還要回來。”
這樣一想,確實也是。
而且,現(xiàn)在自己回去晚晚看見她更不舒服吧。
最終林添沒有回去,但是給何晚晚發(fā)了消息,只是這個消息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樣,沒有絲毫回應。
在醫(yī)院待了一會兒,林添就先回酒店了,周炳臣今晚也要好好休息回了酒店。
南書今天晚上不打算和妤妤回蘭園,所以江妤索性也不回蘭園了,就在醫(yī)院陪陸宴辭。
陸宴辭雖然想讓她去蘭園,但是阿妤能在醫(yī)院陪自己,陸總心里還是很高興的。
等大家都走完之后,陸宴辭等洗漱阿妤洗漱回來。
江妤一回來,陸宴辭一雙眼睛就看著自己,看得江妤心里都有點發(fā)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