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蘭溪將手機穩(wěn)穩(wěn)地貼靠在耳邊,耐心等待著對方接聽。
果然,鈴聲僅僅響了幾下之后,電話那頭便迅速傳來了兒媳那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媽!
聽到這聲親切的呼喚,徐蘭溪不禁微微松了口氣。
從兒媳那平緩的語氣當中,她判斷出此刻的阿妤應(yīng)該心情不錯,于是放心地開口問道:“阿妤啊,工作結(jié)束了沒有?”
此時,江妤正坐在車座上,抬眼望了一下身側(cè)的南書后回答道:“結(jié)束啦,媽!
而另一邊,徐蘭溪正小心翼翼地下著樓梯,同時繼續(xù)詢問道:“那這次出差大概需要多長時間呢?是只有你一個人過去,還是有同事陪著一塊兒呀?”
江妤稍作思考后回應(yīng)道:“這次是我自己過來出差,至于什么時候能回去,目前還不太確定!
徐蘭溪聽聞此言,心中略微有些擔(dān)憂,但還是關(guān)切地說道:“這樣啊,別去外面那些酒店了,直接回咱們自家的蘭園住吧。宴辭這幾天不是也正好在京都嗎?你有沒有跟他聯(lián)系過呀?他知不知道你去京都出差這件事兒呢?”
江妤輕輕點了點頭,答道:“他知道的,媽。今天早上就是他安排人到機場來接我的!
徐蘭溪現(xiàn)在知道兒子兒媳已經(jīng)聯(lián)系上了,一直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但內(nèi)心深處還是抑制不住想要再多了解一些情況。
她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那你見到宴辭了嗎?”
電話那頭傳來江妤輕柔的回應(yīng)聲:“嗯,中午的時候見到他了!
徐蘭溪原本還有一肚子的問題想問出口,但是又擔(dān)心自己有些啰嗦了。
所以話到嘴邊,她卻又突然止住了,心中暗自思忖著,擔(dān)心自己問得太多會讓阿妤覺得不舒服,覺得自己太過啰嗦。
于是,經(jīng)過一番思想斗爭之后,她決定不再追問下去,只是簡單地說道:“見到了就好啊,媽今天剛參加完一場培訓(xùn),正準備回家!
江妤握著手機,仔細聆聽著電話里傳來的聲音,果然清晰地聽到了媽媽在下樓梯時發(fā)出的腳步聲。
這時她想到怪不得之前給媽媽打電話沒人接聽,就連自己到京都時發(fā)的消息也不見回復(fù),原來是因為媽媽正在培訓(xùn)。
想到這里,江妤趕忙關(guān)切地囑咐道:“好的,媽,您開車回家小心點,注意安全。”
徐蘭溪微笑著應(yīng)聲道:“好,放心吧!
就這樣,婆媳二人便掛斷了電話。
一旁的葉南書看到江妤結(jié)束通話,這才緩緩開口說道:“看起來你和溪姨之間的婆媳關(guān)系挺融洽的嘛。”
江妤微微頷首,表示認同,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回答道:“是,媽真的是個非常好且無比溫柔的人!
葉南書聽后也跟著點頭表示贊同,畢竟從剛才她們簡短的對話之中就能明顯感覺到兩人之間那種和諧溫馨的氛圍。
自己從小到大都覺得溪姨是一個又美麗又聰明還溫柔的阿姨。
姐妹倆散步也沒散多長時間,就從醫(yī)院后面進了住院部,直接往陸宴辭的病房去。
周炳臣已經(jīng)離開了,病房里只有陸宴辭,江妤目光只是短暫停留了兩秒,沒有多余的說什么。
葉南書說:“我昨天晚上幾乎沒怎么睡,我去睡會兒!
江妤點點頭,很溫柔說:“那你睡醒了給我發(fā)消息!
“嗯。”
葉南書就轉(zhuǎn)身出了陸宴辭病房。
陸宴辭靜靜地站在那里,眼睛緊緊地盯著逐漸向自己走來的阿妤。
她步伐仿佛踩在了他的心尖上,但是從她的神情和動作可以看出,她似乎并沒有與自己說話的打算。
"阿妤……"
陸宴辭輕輕地呼喚著她的名字,聲音里充滿了無法掩飾的歉意。
然而,江妤就像沒聽見一樣,依舊沉默不語,徑直朝著床邊走去。
來到床邊后,江妤先是將原本隨意放置在床頭柜上的紙巾整理得整整齊齊,接著又從中抽出幾張紙,仔細地擦拭起床頭柜的表面來。
她的動作輕柔而專注,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
陸宴辭眼睜睜地看著阿妤對自己視若無睹,心中不禁涌起一陣失落。
終于,他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焦急,抬起手一把抓住了阿妤纖細的手腕。
正在專心收拾柜面的江妤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停下了手里的動作。她緩緩低下頭,目光落在了陸宴辭緊握著自己手腕的大手上。
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緊張。
"阿妤……你以后都準備不理我了嗎?" 陸宴辭再次開口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哀求。
此時的他,眼中滿是深深的歉意和難以言喻的心疼。
聽到這話,江妤原本微微彎曲著的身體慢慢地直了起來。
終于將視線投向了陸宴辭。
當她看到他那張寫滿愧疚和痛苦的臉龐時,心中不由得一顫。
盡管如此,憤怒卻依然在她心底燃燒著,讓她無論如何不想太輕易就原諒眼前這個男人。
江妤沉默了好幾秒,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一般。她靜靜地站著,目光低垂,任由陸宴辭緊緊地拉住自己的手腕,似乎沒有絲毫反抗的意思。
終于,她緩緩抬起頭,眼神直直地望向陸宴辭,嘴唇輕啟,輕聲問道:“我要是說是的,你會拋妻棄子嗎?”
陸宴辭毫不猶豫地回答道:“不會!
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仿佛這兩個字已經(jīng)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底。
江妤微微瞇起眼睛,繼續(xù)追問道:“那你會生氣嗎?”
陸宴辭搖了搖頭,語氣依舊沉穩(wěn):“不會!
江妤的眉頭微微皺起,又一次開口:“你會因為這個跟我離婚嗎?”
陸宴辭的臉上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便恢復(fù)了平靜,他斬釘截鐵地說道:“更不會!
聽到這樣的答案,江妤冷笑一聲,提高了音量說道:“既然都不會,我為什么現(xiàn)在要理你呢?既然都不會有什么損失,我為什么不能順著我自己的想法來?”
說罷,她猛地伸出另一只手,用力地去掰陸宴辭緊握著自己手腕的那只手。
然而,陸宴辭的力氣大得驚人,無論江妤如何使勁兒,都無法掙脫他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