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連城臉色鐵青道:“皇上還躺在里面昏迷不醒,你卻在這里上躥下跳,著急忙慌地把謀害皇上的罪名往別人的身上推,我看你才真正可疑,你又怎么證明皇上中毒跟你沒有關(guān)系?”
紀茗心聞言,忍不住看了穆連城一眼,她發(fā)現(xiàn)穆連城的臉上滿是戾氣,看樣子心情很不好。
那人似乎也沒有想到穆連城竟然在無憑無據(jù)的情況下,反手就將謀害皇上的罪名安到了自己的頭上。
“你……你血口噴人,在下一片忠心,天地可鑒……”
“你這是說我定北王府不忠嗎?”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聽穆連城語氣森冷道:“天地可證明不了你的忠心,既然如此,那就勞煩配合錦衣衛(wèi)的調(diào)查吧。”
皇上之前將孟家的案子交給他,為了方便辦案,將他提為錦衣衛(wèi)的副指揮使。
錦衣衛(wèi)本就有監(jiān)察百官的職責,今日這人算是撞在他的手里了。
沒等眾人說什么,他便叫人將那人捂了嘴直接拖了出去。
穆連城行事向來跋扈,眾人見此都沒說什么,橫豎跟他們沒有關(guān)系,而且在這個時候得罪穆連城,絕不是什么好事。
唯有平王眼神閃了閃對穆連城道:“你馬上就是要當?shù)娜肆,行事還是這樣沖動,無憑無據(jù)的將人抓起來,這不合適吧?”
穆連城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王爺剛剛說完的話,他就敢跳出來挑釁,我以為王爺應(yīng)該生氣才對,怎么還為他說起話來了?”
平王有些不自在道:“這也不是什么大事,本王有豈是那等小肚雞腸之人?”
穆連城冷笑:“王爺寬宏大度,可本世子是小肚雞腸之人,誰來找我的不自在,那我是肯定不會讓他自在的!
說完他環(huán)顧一周,見眾人臉上神態(tài)各異,也不當回事,直接告退,牽著紀茗心走了出去。
他身高腿長,走的很快,紀茗心走了幾步跟不上,只好拉住他。
穆連城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失誤,放慢了腳步,對紀茗心道:“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紀茗心搖了搖頭,她當然能看得出來穆連城不是故意的,只是宮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兩人上了馬車,她才問:“你怎么了?”
進宮之前,穆連城雖然有幾分憂慮,但似乎并沒有這生氣。
穆連城倚著車廂坐下,臉色好轉(zhuǎn)了許多:“也沒什么,剛剛的樣子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的!
紀茗心定定地看著他:“你很生氣。”
穆連城嘆氣:“不過是剛剛才想明白,平王他們不會束手就擒,皇上突然昏迷,對他們來說也是個機會!
“你是說……小舅舅想借這個機會排除異己?”
“比起皇上去世在這些人失控,不如現(xiàn)在處理掉,以防以后引起內(nèi)亂,他的做法沒錯。”
穆連城淡淡道。
紀茗心十分的不解:“既然這樣,你為什么生氣?”
穆連城仰頭望著車頂,嘆氣道:“皇上還沒死呢,他們……”
作為兒子,眼里只有那個位置,而沒有一絲的親情,穆連城莫名為皇上感到悲哀。
紀茗心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她并不同情皇上:“君臣父子,哪有什么情分可言?”
便是穆連城這樣心底對皇上有那么幾分感情的,該做的事情難道會不做?
在定北王府和皇上之間,他也會堅定不移地選擇定北王府。
穆連城自嘲般地苦笑:“你說的對,我跟他們其實也沒有什么區(qū)別!
紀茗心知道有些事清楚歸清楚,可心里的那關(guān)卻不好過。
她不再說話,只靜靜地待著。
不一會兒,她就發(fā)現(xiàn)馬車在往城外走去:“這是要去哪里?”
穆連城握著她的手不舍道:“我不知道那些人會做什么,可未來這幾日,盛京城里怕是會出亂子,你去莊子上住些日子!
紀茗心皺眉道:“就算出亂子,也沒有人敢對王府怎么樣吧?再說我也不是一般的弱女子,總能應(yīng)付來的!
她總覺得穆連城要去做什么危險的事情,這讓她心中十分的不安。
穆連城的目光落在紀茗心的肚子上,語氣柔和了下來:“也不一定會有什么事,不過是以防萬一罷了,你馬上就要生了,還是小心些的好!
說起這個,紀茗心摸著肚子嘆氣:“也罷,只希望別出什么大亂子。”
馬上就到預(yù)產(chǎn)期了,她留在盛京確實幫不了什么忙,還會拖后腿。
如今對她來說,最重要的的事情,就是平平安安將孩子生下來。
穆連城笑道:“放心吧,就是天塌了,也會有人撐著,不用我們操心。”
紀茗心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定北王府怎么可能不受影響。
不過為了讓穆連城寬心,她并沒有說什么,只是笑著點了點頭。
兩人去了莊子上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快黑了,紀茗心一進去就發(fā)現(xiàn)穆連城已經(jīng)調(diào)了不少人手來保護她。
她不由問:“這樣不合適吧,其實我身邊的人也不少,而且前些日子,我又調(diào)了不少人進京,你還是將人留在身邊的好!
穆連城搖頭:“憑我的身手,等閑人傷不了我。你就不一樣了,如今身子重,全靠人護著,而且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軟肋,若是有人打我的主意,必會從你入手。人多一點我也能放心些!
紀茗心知道他說的很有道理,只得作罷。
穆連城似乎有急事,將紀茗心送到地方就打算離開。
紀茗心見他一日都在奔波,便拉住了人:“有什么事急在這一時半刻,陪我用了晚膳再走吧。”
穆連城也有些舍不得她,他不知道京城的事情什么時候才能了結(jié),這一次說不得會分開許久。
便陪著紀茗心吃了一頓飯。
飯后兩人沉默無言,穆連城起身離開的時候,紀茗心忽地抱住了他:“你要小心,我等著你!
穆連城撫著她頭頂?shù)陌l(fā)絲柔聲道:“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看著他轉(zhuǎn)身走進黑暗中,紀茗心只覺的心頭悶悶的。
白芍見紀茗心這樣,勸慰道:“世子妃不必擔心,世子的功夫那樣高,沒有人能傷到他的!
紀茗心輕嘆道:“我不是擔心這個……”
白菊不解道:“那你在擔心什么?”
跟在紀茗心身邊這么多年,她還是第一次見紀茗心臉上露出這樣的神色。
就好像世子會出大事一樣。
可穆連城功夫高不說,身后有定北王府,誰敢輕易動他?
紀茗心正要說話,肚子里的孩子突然狠狠地動了一下,她輕柔地撫著自己的肚子嘆氣道:“希望是我想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