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紀茗心在侯府老夫人的口中也聽說過,這個時代的人迷信,被長輩說下這樣的評判,影響是很大的。
但紀茗心一點都不在意:“我不會死,不過你很快要死了,還有你的女兒會陪著你,開不開心?”
“你不能,老太太尸骨未寒,你怎么能……”
紀茗心聽她提起傅老太太,心中的戾氣陡生,她俯身一只手掐住了傅寶珠的脖子道:“我當(dāng)然能,她這樣害死自己親祖母的人,有什么臉活著呢?”
魏氏見她如此,發(fā)瘋了一般上前要將她推開,卻被白菊摁住了不能動彈。
紀茗心沖她笑道:“舅母小心些,萬一嚇到了我,我這手一抖,表妹這條命可就沒了。到時候算誰的?”
親眼見了她剛剛一言不合就抹了李卓的脖子,魏氏自然不敢不將她的話當(dāng)真,
她心中恨不得紀茗心立馬去死,卻還是不得不低頭,哭著懇求道:“你不能這樣做,她是你的親表妹啊,老太太在的時候,最疼的可就是你們倆!
紀茗心瞇眼看她:“看來大舅母也不是真的心盲眼瞎,可惜外祖母現(xiàn)在死了,沒人護著你們了!
其實傅寶珠也不是一開始就對她心懷敵意,自己剛來傅家的時候,傅寶珠很高興有了玩伴,隔三差五就會跑去找她玩,甚至因為她生母早逝對她多有同情。
后來慢慢就變了,紀茗心知道是魏氏從中挑撥,說她來了之后,外祖母只疼她,不疼傅寶珠了。
也因為傅寶珠被養(yǎng)的脾氣跋扈,外祖母訓(xùn)斥過幾回,便將母親的話當(dāng)了真。
可笑魏氏一心想除掉外祖母自己當(dāng)家做主,卻不知道若不是外祖母護著,她們根本撐不起傅家。
魏氏不甘道:“南哥兒呢,他的面子你也不看了嗎?他可自小待你不薄。”
紀茗心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外面?zhèn)鱽硪粋冷冷的聲音:“表妹想如何便如何,不必看我的面子。”
紀茗心聞聲也愣了一下:“表哥,你不是在盛京嗎?”
現(xiàn)在正是會試的時候,傅淮南卻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由不得人不驚訝。
魏氏也驚了,急忙問:“你怎么會回來了?”
正是趁著兒子不在家,她才敢做那些事,好歹是親母子,傅淮南就算事后知道了又能將她如何?
傅淮南目光平靜地看著自己的母親:“您下手害祖母的時候,可有想過我?”
有一個謀害婆母的母親,傅淮南便是高中,也不可能有什么前程了。
魏氏眼神閃躲,怯懦道:“不會有人知道的!
傅淮南已經(jīng)說不出什么話了,他若是聽到紀茗心 方才的話,一定會十分的贊同,這人該有多蠢,覺得自己為非作歹之后還能安然無恙?
紀茗心撇撇嘴,松開了傅寶珠的脖頸,她不過是嚇嚇魏氏,看樣子她也不知道什么。
她有些困了:“這本就是傅家的事,既然表哥回來了,就交給你了!
傅淮南還想說什么,不過眼神往門外瞟了一眼,最后只道:“時候不早了,表妹先去睡吧,這里的事情,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紀茗心無所謂道:“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著已經(jīng)往外面走去,只是沒想到回到自己的屋子,發(fā)現(xiàn)里面竟然有人在等著她。
紀茗心有些驚喜地撲到穆連城的身上:“你怎么來了?”
穆連城原本還板著臉,見她這樣毛毛躁躁,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將人抱進懷中:“你慢點,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紀茗心委屈道:“你都不關(guān)心我嗎?只知道惦記孩子,這還沒生出來呢。”
穆連陳沒好氣地輕輕彈了下她的腦門:“胡說些什么,他現(xiàn)在還在你的肚子里,我關(guān)心他不就是在關(guān)心你嗎?”
紀茗心睜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
穆連城無奈:“你倒是會倒打一耙,我還沒跟你算賬,留下一份信就自己一個人跑回這里,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dān)心?”
他收到紀茗心的信時,對方已經(jīng)離開了盛京,追都追不上。
紀茗心也知道自己這事做的欠妥,這也就是嫁給了穆連城,盛京的任何一個家族,都不可能讓自己家的媳婦一個人千里迢迢跑這么一趟。
更不用說她一路上還跟林云深同行。
“我當(dāng)時接到外祖母病重的消息,沒有時間想那么多,一時有欠考慮了!
她斟酌著措辭解釋道。
穆連城笑道:“我還不知道你,就是仔細考慮了,你也是非來不可的。放心,盛京我都安排好了,別人以為你在莊子上養(yǎng)胎,不會去打擾,王妃也會幫忙遮掩!
紀茗心感激道:“謝謝你!
穆連城柔聲道:“你沒事就好,幸好我來的是時候,不然你今晚怕是沒這么容易脫困!
“哦,我就說林云深這樣利索,這些人倒是舍得下血本!
紀茗心剛剛就覺得奇怪,聽李卓的意思,他背后的人勢力應(yīng)該不小,枉費她說了那么多廢話拖延時間,林云深出現(xiàn)的比她預(yù)想中的快。
現(xiàn)在看來是穆連城出手了。
穆連城不滿道:“你怎么又跟林云深攪合到一塊去了?”
紀茗心靠在他的懷中淡淡道:“恰巧遇到了。”
穆連城聽出她話中情緒有些低落,想著她外祖母剛?cè)ナ溃膊缓米ブ@個不放,輕聲道:“那還真是巧!
紀茗心笑道:“是啊,有些時候就是這么巧,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
穆連城不知她為何突然轉(zhuǎn)了話題,不過思緒也跟著她的話回到了倆人初見那天。
時過一年,他卻覺得事情好像就發(fā)生在昨天。
紀茗心穿著一身碧色衣裙在杏花樹下一腳踹飛李卓的場景像是印在了他的腦中一樣。
不過他知道那是他第一次見紀茗心,而不是兩人的第一次見面。
“當(dāng)然,說了也確實是巧合,我來找神醫(yī),你正好就是神醫(yī)!
紀茗心搖頭:“那日在歸云寺后山,舅母帶著人捉奸的時候,暗中看戲的人是你吧?”
穆連城身子僵了一下,隨即笑道:“你都猜到了啊!
紀茗心抬頭看他:“我也是后來猜到的,不過那時候我以為你是為了看我。這也可以理解,皇上賜婚給你一個見都沒有見過的女孩子,難免有幾分好奇嘛!
穆連城的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現(xiàn)在你不這么認為了?”
紀茗心聽著他驟然加速的心跳,閉上了眼輕聲問:“那次你來這里,到底是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