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茗心回到傅家這些日子,他已經(jīng)細細探查了好幾遍,知道她帶的護衛(wèi)都只是定北王府的一般護衛(wèi)。
唯一棘手一點的也就是傅四派來的那個林云深,他來之前已經(jīng)想了個法子將人調開了。
所以今日對紀茗心下手,他是胸有成竹的。
可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紀茗心身邊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婢女,都會功夫。
不過眨眼的功夫,情勢就發(fā)生了反轉。
現(xiàn)在落在紀茗心的手中,他簡直想不出對方有什么理由放過他。
他情急之下,口中道:“殺了我你也要死在這里!
紀茗心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意:“我一直覺得奇怪,這世上為什么總有人覺得自己做了惡事還能安然無恙?是什么讓你覺得自己不需要為做過的事付出代價的?”
紀茗心走到李卓面前,目光冷然地看著他。
李卓被她這樣的目光看著,有些害怕的往后縮了縮:“你……你不能殺我,李家不會放過你的!
紀茗心蹲下身子,從白菊手中拿過匕首,在他面前晃了晃:“謀害定北王府世子妃這樣的罪名,你覺得李家會跟你一起擔?但凡你的名字還在李家的族譜上,李家人都不能讓你出現(xiàn)在這里吧?”
她手中的匕首閃著冷光在李卓面前一晃而過,李卓神情恐懼的咽了咽口水。
他原本沒有必要來這一趟的,不過是為了前事心中不甘,想親眼看著紀茗心死。
可現(xiàn)在不但暴露了自己,還將自己陷入了死局。
他心中很清楚紀茗心說的很對,李家這個時候是覺得不敢跟他沾上關系的。
他腦子里千回百轉,都沒有為自己想到一條生機,最后惡狠狠地咬牙道:“你殺了我又怎么樣,外面的人很快就會沖進了替我報仇!
紀茗心毫不客氣地揭破他的強行挽尊:“他們原本就是來殺我的,怎么會是為你報仇呢?何況你為什么覺得我會沒有任何準備,就帶著兩個丫頭跑到這里來送死?”
“你……不,不是這樣的,你在騙我,你回來的時候明明沒有帶多少人!
紀茗心回來的一路上他都在派人監(jiān)控,也試探了幾回,可惜那個林云深將人護的滴水不漏,他沒有十成的把握,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到現(xiàn)在都想不明白呀,你是怎么活到今日的,靠運氣嗎?你若是不信我的話,可以喊一聲,看看外面的人還在不在!
李卓驚疑不定地看著紀茗心,一時不愿相信她的話,但又清楚她沒什么必要騙自己。
這時候門從外面被推開,林云深攜著一身的血腥味走了進來。
他倚在門邊對紀茗心道:“你跟他廢話這么多做什么?”
紀茗心笑道:“這不是閑的嗎?你都問出來了?”
聽她說這個,林云深的神色凝重了起來:“一個活口都沒有,我去問誰?”
紀茗心挑了挑眉:“是嗎?看了背后的人確實不一般!
林云深道:“都是高手,對方是沖著你的命來的,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厲害的人?”
紀茗心想都沒想道:“那可太多了,我這些年做了什么你也知道一些,哪一樣是不得罪人的?”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她這些年經(jīng)商不知道侵犯了多少人的利益,這其中不乏背后有靠山的大商戶,這些人怕是早就恨不能弄死她了。
林云深搖頭:“不像,若是真有人能找到你,那必然也知道你定北王府世子妃,誰敢為了那些利益去得罪定北王府,再多的錢也比不上命重要!
紀茗心對他的反駁不以為意:“那就是跟我直接有仇的咯,這樣的也不少,就像這位李公子,就因為當初想毀我的清白沒成,就對我懷恨在心,伺機報復,今日還特意跑來看我怎么死,你說是不是很有趣?”
林云深皺了下眉,似乎對她這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有些不滿:“有人隱在暗中想要你的命,你卻毫不在乎?你知不知道,一個不小心自己就會死?”
紀茗心看著突然發(fā)作的林云深,奇怪道:“我這一路走來,一直在面對來自各方的明槍暗箭,這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嗎?”
林云深一時沒了話,畢竟自己也是曾對她射出暗箭的一員。
李卓在兩人交談的功夫也反應過來了,林云深能進來,代表外面的人已經(jīng)全軍覆沒,他不甘心就這樣死在這里。
他見兩人沉默了起來,眼珠轉了轉突然道:“我將我知道的說出來,你們能饒我一命嗎?”
“你說。”
“不能!
林云深跟紀茗心同時開口,表達的意思卻完全不一樣。
林云深再次皺眉看向紀茗心。
紀茗心勾唇笑道:“想要我命的人多了,有本事就盡管來,我不在乎今晚來的人是誰,橫豎他的目的沒有達成,遲早還會來的!
她說話間死死地盯著李卓,“你今晚,死定了!
李卓見紀茗心之前跟他說了那么多話,還以為她想從自己口中問出些什么。
現(xiàn)在才明白,她剛剛說的是真的,她說那些只是閑的。
正這么想著,他只見眼前閃過一道寒光,喉間一涼,便倒了下去。
林云深也沒想到紀茗心說動手就動手,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李卓已經(jīng)氣絕。
“你做什么?”
他心中不由升起了怒氣。
紀茗心走到李卓身邊,將那柄匕首撿了起來,歪頭看他:“殺人啊,你沒看到?”
林云深道:“他必然是知道些什么的,為什么不問清楚了再殺?何況這樣的小事,哪里用得著你親自動手?”
紀茗心沒理會他的話,慢條斯理地在用李卓的衣衫將匕首擦干凈,還給白菊。
然后對縮在桌腳的魏氏母女道:“現(xiàn)在有沒有覺得你們能活到現(xiàn)在,是件很幸運的事情?”
魏氏還能稍微鎮(zhèn)定一些,傅寶珠卻是被嬌養(yǎng)在后院長大的,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聽到紀茗心的話,極度驚恐之下,兩眼一番,暈了過去。
紀茗心無趣地搖了搖頭:“活著不好嗎?就這么點膽子,也敢去做壞事!
魏氏抱著傅寶珠喊了兩聲,見女兒依舊沒動靜,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還是紀茗心提醒她人只是暈過去了,不會有事。
魏氏這時陡然生出了膽氣,沖著紀茗心破口大罵道:“都是你這個災星,自你來了傅家,就沒有好事,你怎么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