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連城:“……”
這種話真的不能亂說。
雖然皇上不至于讓人來盯著他們夫妻,聽他們的閨房閑話,但紀茗心這樣吐槽皇上總歸是不合適的。
“皇上也是沒辦法,兒子太多,那個位置又誰都想要。”
紀茗心冷哼:“說這種話糊弄誰呢?早點立個太子就那么難嗎?到時候若還有人折騰,那生死都是自己選的。可如今這算什么?眾位皇子眼睜睜看著那個位置,當然都想爭一把!
都是一個爹生的,誰比誰差什么?
小戶人家爭家產(chǎn)的時候,為了點針頭線腦的東西都能打破頭,更不用說這是皇位。
穆連城沒有說話,他當然知道紀茗心說的是對的,可事關皇位,哪里輪得到他們來置喙。
他轉移話題道:“我們在這里也住了些日子了,差不多該回去了!
紀茗心算了下,不知不覺,他們也出來快一個月了。
她是個沒事的人,可王妃和穆連城不是,她想著王妃也該提回去的事了,倒沒想到反而是穆連城先提的。
她并不想回去:“不如你跟王妃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在這里住些時候!
穆連城之前就有感覺,紀茗心在刻意疏遠自己,這時候聽到這話,心下便明了,她是真的不想跟自己回去。
他沉吟了片刻道:“你想一個人在這里待多久?”
紀茗心本以為他會直接拒絕,心里正想著要怎么說服他,猛然聽到這一句,十分的意外:“這個……看情況吧,反正回去我也沒什么事!
穆連城憋了一肚子的話,最終卻什么也沒有說,只是點點頭道:“你喜歡莊子上,多住些日子也好。不過你如今懷著身孕,到底不似往常方便,我多留些人手給你。”
紀茗心沒有想到他這樣好說話,轉念一想便知道他回去怕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要處理,便道:“你回去后也小心些!
紀茗心雖然不清楚穆連城這些年到底在做什么,但想也知道不是什么能見的了光的事情。
這意味著他其實很危險。
穆連城聽她話中有關切之意,嘴角彎了彎道:“不用擔心,皇上不會讓我出事的。”
皇上想要再找他這樣一把趁手的刀也不容易。
紀茗心對他的話不置可否,連自己的親身兒子都能下手的人,對穆連城又能有多少真心實意。
不過她知道穆連城既然這樣說,總是有理由的,便也沒有再說什么。
這話說完沒過幾日,王妃便跟穆連城一起動身離開了。
紀茗心去送他們,王妃聽到紀茗心不跟著一起回去,要在莊子上養(yǎng)胎的話有些意外,畢竟這兩人成婚以來,感情一直很好,幾乎從沒有分開過。
不過王妃是個很有分寸的人,什么都沒問,只是對紀茗心道:“這樣也好,你剛查出身孕,來回折騰也麻煩,不如就在這里安安靜靜的養(yǎng)著,也省心!
紀茗心知道王妃話中的意思,她有了身孕,穆連城身邊少不了要有別的女人,她待在莊子上也算眼不見為凈。
她自己其實也有這個意思,雖然穆連城答應過她這輩子都不會有別人,可男人的保證,有幾分可靠?
穆連城有身份有地位還有花不完的錢,當然也會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和迫不得已。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相信對方了。
她不回去,對他們都好。
穆連城若是做不到對她的承諾,那她也該好好考慮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了。
“多謝王妃體諒!
紀茗心現(xiàn)在對王妃已經(jīng)沒有什么成見了,說起來王妃這樣省心的婆婆,怕是整個盛京都找不出第二個了。
王妃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表情:“這算什么體諒,你懷著身子一個人在這里也不容易,自己也要小心些!
紀茗心應了一聲,只聽王妃又道:“ 我留了些補身子的東西,讓人放在了庫房,你有用得著的盡管差人去找管事的要!
紀茗心覺得這話有些奇怪,她診出身孕的事情并沒有聲張,站在王妃的角度,裝不知道其實更合適,之前王妃就是這么做的,并沒有來問候一句。
可今日王妃卻句句不離她的身孕,更是給她留了補品。
不是她多想,王妃這么聰明的人,怎么會不知道給她送入口的東西并不合適?
況且當面送也就罷了,還是專門留下的,這其中可操作的余地實在太大了,萬一中間有人動手腳,王妃如何能說的清?
若說王妃是客氣一句,紀茗心又覺得不太像。
紀茗心隨口應了下來,兩人又說了幾句,對方便啟程了。
穆連城又囑咐了幾遍讓紀茗心自己千萬小心,才依依不舍的離去。
白菊對紀茗心留在莊子上的事情沒有任何異議,她覺得紀茗心喜歡待在哪里就待在哪里,并沒有什么不同。
白芍卻對紀茗心的決定有些擔憂。
而且她也有些想不明白,憑著穆連城對紀茗心的那股子黏糊勁兒,怎么會答應讓紀茗心一個人待在莊子上?
要知道兩人成婚后,還沒有這樣分開過。
紀茗心才不管兩個丫頭的想法,穆連城的離開,瞬間讓她覺得自在了。
這幾日她一直憋悶的心情輕松了很多,走路的步子都變的輕快起來。
白芍見此忍不住道:“世子妃為什么不回去?你剛懷了身孕,一個人待在這荒郊野外的莊子上做什么?”
紀茗心笑道:“這里好歹是皇莊,怎么就是荒郊野外了?”
白芍不滿道:“你別打岔,這里是什么地方不重要,關鍵是你留下來到底想做什么?”
紀茗心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花樹上,不過幾日的光景,那些花已經(jīng)開始凋落了。
“不做什么,我只是想安靜一些,想想來盛京已經(jīng)一年了,我好像已經(jīng)忘了當初為什么來了!
白芍愣了一下:“不是為了四爺身上的毒嗎?”
紀茗心笑了一下:“現(xiàn)在毒已經(jīng)解了呢!
剩下的事情,她也管不著了。
她突然覺得自己當初實在是太沖動了。
做的這一切,像是個一廂情愿的笑話。
她不由回頭問白芍:“你說小舅舅究竟想做什么?”
白芍搖了下頭,她哪里有本事知道傅四爺想做什么?
對她來說,心思難測的傅長安從來都是一個看不懂的謎。
好在紀茗心也只是隨口問一句,并沒有指望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