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對宣王府的事不感興趣,但也不能讓侯府牽扯進去。
這個時代就這一點麻煩,不管她跟侯府實際關(guān)系怎么樣,在外人看來,她姓紀。
白芍點頭道:“按理應該回門的,您之前去北疆耽誤了,現(xiàn)在補上也可以!
紀茗心想著若是有什么隱患,早點解決也好。
穆連城直到天黑才回來,紀茗心正在燈下看書,見他進來,才起身問:“怎么這樣晚?還沒吃飯吧,我等著你呢!
說著吩咐白菊去準備晚膳。
穆連城聽著她的話,心中就覺得暖和。
將身上的大氅交給小丫頭,見紀茗心往自己這邊走來,連忙道:“你先別過來,外面下了雪,我身上涼!
紀茗心的身體雖然好了,但穆連城總是擔心她落下什么毛病,而且他之前聽人說女子的身體不能受涼,便有些緊張。
“又下雪了啊,這個冬天似乎格外的冷!
紀茗心聞言,也不往他跟前湊,只是望著點綴在他發(fā)間的點點白色雪花道。
穆連城在桌前坐了下來:“下的還不小,幸好咱們今日回來了,不然說不得會被這場雪阻在路上!
紀茗心在他對面坐下來,托著下巴道:“我還想著明日回侯府去看看,這樣的天氣,還是算了吧!
明日便是雪停了,路也不會好走,紀茗心最不愛在這樣的天氣出門,之前在漠北那是沒辦法,現(xiàn)在好不容易回京了,當然沒必要折騰。
穆連城沒有想到她回來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想要回侯府,愣了下才問:“是有什么事情嗎?”
“白芍說紀云心往侯府傳了信,我擔心她又要做什么蠢事,所以打算回去看看!
在紀茗心看來,紀云心簡直是腦子有坑,生生將一手好牌打了個稀爛,好好一個侯府嫡女做了妾不說,現(xiàn)在還可能朝不保夕。
就這還不消停,也不知道腦子里裝的都是什么。
穆連城想了半天,才想起紀云心是按照圣旨原本該嫁給自己的人,他眉頭蹙了下道:“老侯爺是個聰明人,應該不會讓侯府卷進這些事情!
紀茗心想起自己那個讓人捉摸不透的祖父,嗤笑道:“難說,朝堂上爭來斗去的那些,誰不是自詡聰明人呢?”
穆連城笑了下:“可老侯爺早就退出朝堂了啊,你是不是對他有什么意見?”
若是平時,妄議長輩這種事自然是不能做的,但今日和紀茗心說開之后,穆連城便沒了顧忌,他總得弄清楚紀茗心對侯府的人倒是是什么態(tài)度。
“我不該對他有意見?”
紀茗心挑眉問。
“我沒這個意思,只是覺得,你不是這樣意氣用事的人!
在他眼中,紀茗心是個相當理智的人,她若是真的恨侯府的人,那她有的是法子收拾他們。
可自從回了盛京,她從來沒有主動出過手,大多時候,都是別人先招惹她的。
連為難過她的侯府老夫人她都沒有放在心上,何況是什么都沒做,甚至還幫過她的老侯爺呢。
紀茗心也沒有想到他會這樣了解自己,想了想緩緩道:“你說的對,不過我對他的意見,并不是因為他一手造成了我母親的悲劇,也不是因為他曾經(jīng)將我當做棄子,而是……我覺得他在謀劃什么!
穆連城對她的話十分詫異:“這……寧德侯年輕的時候可是出了名的紈绔敗家,連我都比不過呢,你說他在謀劃什么?”
紀茗心對上他不可置信的表情,淡淡道:“這只是我的一種感覺,你別忘了,他生來就是侯府繼承人,那時的寧德侯府還沒有衰落,而且他還通過了科舉,是這二八經(jīng)的進士出身,這樣的人,怎么會跟紈绔沾邊?”
“那不是因為傅……你小舅舅嗎?”
穆連城知道傅長安的真實身份后,就已經(jīng)猜出了當年事情的經(jīng)過,為了保證傅長安身上的秘密不被查出來,寧德侯所做的一切也不是不能理解。
只有一個跟朝堂沒有關(guān)系的閑散侯爺,才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你覺得他是忠君愛國,誓死效忠的人?這條路千難萬難,成功的幾率不足萬分之一,但稍有不慎,就會牽連滿門,這是一個聰明人會做的事情嗎?”
穆連城怔了怔:“所以你覺得他另有所圖,可是,能圖什么呢?”
“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
紀茗心托著下巴,一臉疑惑道。
說話間,白菊帶著人進來擺膳,她笑瞇瞇道:“今日天氣冷,我想著小姐肯定想吃點熱乎的,就做了鍋子,可惜現(xiàn)在天冷,沒什么新鮮的菜蔬!
紀茗心見丫頭們果然拿了一個鍋上來,里面不知煮了什么,香味四溢,她笑道:“這有什么難的,咱們剛回來,沒有準備,過兩日就有了。”
她之前在京郊可是花了大價錢買了兩個溫泉莊子,里面弄了暖棚,專門為了冬天吃菜,不過那些東西只供她自己開的酒樓,就是王府也吃不到。
“那真是太好了!
小姐雖然偶爾吃些辛辣刺激的,但口味還是清淡的,沒有菜蔬,太影響她的發(fā)揮了。
兩個主子吃飯的時候都不喜歡有人伺候,白菊便帶著人退下了。
穆連城看著桌上冒著熱氣的鍋子,下面還墊著炭火,煮開了發(fā)出咕咚咕咚的聲響,湯汁香味濃郁,在空中飄溢。
他突然就覺得整個人都暖和起來了:“宮里的鍋子都沒有這個香,你這丫頭的手藝真好,難怪你走到哪里都惦記著,除了她做的菜,吃什么都不香!
“你做的東西其實也很好吃,不過你那個純屬天賦,但做飯這個事兒吧,術(shù)業(yè)有專攻,白菊做的多,也喜歡鉆研,自然更好吃些!
穆連城鼓囊道:“爺長這么大,就為你下過廚,你竟然還挑三揀四的。”
紀茗心給他夾了一筷子白菜,笑道:“能吃到世子爺親手做的菜,妾身三生有幸!
穆連城笑的眉眼都柔和了不少:“你知道就好。”
紀茗心看著他的笑顏,心中也軟了下來,自己夾了菜來吃,雖然沒有新鮮蔬菜,但這也難不倒白菊,她每年秋季都會晾曬一些蔬菜儲存,好留到冬天吃。
這鍋里有干豆角,筍片,還有一些菜蔬,經(jīng)過燉煮,吸滿了湯汁,別有一番風味。
兩人吃著菜,又回到了原來的話題,穆連城道:“皇上最近將宣王府捧的很高,這不是什么好兆頭,你若是擔心侯府,就盡早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