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茗心回到侯府,白芍拍著胸脯擔憂道:“小姐回來的可真及時,剛剛老侯爺那邊的人來請您,我說你一會兒就過去,正要想法子出去找您呢。”
紀茗心笑道:“不用擔心,這侯府的事怕是鮮少能瞞得過老侯爺的眼睛,我出去的事他十有八九也是知道的,便是晚去一會兒,也不會有事。”
話雖然這樣說,紀茗心還是利索地換了一身衣服去了有悔齋。
今日天氣不太好,眨眼間已經烏云密布,眼看就要下大雨。
老侯爺正坐在屋檐下看天,紀茗心對著人請安。
老侯爺回過神來,也不繞彎子,直接道:“你這個時候去詔獄,可不是什么明智之舉!
紀茗心心想,果然什么都逃不過老頭子的目光。
她無所謂道:“我想去就去了,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老侯爺一雙銳利的眸子望向她:“我倒是沒看出來,你什么時候對穆連城有這樣深的感情了?”
紀茗心搞不明白,這些人怎么都在質疑她對穆連城的感情?
難不成她長了一張無欲無情的臉?
“有沒有感情有什么關系?他是我的未婚夫啊,萬一真出點什么事,我以后嫁誰去?”
老侯爺口氣中微帶著嘲諷:“憑你的能耐,想嫁誰不成!
不說別的,光是手中握著的那一筆驚人的財富,就沒人能不受誘惑。
老侯爺相信,皇上若是知道紀茗心的真實面目,都未必能放心地將她賜婚給穆連城。
一個兩個都來嘲諷她,紀茗心不知道自己招誰惹誰了,她翻了個白眼:“祖父叫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些?”
老侯爺轉回到自己原本要說的事情:“我是要跟你說,別去插手穆世子的事情,傅……他剛回盛京,如今勢弱,萬一不小心暴露了什么,怕是會引來殺身之禍!
紀茗心來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他要說什么了,這時候有些不耐煩道:“祖父想多了,小舅舅愿意插手的事情,我攔不住,他若是不愿插手,我也說不動他。更何況穆連城出事,著急的事定北王府和皇上,這事還輪不到我插手!
老侯爺雖然對她的態(tài)度不太滿意,但聽她思路清晰,并沒有被未婚夫突然出事嚇到,腦子還算清楚,笑道:“確實是我多慮了,難怪他那樣看重你!
紀茗心沒有多說什么,告辭著出來了,她回到自己的院子,才問白芍:“老侯爺的人是什么時候來的?”
白芍不明所以:“就小姐回來前不久!
紀茗心在心中計算了一下,老侯爺知道她去了詔獄和去找小舅舅的事情,她從小舅舅那里回來也沒有用太多時間。
老侯爺身邊的人輕功不可能比她更好,所以是她去了小舅舅那里的時候,跟著她的人就回來稟告了。
可她去小舅舅那里的時候,明明將身后跟著的人都甩開了。
所以,老侯爺從一開始就派人盯著小舅舅。
這又是為了什么呢?
其實這些日子接觸過幾次之后,紀茗心心中有些疑惑。
老侯爺這樣自私自利的人,竟然會在小舅舅身上下這樣大的賭注,這總讓她覺得有些違和。
而且今日老侯爺雖然是以為小舅舅好的名義不讓她插手穆連城的事,但她總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紀茗心腦子里千頭萬緒,正好看到白荷進來,想起最近頻繁遇到的蠱蟲事件,拉著白荷問:“這世上有沒有什么蠱蟲,能夠隔空控制人,一旦對方說某些話,就會發(fā)作?”
白荷想了想道:“有是有,但這樣的蠱蟲極難練成,想要成功,必須是蠱術極高之人,而且這是王室的不秘之傳,一般人是不會的。”
“王室?”紀茗心沒有想到竟然還牽扯到南詔的王室。
若是這樣的話,那就很難說穆連城的事情沒有南詔人的參與了。
看來小舅舅說的不錯,這確實更像一個多國的合謀。
“沒錯,王室,而且還必須是王室嫡系,才有資格接觸這樣的秘術,你怎么想起問這個?”
紀茗心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我這些日子碰到了兩樁這樣的事,其中一具尸體被我剖開了,心臟上有一只蠱蟲,所以來問問你!
紀茗心救白荷的時候,她的處境實在是太凄慘了,所以這些年她從來沒有問過對方的身份。
但她知道,白荷精通南疆蠱毒之術。
“兩樁?要控制一只蠱蟲已經極為不易,我聽你的意思,似乎有人專門用蠱毒控制人?”
紀茗心點頭:“我懷疑有人用這樣的法子控制了一批人,用來為他們辦事!
白荷蹙眉:“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紀茗心在聽到南詔王室的時候就知道事情麻煩了。
兩人對視一眼,紀茗心心中突然生出一個念頭:“你有辦法將那些被蠱蟲控制的人找出來嗎?”
“有是有,但這蠱蟲已經被控制了,即便找出來也沒什么用,除非將人都弄死。”
紀茗心閉眼,這著實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白荷見紀茗心面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遲疑了片刻,還是道:“這樣的蠱蟲極有可能能控制人的心智,我有辦法反過來將人控制住。但這法子,只能用一次。”
紀茗心明白她的意思,一次,白荷就會暴露。
她搖頭道:“暫時用不著,先看看情況吧。”
穆連城既然說有辦法,想來還用不著她著急上火,暴露自己身邊的人。
外面喧喧嚷嚷說什么的都有,事情卻始終沒有定論。
穆連城拒不承認殺人,但當時在滿庭芳大堂親眼目睹的人不少,他的話沒有任何說服力。
同樣處在風口浪尖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碎星。
但碎星卻說自己沒有看清楚,既沒有指正穆連城,也沒有幫他脫罪。
而紀茗心,已經完全沒有功夫出門了。
老侯爺大概鐵了心不讓她參合這件事,那日晚一些便傳來老夫人重病的消息,紀茗心被專門點名去侍疾。
于是紀茗心從早到晚都待在老夫人的院子里。
老夫人的身體確實不大好,一天到晚沒什么精神,看到紀茗心更是沒什么好臉色。
紀茗心有些不解,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對方。
嫁妝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那件事是老侯爺做主的,紀茗心覺得老夫人不至于為了點事,一直嫉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