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五十八章 鬼王
小組組員幾人跟面包車隔的不遠(yuǎn),看著那倆人抽煙的功夫,隊長俯下身慢慢的靠近面包車,當(dāng)通過鏡子看見三七后,敲了敲車窗,三七瞇著眼,看到是隊長后,就將眼睛睜開了。
三七慢慢搖下車窗,隊長此時遞了個手機(jī)過去,示意讓三七打字說,三七秒懂,將手機(jī)接過后,噼里啪啦打了一頓字。
打完后交給了隊長,然后將車窗搖了上來,老大和那名小弟抽完煙也正好回來了,隊長見狀俯身回到了組員的地方,然后將手機(jī)掏出來看了眼。
上面寫著“你們先不用管我,現(xiàn)在先去船上找一個人,是一個老人,那人身上有很奇怪的味道,和我在市政大樓聞到的味道一模一樣!”
隊長看見后,將手機(jī)裝了起來,隨后帶著組員假意的走走看看,實際在觀察著船上的老人,能夠讓三七找的人,肯定不是簡單的人。
可他們逛了一圈,也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的老人,這讓他們也不得不回到了原地,正當(dāng)他們一籌莫展的時候,有個組員開口道:“隊長,有沒有可能L說的那個老人不在我們這個位置,而是在里面!
隊長撫著下顎,沉思了一會:“你說的也有可能,你們在留在原地,我去里面看看!
說完后轉(zhuǎn)身朝著船艙內(nèi)部走去,當(dāng)他走到一個門口時,有人伸手?jǐn)r住了他:“先生,外人不得入內(nèi)!
隊長捂著肚子假裝急著上廁所:“外面沒看到洗手間,想著里面應(yīng)該有!
那人手繼續(xù)伸著:“后面有一個洗手間,你可以去那里上!
隊長見只能點點頭:“好,謝謝兄弟!闭f完朝著后面的洗手間去,畢竟話已經(jīng)說了出來,不能不去。
隊長正走著,便發(fā)現(xiàn)有一處地方開了窗戶,普通人沒辦法進(jìn)去,但隊長見狀往四周看了看,沒發(fā)現(xiàn)人,兩腳一蹬,飛在空中后,雙手抓住窗沿,用力的摁了下,整個人便彈了進(jìn)去,穩(wěn)穩(wěn)的落在地上。
船艙內(nèi)部跟外面簡直是天差地別,有很多間獨立的小房間,這時身后傳來一聲呵斥:“誰讓你進(jìn)來的?”那人穿著工作服,臉上戴著一副面罩。
隊長聞言,轉(zhuǎn)過身看向他:“我朋友在里面,所以門口的兄弟讓我進(jìn)來找他!
那人透過面罩,擰著眉:“朋友?你朋友在哪個房間,我?guī)氵^去。”
隊長邊說便靠近他:“我朋友在..”話音未落,隊長一個手刀砍在那人身上,那人便暈了過去,隊長將他移到一處隱蔽的位置,將他的工作服跟面罩都換了過來,之后堂而皇之的往前走去。
因為戴著面罩的緣故察覺不到面罩下的人已經(jīng)換了,隊長走出去后,另外一名戴著面罩的人對著他道:“一會你去船廂走一圈!
隊長點了點頭,語氣沉了幾分,與之前那人有些相似:“好的!
隨后朝著船廂那邊走去,每個船廂都有人在里面,隊長走走停停,每到一個船廂都往里面看了一眼,但里面的人都不符合三七所說的特征。
這讓隊長的心一沉,直到走到最后一間船廂時,發(fā)現(xiàn)里面有一個老人,老人也感覺到了注視的目光,朝著外面看去。
老人露出了一抹笑容,隊長只是看了一眼,就轉(zhuǎn)過身往回去了,感覺這個老人就是三七口中說的那個人,雖然擱著門,但隊長也感覺到了那股政息,獨屬從政的氣息。
老人在里面看見隊長離開后,臉色沉了下來,眼眸一直看著離開的隊長,直至消失,因為老人感覺到那人是沖自己來的。
因為老人知道艙員巡查不會看向房間內(nèi)的人,雖然那人什么都沒有表現(xiàn),但老人卻從這一點判斷出來了。
隊長以為自己沒有暴露,準(zhǔn)備找個地方脫掉身上的衣服,然后從窗戶那里翻了出去,假裝剛上完廁所回來,守在船廂門口的人也沒有覺得異常。
隊長從面包車路過時,三七看向他,隊長朝他點了點頭,示意已經(jīng)找到你說的那個老人,三七見狀微微頷首,果然在這里。
隊長回去后將情況簡單的給組員講了一下,然后看向那名聯(lián)系其他組員的那人,低聲道:“我們港城的人動了沒!
那名組員聞聲點了點頭:“已經(jīng)開始行動了,就在港城渡口那里。”
“好,L說的那人大概率就是船廂里最后一個房間的老人,他穿著中山裝,臉上的皺紋清晰可見,身高165左右,你們到時候盯著點,尤其是下船的時候!
其他人同低聲:“是,隊長。”
此時,地府,忘川河邊,鬼氣凝成濃稠的霧,像一層永遠(yuǎn)揭不開的紗布,籠罩著奈何橋。
孟婆站在橋畔,青瓷湯碗在她枯瘦的手中泛著幽光。
她的面容隱在兜帽陰影里,讓人看不清模樣。
她的動作很死板,像是規(guī)定好了的一樣,說同樣的話,做同樣的事。
只是今天不同,因為她的工作流程被打斷了。
“勞煩,幫個忙!
很耳熟的聲音,這讓孟婆不由停了動作。
鬼判官上前打圓場:“她想找個亡魂,忘川河上您說了算,您幫幫她?”
“為情?”孟婆聲音蒼老極了,語氣都沒有什么起伏,世上的情情愛愛她見過太多,每一段放不下的執(zhí)念,最終都不過是忘川河底的沉沙。
秦晚也沒否認(rèn):“嗯,為情。”
這時候剛好有對愛的死去活來的情侶被送過來渡河。
很明顯是剛死不久,女的還有些害怕,揪著男的衣袖。
男的也面色蒼白得看著這一幕,身上水汽很重,倆人一看就是淹死的。
“老公我怕。”女的聲音在抖。
男的摟摟她:“不怕,有我在,沒事。”
說著,他上前:“你,你們是在演電視劇嗎?”
孟婆以往不怎么會和亡魂說話,都是一碗湯下肚送人渡河。
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有些恍惚,隨后一笑,對上那對小年輕的目光:“不是,是你們死了,這里是地府,忘川河,所以需要提醒你們的事,不要往河下面看,那里面可都是渡不過王川的惡鬼…”
似乎是在驗證她的話,她那陰森森的尾音剛一落,深不見底的河水里就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擺動,小情侶定睛一看,那是一張又一張的臉,正在看著他們,好似就期待著有人能下去陪他們。
男的腳下一抖,差點就那么栽進(jìn)了河里。
女的更不用說了,哭著喊想要回家。
孟婆司空見慣。
秦晚則是側(cè)了下眸,看的是鬼判官,那意思是她做什么。
鬼判官長嘆了一口氣,小聲道:“她老人家可能是心情不好,這都好多年沒犯過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這對情侶來的也是時候。”
孟婆似乎并不在乎鬼判官這話,反而抬起手中的碗:“喝了它,你們就能平安渡河,相對應(yīng)的是你們會忘記彼此,什么都不記得!
女的一頓,哭著的臉有些猶豫:“忘記彼此?”
男的臉色還在發(fā)白。
孟婆音調(diào)很死板:“是,也可以選擇不喝,你們一起游過去,不過今天人多,我這也只剩下一碗了,你們喝不喝,誰喝,自己選擇。”
很多人在聽到這句話時,會忽略掉一起游過去這個選項。
男的幾乎沒有給女的考慮的時間,眼睛看著孟婆:“我喝,給我!”
女的不可置信的回頭:“你說什么?”
“她死了就死了,反正他們家也不在乎她,她就是個伏地魔,她媽也經(jīng)常說她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不一樣,我家里人還在等我!蹦械募奔钡恼f著。
女的愣住了,她從來都沒有過,有一天她的委屈,會成為最親近的人刺向自己的刀。
男的趁著她發(fā)愣,就要去搶那碗湯。
女的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將其一撞。
摔在地上的男人怒了,一個巴掌甩了過去。
那女的半張臉都腫了,像是有些耳鳴,不斷的在甩頭。
男人卻還沒消氣:“老子養(yǎng)了你五六年,你連個班都不上,你有什么資格和我爭!”
說著,他就要上去,狠狠踹女人一腳。
只是這一腳被人攔下了,是秦晚,她幾乎要將男人的手腕捏碎了,眼卻看向了孟婆:“您故意讓我看這個,是想表達(dá)什么?”
“表達(dá)什么?呵!泵掀庞朴频男χ骸澳腥藳]有一個能靠得住的,從古至今都是,你既然能找到鬼判官來托我辦事喚魂,按照道理來說應(yīng)該挺聰明的,怎么也和這些分不清現(xiàn)實的女子們一樣傻,情算什么東西,你以為它能天長地久,你好好看看,這才是它的真實面貌!
秦晚聽完,像是在思索了什么,咔嚓一下捏斷了男人的手腕。
把人扔到一邊之后,才側(cè)眸看向孟婆:“遇到過渣男?”
孟婆一頓,似是沒想到能有人把話說的這么直白。
秦晚聲音淺淡:“有句話你說的對,情愛確實很難天長地久!
孟婆也沒想到她會贊同自己:“那你還用功德喚魂!
秦晚看向她:“那是我欠對方的,不過有句話,我想告訴你,不要在極端的情況下考驗人性,這世上本就很少的人,會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么,要過什么樣的生活以及愛到底是什么.”
孟婆聽完,眼神更茫然了:“你給我的感覺很熟悉!
“嗯?”秦晚挑了下眉,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只看了地上的女人一眼,將人扶起來:“過去,喝湯!
女人說了聲:“謝謝!彼龥]有再回頭看那男人一眼。
孟婆見了這一幕,心中的熟悉感更甚了,像是有什么畫面,從她的腦子里冒了出來:“是您!您忘了我了嗎,柳鎮(zhèn),我是柳鎮(zhèn)的,柳招娣!”
“對,我是柳招娣,不,我再不叫這個名字了,你給我改了名字,你說前塵往事都不用理會,讓我往前走!泵掀诺氖窒袷窍胍鲆慌銮赝,卻又怕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嚇到對方:“您,您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
秦晚也有些震驚,雙眸看著她,畢竟柳鎮(zhèn)時對方一直以美婦人的形象出現(xiàn),她怎么都沒有把眼前的人和柳鎮(zhèn)的女子聯(lián)想在一起。
不過,見到熟人,秦晚心里是寬慰的,臉上笑了,見她不敢碰自己,反而伸出手去,讓她碰,輕笑著盡是輕松:“對,我還活著。”
孟婆握住了她的手:“我就知道,那些仙門的人殺不死您,我就知道!”
秦晚感受著她的情緒波動,假如柳鎮(zhèn)的亡魂還在,那她師父和師兄,是不是也在世界的某一個角落等著她。
孟婆一改剛才的態(tài)度:“您要喚誰的魂?大師他們并不在這里,我感應(yīng)不到他們,在地府自能喚亡魂,還要知道他們現(xiàn)在的生辰八字。”
“我明白!鼻赝砜粗骸澳芨嬖V我,你為什么會在這里嗎?”
她想要總結(jié)一些線索。
孟婆當(dāng)然不會隱瞞,陰官把男人拖下去之后。
她說起了那段過往:“那天虛明山隕了之后,姐妹們在地下看的不安,知道是之前您為了救我們,擔(dān)了太多業(yè)障,仙門的手段向來上不了臺面,他們會請命,我們就想著替您做些事,但我們畢竟是亡魂,根本不是那些人的對手,他們強(qiáng)行洗了我們的魂,我又投了一次胎,成了什么十三娘,為了個書生,落得家破人亡,等我到了地府,我才隱約記起了我為什么要投胎,我是為了去您的靈相,他們說您不會在有輪回了,我們不相信。”
“還有當(dāng)初跟在您身后的那個少年,我想去找他,只要找到他,就能把您的靈相尋回來!
“也就是這時候,我才知道他原來并不是凡人,而是新立的鬼王,他殺人如麻,據(jù)說尤其是痛恨虛明山,我沒了辦法,就在地府游蕩!
“是地藏王菩薩點化了我,她說讓我等在這,終有一天,我等的人會重新走過這道橋,只要我守著,就有一線生機(jī)!
孟婆說到這里,恍然大悟一般笑了:“所以我真的等到了,您來了!
“這么多年過去了,您為我們承擔(dān)的因果!泵掀叛蹨I摩挲:“我總算可以還了,姐妹們一直覺得對不起您!
是地藏王菩薩讓她等在這的,也就是說對方已經(jīng)算到了,她會來喚魂。
對那一位,秦晚是尊重的,畢竟能說出“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人,沒有幾個。
他是真的來渡該渡之人,平天下難平之事的。
秦晚抬手替孟婆擦了下眼淚:“沒什么對不起的,不過知道是你幫我,我確實能安心,我要找的就是那個少年!
“他有分魂留在了不該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