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三十六章 人性之復(fù)雜
華國?
她來的地方?
殷無離之前沒有聽說過這個國度。
但并不妨礙他的理解,按照她的邏輯,應(yīng)該就是大夏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只不過是大夏換了名字,并且這段時間,他也觀察過她。
如果他們所在的世界,是一個巨大的地縛陣。
那她肯定來自很遙遠的以后,畢竟從她的說話上,就能感覺出來。
只是......他并不打算放她回去。
殷無離的指腹輕輕摩挲了一下指腹,像是在留住剛才的觸感,黑眸鎖定在了秦晚身上。
某種黏稠的隱秘的情緒在悄然變質(zhì)。
秦晚的注意力還在那顆佛頭身上,陣外查起來總是斷了的線索,說不定在陣內(nèi)很容易解決。
她幾乎沒有去在意眾仙門會有什么反應(yīng),直接將那個佛像扯了過來,聲音壓低:“告訴我,玄霄的分魂在哪,我就饒你一條命,讓你回去你的獨立國!
“彌勒佛”現(xiàn)在露出了它原本的長相,仔細看確實和咱們國家的佛像有區(qū)別。
那雙眼明顯是不一樣的,一下又一下的轉(zhuǎn)著,更像是惡鬼。
“我真不知道,他只是帶我來的人!狈鹣竦淖煸趧,這時候人們才看見它的牙齒,居然是黑色的:“他說這里靈氣重拍,只要我告訴他們怎么吸收供奉,他就能保證,我在這里比在我們那還要舒服!
秦晚并不會全信這份說辭,她淡笑著,單手將它向上提了提:“剛才不是還說自己是什么真佛,現(xiàn)在裝什么都不知道,會不會太晚了?”
聽到這一句,佛像算是明白了,這個大夏的女修,有多不把它的身份放在眼里。
并且還有一點,她真的是百無禁忌,根本什么都不怕。
佛像知道如果不說出點什么來,它這次恐怕真的會喪身在異國他鄉(xiāng)了,它來大夏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因為曾經(jīng)見過這邊的得道高僧,從對方的穿著和談吐上,它就能知道,大夏是一個怎么樣富饒的國度。
假如他們那邊也能有大夏的氣運,那肯定也會不同于現(xiàn)在這樣。
所以它接到的命令,就是把他們國家的佛教文化傳到大夏來,讓大夏的百姓成為他們的信徒,為了這一點,它才和玄霄做了交易,替對方做了很多事。
佛像將自己是怎么和玄霄認識的,包括這些年來,他一直在增加自己的信徒,全都說了。
秦晚聽后,只是眉頭挑了一下,并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其他人的反應(yīng)很大,假如真如佛像所說,那玄霄的野心,根本就不止是一個正陽山,他要的是整個仙門,都以他為尊。
“你跟了他二十多年,這期間,他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過?”秦晚總覺得這件事也太過離奇。
怎么說,這樣一個邪物養(yǎng)在正陽山上,不可能不被察覺。
玄霄做的在縝密,也會有漏洞,除非有人在替他掩護。
秦晚想到這,抬頭掃了不遠處的眾長老們一眼。
掩護玄霄的人,肯定和對方是利益一體的,并且能允許這樣的邪物存在,對方得到的好處也不是所有人能想象的。
佛像還不知道秦晚已經(jīng)猜出了他們私底下的一些交易,只轉(zhuǎn)著眼球道:“是有一些發(fā)現(xiàn)過,但都被玄霄處理掉了,只有正陽山的門主,知道之后有些麻煩,不過玄霄有說服他,最后也取代了他的位置!
“哦?聽你這樣說正陽山的每個人,都很不喜歡你的存在咯?”秦晚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長老們的表情。
佛像點頭:“畢竟我不是你們的本土佛。”
“那你怎么不看著那邊的長老說話。”秦晚手指一拽,直接將他拎了起來:“正陽山都用你做過什么,我不關(guān)心,我現(xiàn)在最關(guān)心的還是那個問題,玄霄的分身在哪?”
佛像沒想到的是這個大夏女修會這么的難搞,他下意識的將視線落在了長老中的某個人身上,企圖對方能給他個答案。
他沒想到的是,就是因為他這么一眼,徹底暴露了對方。
秦晚直接將他甩了出去,身形動的更快,不給人任何反應(yīng),就來到了一個長老的面前。
“你總看長生長老做什么?想讓他給你一個答案?”秦晚說的風(fēng)輕云淡:“你們什么關(guān)系?”
這一句,就像是直接懟到了長生的臉上。
正陽派的這些長老們,各有各的問題。
做的那些事,都有自己的私心。
否則也不會引起了這么大的怨。
這些年他們也是站的太高了,無論走什么流程都要好處,不給平民生存的機會。
長生就是典型的代表,看他當(dāng)初上虛明山的門時就知道,他這個人有多捧高踩低。
他們根本不把比他弱的放在眼里,對他來說,虛明山早晚都會被他們正陽山吞掉。
所以,他對虛明山的態(tài)度一直都很不屑一顧。
現(xiàn)在整個正陽山都被秦晚攪的一團亂。
眾仙門的人還在,要是讓他們認定了他和這個佛頭有關(guān),那將來他的修道之路也就完了。
“我們能有什么關(guān)系!遍L生冷笑了一聲:“這是代掌門帶回來的,現(xiàn)在虛明山是想把它按在我身上?”
秦晚玩味回眸:“前輩不承認也不要緊,我有辦法讓它說真話。”
她一邊說著,一邊又將靈劍提起:“據(jù)說佛教講究,供奉者和被供奉者氣運共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它碎了,那和它立下契約的人,無論是誰,都會不得善終!
她是真的要將佛像刺穿,那樣凌厲的劍風(fēng)。
佛像張著嘴,面對的就是長生:“你還不出手,是要看著我死嗎,我死了你也不會好過,還有玄霄,是他把我?guī)Щ貋淼,他說會給我前所未有的供奉,結(jié)果你們就這樣對我!”
秦晚的劍鋒就停在了佛像的臉上,等佛像開口時,她就停下了。
長生臉上一陣紅白,他剛才的話,現(xiàn)在聽來,更像是在打他的臉。
秦晚勾著薄唇:“長生老前輩,說吧,什么情況?你和玄霄勾結(jié)到什么地步了?有你隱瞞,他才會在正陽山暢通無阻,不然就他一個人,是不可能做到這么久都不被發(fā)現(xiàn)的!
眾仙門的師尊們都朝著長生長老看了過去。
之前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了玄霄身上,并沒有想過有關(guān)正陽山的事還有落網(wǎng)之魚。
長生現(xiàn)在也不裝了,臉色陰惻的看著秦晚,突的開口,說了一句眾人都意想不到的話:“你到底是誰,要這么盯著我們正陽山不放!你不是那個什么都不會只會養(yǎng)男寵的大淵公主,她不會想到這一步,也不會解開柳鎮(zhèn)的大陣,更不會知道什么氣運共生!
“眾仙門的人誰不知道,你的根骨有多差,之前的你連御劍飛行都不會,去了一趟無福之地后,就什么都會了,這正常嗎?”
“而且你是怎么做到能讓大陣認主的,你身體里的人現(xiàn)在到底是誰!”
長生這句話一出口,現(xiàn)場的氣氛都冷了。
各仙門的長老都不是好糊弄的,之前是沒有細想這一點,現(xiàn)在反應(yīng)過來之后,視線全都放在秦晚身上。
雖然不是被什么邪靈附體。
但就像長生說的,這個大淵公主的表現(xiàn)太不尋常了。
畢竟她之前的表現(xiàn),他們都知道。
往年論道大會,她雖然沒參加過,但測試總會有她。
那出場是極為的奢華,身后不知道要跟著多少個男寵。
這次去無福之地也是,只是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那身邊只剩下了這么一個。
等再見她,就是解了陣出來。
各仙門長老們心中的疑問并沒有減少。
探靈是沒有探出邪靈來。
但她有沒有被奪舍,誰也說不準。
這就是為什么玄霄在臨走之前說,秦晚休想安寧。
現(xiàn)在這些事被長生點了出來,仙門長老們肯定會順勢刁難:“這件事是要解釋清楚,青云道友,你是最清楚自己徒弟的,她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總有些說不通。”
“說不通?”老人忽的抬眸:“說不通什么?”
他一向為人溫和,第一次在眾人面前,表現(xiàn)出這樣的冷然來。
“現(xiàn)在是正陽山養(yǎng)出了無數(shù)邪物,危害人間!
“如果不是我徒兒,眾仙門都會被蒙在鼓里。”
“這個佛像如此詭異,長生和明顯和他有關(guān)系,你們不去問這些事,反而來盤問我徒兒!
“這是哪來的強盜邏輯!”
即便是隔的很遠,眾人也能感受到了老人的怒意。
是啊,這是哪來的強盜邏輯。
每一個仙門弟子的心中,都在這樣想。
但那些得道大乘的師尊們不一樣,他們都在想一件事,如果正陽山事,是他們揭發(fā)出來的,名聲算到他們身上,他們肯定會更在乎正陽山的事要怎么收尾。
可這么大的事,偏偏是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弟子爆出來的。
就連大陣認的新主,都是她。
這傳出去,打的可是他們的臉。
所以他們必須找出這個弟子的不妥來,才能服眾…
此時,G市一處圖書館,人祭陣還在繼續(xù),需要新鮮的血液。
一個女孩將最后一本書放回書架,抬頭看了眼墻上的掛鐘,十點零五分了,圖書館也過了閉館的時間。
她扭了扭脖子,放松了下身體,走到窗邊,月亮透光窗戶灑了進來,今晚的月亮格外的明亮,皎潔的月光卻散發(fā)出清冷的光。
殊不知,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有一雙眼睛正盯著她,那個男人露出了絲絲笑容,仿佛想要將她吞下。
“應(yīng)該不會有人來了吧!迸⒆匝宰哉Z著,轉(zhuǎn)身就朝著前臺走去收拾東西。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嘎吱”一聲。
女孩猛地回頭,圖書館的大門不知怎的被推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口,身上裹著黑袍披風(fēng),逆著月光,看不清容顏。
女孩下意識道:“抱歉,我們已經(jīng)閉館了,你明天再來吧。”
黑袍人沒有回應(yīng),只是緩步走了進來,皮鞋踩在地上,聲音不大,但在如此安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喧嘩。
“先生?”她又喊了一聲,聲音有些發(fā)抖,畢竟現(xiàn)在很晚了,自己一個人在這有些害怕。
黑袍人終于停下腳步,站在離她一米的地方,月光照在他的臉上,女孩看著他的眼睛,那是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眸,看一眼仿佛能讓人陷進去。
男人緩緩開口:“能請你幫個忙嗎!
女孩咽了咽口水:“什么忙!
男人從懷里掏出來一本書,遞了過去:“幫我看看這本書寫了些什么!
女孩接過低頭看了一眼,書面干凈整潔,也沒有書名。
女孩雖然感到疑惑,但也掀開了第一頁,當(dāng)看到里面的內(nèi)容時,整個人顯得更慌亂了,手中的書啪的一聲摔到地上。
男人見狀,笑了,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這本死亡之書好看嗎!
突然之間,頭頂?shù)臒糸_始閃爍,女孩驚恐的發(fā)現(xiàn),在明滅的光線中,那名黑袍人的影子竟然開始扭曲,像是一團蠕動的黑色物質(zhì)。
“叮鈴!
前臺的風(fēng)鈴無風(fēng)自動,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女孩轉(zhuǎn)身就跑,她能聽到身后傳來的腳步聲,還有那股毛骨悚然的聲音。
書架間的過道變的尤為漫長,她拼命的跑著,卻發(fā)現(xiàn)出口越隔越遠,突然覺得胸口一疼,整個人蒼白無力。
“救命!”她想大聲喊出來,卻感覺喉嚨里有什么東西堵住了一樣。
此時男人已經(jīng)走到了她的身邊,一股窒息感油然而生,女孩想動卻發(fā)現(xiàn)身體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黑袍人手中拿著那本書,看向女孩:“你應(yīng)該感到慶幸,能夠為我家大人貢獻自己!
這名黑袍人是老人身邊的人,通過查詢,發(fā)現(xiàn)了在圖書館里上班的這個女孩屬于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
女孩渾身顫抖著:“求求你,放過我。”
黑袍人沒有一絲憐憫,抬起手,掌心對著女孩的腦袋,一股黑光涌入女孩的身體里,女孩緊接著昏迷了過去。
黑袍人將她背了起來,朝著大門緩緩走去,而圖書館內(nèi)的已經(jīng)被恢復(fù)原樣,仿佛黑袍人從未來過一般,只是女孩消失了,哪怕是圖書館里的監(jiān)控,也沒有他們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