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摸到有些硬的胸膛,她才緩慢睜開眼。
對上一雙干凈清澈的黑眸。
這雙眼睛沒有夜里的洶涌的欲/念,所有情緒都被人掩藏了下去。
謝斂手指輕輕摩挲了一下她的腰,聲音帶著晨起的沙啞,“睡好了嗎?”
晏姝掩嘴打了個哈欠,眼角滲出幾滴生理淚,點著頭,“御書房還堆積了不少折子,我今日恐怕不得閑!
謝斂沒有露出意外或者失望的神色,親不夠一般抱著她親著,斷斷續(xù)續(xù)道:“我今日也要回去了……”
“這么快就走?”晏姝心中說不出的失望。
她以為謝斂這會兒還未離開,是能在景國多留幾日。
謝斂沉默了一會兒,抱她抱的更緊,好似要將她嵌入身體內(nèi),啞著聲音道:“東楚那邊隨時會有動作,父皇也心思多變,我必須盡快趕過去。”
西襄帝一直惦記著十幾年敗于景國,這十幾年來從未放棄過報復(fù)景國,一雪前恥的心思。
如今眼看著景國情況好轉(zhuǎn),他必然是等不了的。
而新帝登基之時,就是最好的趁虛而入之際。
若非謝斂在其中運(yùn)作,此時恐怕已經(jīng)收到西襄進(jìn)犯的消息了。
晏姝知道輕重,雖然還是不舍謝斂,卻只能送他離開。
又一次目送著他的馬車消失,晏姝定定的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回頭時,臉上的不舍盡數(shù)收斂。
她神色平靜的抬眸,對一旁的棠微道:“召沈從淵、沈季遠(yuǎn)、秦嶺……幾人入宮!
棠微穿著黛青色的官服,襯得她整個人更添了幾分威嚴(yán)冷冽,她往日神色便淡,如今更是讓人打心眼里畏懼。
不少見過她的人,都私下里說,女帝身邊的棠微大人有三分像女帝。
景國百廢待興,伴隨著世家一一或主動或被迫交出手中權(quán)勢,景國權(quán)力開始集中在皇室手中。
也就是晏姝手里。
沈從淵負(fù)責(zé)改革新政,第一條政令便是針對世家的——廢除世家享有的一切特權(quán),除特別嘉獎之外,按景國律法繳納賦稅。
政令下發(fā)后受到了不小的阻礙,但世家已經(jīng)不似先前那般不可撼動,政令推行雖然棘手了些,但卻在緩慢推行中。
如此過了一個月,在晏姝收到謝斂來信的當(dāng)日,邊關(guān)八百里急報,東楚和西襄開戰(zhàn)了。
晏姝召朝臣入宮共同商議此事。
她看完邊關(guān)送來的急報,其中并沒有說西襄與東楚為何突然開戰(zhàn)。
因而有武官站出來問了這個問題,“陛下,東楚與西襄兩國關(guān)系雖算不上親密,但也絕對未到現(xiàn)在就會打起來的地步,這其中一定還有其他內(nèi)幕!
晏姝收到過謝斂的信,而正巧,謝斂在信里將東楚向西襄開戰(zhàn)的原由寫的很清楚。
十日前,謝斂代表西襄出使東楚,本意是與東楚定十年安穩(wěn)之約,可誰知東楚六皇子卻突然派人刺殺謝斂,謝斂不得已回?fù),“不慎”將東楚六皇子給殺了。
東楚六皇子已經(jīng)是東楚國主定下的儲君,謝斂在東楚殺了東楚未來儲君,東楚國主大怒,聲稱與西襄不死不休,絕無交好可能。
謝斂被東楚人一路追殺,回到西襄時險些喪命,西襄帝也勃然大怒。
如今他的兒子里還有些能力的只有謝斂,若謝斂這時候死了,西襄豈不是后繼無人。
而西襄帝正在氣頭上時,邊關(guān)傳來消息,東楚人趁夜偷襲了西襄邊境,滅殺了一只百人的先鋒隊,一個活口也沒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