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宴的東曦殿歌舞升平,嬉笑歡樂聲滿溢。
而后宮某一處,卻寂寥的好似冷宮。
鳳青宮內(nèi)。
幽姑守在床榻邊,布滿皺紋的臉上滿是擔憂之色,“皇后娘娘,太醫(yī)說您氣急攻心,眼下需要靜心修養(yǎng),您還是不要離開鳳青殿了。”
即墨皇后已經(jīng)醒過來,她依靠著床頭,略蒼白的臉上浮動著恨意,“本宮不去,就眼睜睜看著孟宛月那賤女人占了本宮的位置嗎?”
“本宮才是皇后,才是太子嫡母,孟宛月她一個妾算的了什么?!”
幽姑嘴唇囁嚅了一下,說不出什么反駁的話。
即墨皇后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復又抬起頭,嗓音低低,“幽姑,本宮想穿那件,與陛下大婚時所穿的鳳袍!
幽姑一愣,隨即小聲道:“娘娘怎么想起來穿那件衣裳了?”
帝后成婚是在幾十年前了,彼時皇后還是剛出閣的姑娘,身姿窈窕纖細,這幾十年過去,娘娘又誕育了三皇子,身姿遠不如當年,哪里還穿著上那件鳳袍。
“本宮讓你尋來便去尋來,別問這么多!
幽姑怔愣了片刻,忍不住開口,“娘娘,那件鳳袍尺寸也許有些不合適,娘娘若想穿,奴婢先送去尚衣坊讓繡娘改一改。”
即墨皇后抬頭,對上幽姑關懷的目光,眼中一片冷意,她一字一句道:“幽姑,將衣裳取來,別讓本宮再說第三遍!
幽姑心頭一跳,,莫名覺得不太對勁。
但她到底只是下人,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主子。
低低應了聲是,幽姑轉身去翻出了那件鳳袍。
“替本宮穿上吧!
即墨皇后從床榻下來,展開雙臂,方便幽姑替她穿衣。
幽姑沒有叫小宮女來,自己動手給即墨皇后穿上鳳袍,不出她所料,鳳袍的腰身有些緊。
即墨皇后低頭看了一眼,嘴邊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到頭來,本宮什么都沒有得到!
幽姑似聽懂了她話中的意思,忍不住低聲勸慰,“娘娘,您要振作起來,三皇子殿下才有可能有復起之時,太子還只是太子,在一起未成定數(shù)前未必不會出現(xiàn)變數(shù),娘娘再耐心些,一定還有辦法的。”
即墨皇后笑了下,“是嗎?”
幽姑沒察覺到什么不對,“是啊,娘娘放寬心,此事一定還有轉圜的機會!
沒有了。
即墨皇后心道。
她冷眼看向鳳青宮外,瞳底閃爍著恨意。
她從未贏過孟宛月,這最后一次,就拉著她同歸于盡吧。
……
“皇后娘娘到——”
東曦殿,突然出現(xiàn)的即墨皇后仿佛令殿內(nèi)的歡樂按下了暫停鍵,所有人齊刷刷的看向殿門口。
即墨皇后穿著一身華貴的鳳袍,發(fā)髻上簪的是鳳凰步搖,面色白皙紅潤,唇瓣嫣紅,一派雍容華貴的模樣。
哪里看得出半點病容。
眾臣都是男子,只見即墨皇后臉色紅潤,唇瓣嫣紅,看不出半點病容,臉上都浮現(xiàn)出幾分異色。
這……皇后看起來不像生病了,陛下為何沒有攜她一同出席?
眾人心思各異,孟宛月等一命婦卻瞧得清楚,皇后娘娘這妝面很濃,涂脂抹粉不少,恐怕就是為了遮掩病容。
孟宛月看著越走越近的即墨皇后,眼中閃過一抹暗色,卻是立即作勢起身,低聲對西襄帝道:“陛下,皇后娘娘來了,臣妾坐在此處不合適,臣妾這就回臣妾該坐的位置。”
她聲音溫柔順從,卻不難聽出里頭含的一絲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