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凄厲慘絕的哀嚎從柴房內(nèi)傳出來,雷炤和兩名守衛(wèi)臉色一變,后背不自覺生起一股涼意。
其中一名守衛(wèi)猶豫著道:“這……叫的這么凄慘里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雷侍衛(wèi),我們要不要進去看看?”
雷炤面色微沉,雙眼緊緊盯著門縫,抬手制住守衛(wèi)的動作,“先別進去,再等等!
這一等就是半個時辰,期間,柴房內(nèi)的慘叫聲不絕,那聲音里摻雜著絕望,令人聞之色變。
連雷炤都聽的頭皮發(fā)麻。
兩個守衛(wèi)都捂著耳朵不忍再聽下去,“吱呀”一聲,木門被人從里面打開,謝斂身上衣袍整潔,面色平靜,抬眸看著雷炤一笑,“他們答應招供了。”
雷炤神色復雜的看著謝斂,雙手緊握,深深吸了一口氣,沒忍住問:“你對他們做了什么?”
謝斂斂眸,俊美無儔的臉看起來無害極了,“沒什么,稍微用了些手段罷了!
語罷,他邁步離開后院。
雷炤沒有攔他,看著謝斂的背影消失,才驟然回頭大步流星的走進柴房。
柴房內(nèi),兩名被吊著雙手掛在房梁上的刺客汗如雨下,面白如紙,神色恍惚,看起來像是受了天大的打擊。
雷炤只走近了二人,二人便倏地抬頭,瘋狂叫嚷,“我說!我說!我什么都!求求你放過我!啊——”
雷炤心中震驚難當,“方才那人對你們做了什么?”
黑衣人瞳孔猛縮,頭搖的的幾乎要掉下,“我說實話,我說實話!背后指使我們的人是三皇子!是三皇子要殺長公主!”
雷炤靜默片刻,又問了幾句,然而這些黑衣人好像瘋了一般,他一問方才發(fā)生了什么,就面若癲狂,像是發(fā)瘋一樣。
他只能按捺下心中的好奇和震驚,將黑衣人所言全部記下。
后半夜,又有三批刺客偷襲,皆被早已埋伏在驛館內(nèi)的風鳴、司空默等人擒獲,留了三個活口,再問出背后指使之人是晏琮之后,晏姝下令將這些人大卸八塊,送去三皇子府。
翌日,眾侍衛(wèi)里開始流傳夜里謝斂審問黑衣人之事,將其比做惡鬼羅剎,恐怖非常。
此事傳開之后,侍衛(wèi)們對謝斂的態(tài)度明顯變了許多,原本侍衛(wèi)們對謝斂只是人前敬重,人后不屑,現(xiàn)在卻是多了幾分警惕。
連雷炤都撬不開那兩個黑衣人的嘴,謝斂這么一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矜貴公子竟然做到了,實在太可怕了。
晏姝聽說此事也很好奇,坐上馬車后,她看些謝斂,問:“你對那兩個人做了什么?”
“是人就會有弱點,死士也不例外,我只不過跟他們談了會心。”
晏姝挑了挑眉,臉上露出興味的笑意。
“談心……倒是個好法子!
晏姝沒有繼續(xù)再問下去,她并不在意謝斂究竟做了什么,也不覺得奇怪雷炤都做不到的事,謝斂能夠做到。
畢竟眼前這個少年,日后是西襄國的君主,沒一點手段怎么可能。
她輕笑一聲揭過這茬,淡淡道:“司空默的身法玄妙,比起風鳴更甚一籌,你先跟著他學一段時間!
謝斂眼神始終不離晏姝,乖巧的點頭,“好,我都聽殿下的!
晏姝伸手揉兩下他的發(fā)頂,才垂首繼續(xù)看手里的《萬事錄》。
……
這日之后,司空默算是從倒夜香的下人變成了教授謝斂武藝的客卿,待遇蹭蹭蹭上漲了一大截。
他每日只負責教授謝斂武藝,行師徒之事,無師徒之名。
因著私心里,晏姝并不樂意司空默做謝斂的師父,謝斂日后是稱霸一方的帝王,區(qū)區(qū)一個司空默,還不夠資格做他師父。
三日后,晏姝一行到達青州丞陽。
一入丞陽,晏姝明顯覺得氣溫更低,棠微替她和謝斂備上了更厚實的冬衣。
午時左右,在丞陽縣外的十里亭,他們遇見了早已等候在此的秦嶺一行。
秦嶺身邊站著一位約莫四十歲,身形矮胖的中年男子,看身上的官服樣式應該是丞陽縣的縣令。
馬車甫一停下,丞陽縣縣令連忙迎上來,臉上堆滿笑意,“丞陽縣令史正升參見長公主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帶著一眾人齊刷刷的跪到地上,磕了幾個結(jié)實的響頭。
謝斂率先跳下馬車,伸手將晏姝扶下令。
丞陽縣令小心翼翼地抬頭,入眼便是一雙細膩如玉,一看便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手。史正升眼中閃過一抹什么,正欲抬頭往上看,卻聽見那人道:
“諸位大人不必多禮,起來吧。”
少女聲音威嚴清冷,帶著一股令人下意識臣服的威壓,史正升心頭一凜,猛地垂下頭,心中竟生不出絲毫冒犯之舉。
眾人皆是不敢直視長公主,起身之后也將頭垂的低低的,一副恭謹有禮的模樣。
秦嶺行過禮便站在一旁,靜等長公主召見。
晏姝眉目平靜的掃過周遭眾人,扶著謝斂的手走進十里亭,棠微將手中捧著的軟墊放在亭內(nèi)石椅上,恭敬道:“殿下請入座。”
晏姝淡淡“嗯”了一聲,坐下后喚道:“秦嶺,你進來!
秦嶺臉色微變,快步走進十里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