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錢寸步難行,身為一個太子想干大事,沒錢怎么行。
治理一個國家,都得靠錢,何況朱興明做的這些事呢。
到了乾清宮的時候,朱興明是迎著崇禎皇帝殺人的眼神走進(jìn)來的。畢竟,你侵吞了幾百萬兩銀子。
如果你二一添作五吞一半也好,崇禎也不至于如此的生氣?赡悛{子大開口,自己吃肉連口湯都不給老爹,這就令人憤怒了。
王登庫的不動產(chǎn)確實很多,光是變賣的田產(chǎn)地鋪就數(shù)不勝數(shù)?墒,這些不動產(chǎn)不是一下子就能變現(xiàn)的。你得找到下家,能找到接手的人才算。
可眼下北京城早已風(fēng)聲鶴唳,錦衣衛(wèi)一下子就查抄了七個奸商的家。這個節(jié)骨眼上,像是王登庫查處的那些宅子鋪子的,賣給誰誰敢要。
就算是有人想買,以朝廷那蝸牛一般的辦事效率,短時間內(nèi)也無法變現(xiàn)。而且,八成王登庫的那幾處宅子,只能由朝廷沒收,而無法出售了。
最后,這些宅子也只能裝修裝修,讓崇禎皇帝賜給那些有功的臣子。
這么一來,查抄王登庫查了個寂寞說得一點沒錯。喂飽了朱興明,餓著了崇禎。感情到最后,崇禎就連五十萬兩銀子的現(xiàn)錢都沒見到。
原來,這些現(xiàn)今都進(jìn)了兒子的口袋。崇禎牙齒咬得咯咯響,朱興明恍若不知的,進(jìn)門就請安:“父皇,兒臣給您請安了!
崇禎皇帝沒有接受他的殷勤,只是往左手邊的角落一指。
不得不說,乾清宮的東南角這個角落是個好地方?看芭R風(fēng),角落里放著一個蒲團(tuán)。
這只可憐的蒲團(tuán),因為長久有人下跪的緣故。蒲團(tuán)的中間,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兩個凹坑,那是拿膝蓋跪出來的。
崇禎沒說話,就跟繼承了大理段氏的一陽指一般,對著東南角的角落一指,朱興明便乖乖的走了過去。
不管在外面多囂張,在自己的老子面前,你終究只是個兒子。作為兒子的朱興明乖巧又懂事,顯得無辜之至。
朱興明走到蒲團(tuán)前面,噗通一聲跪下。還好,下面還墊著個蒲團(tuán),崇禎皇帝再怎么心狠,對兒子終究是真心硬不起來。
朱興明依舊很無辜,無辜的抬起頭看著老爹崇禎,眼神里閃爍著天真。
如果崇禎被這個眼神給騙了,八成這事就算了。可是,屢屢吃虧的崇禎不那么容易好糊弄了,他本想等兒子主動進(jìn)來認(rèn)錯的。誰知這個逆子,一進(jìn)門倒是輕車熟路的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可偏偏就是不認(rèn)錯。
這讓崇禎感覺自己在氣勢上落了下風(fēng),沒辦法,他只能冷冷的先開口:“有什么想跟朕說的么?”
崇禎期望兒子能夠主動認(rèn)錯,把吞了王登庫的銀子吐出來,他可以既往不咎。
可朱興明依舊是一臉的無辜:“父皇,您讓孩兒說什么。嗯,虎賁軍確實表現(xiàn)不錯,這次讓建奴吃了個大虧。兒臣的東宮衛(wèi)差點沒了,兒臣好心痛。”
朱興明不但無辜,而且還是一副氣死人的腔調(diào)。崇禎皇帝幾乎要炸了,可偏偏兒子說的話,又讓他憤怒不起來。
是啊,沒有虎賁軍沒有東宮衛(wèi),蘭州不敢想象,陜西不敢想象。很可能,整個陜西已成煉獄。
這樣的兩支部隊,朝廷沒有出一文錢的軍餉?删褪撬麄,在東宮衛(wèi)近乎全軍盡沒,虎賁軍傷亡慘重的情況下,守住了蘭州,保住了陜西。你們朝廷,還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崇禎原本想掀桌子的,可兒子的一番話,讓他滿腔怒火登時壓了下去。
父子相斗的久了,互相都看得纖毫畢現(xiàn)。崇禎皇帝很快就明白過來,這是這個逆子的計謀。這逆子就是故意這么說,好讓自己啞巴吃黃連。
想到這里,崇禎再次的暴怒起來,他語氣急躁如同機(jī)關(guān)槍一樣的吼道:“誰跟你說這個、誰跟你說這個,朕說的是錢、是錢!王登庫的錢,八處錢莊的錢,錢錢錢!”
朱興明很明白老爹說的是什么,可他就是佯裝不知道,依舊氣死人的問道:“錢不是上繳國庫了么,查抄王登庫,八處錢莊查了近三萬兩銀子。額,這商人都是外表光鮮,實際上根本就沒幾個家底...”
“砰!”的一聲,崇禎終于怒了,他站起身一腳踢了龍椅。然后,把桌子上的卷宗隔空朝著朱興明扔了過去:“你把朕當(dāng)三歲小兒糊弄么,朕問你,錢呢,八處錢莊,三百萬兩的白銀,哪兒去了!”
一旁的王承恩膽戰(zhàn)心驚,他的心頭砰砰直跳額頭見汗。崇禎皇帝發(fā)這么大的火,是極其罕有的。王承恩忍不住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太子爺這是在玩火。
朱興明似模像樣的看了眼卷宗,這才裝作一副恍然大明白的樣子,沖著老爹嬉皮笑臉的微微一笑:“父皇威武、父皇圣明,兒臣是什么事都瞞不過父皇。這錢,是兒臣拿了!
這逆子,終于是承認(rèn)了?吹絻鹤映姓J(rèn)了,崇禎皇帝的怒氣也消了些:“拿了多少,都給朕送回來。朕念在你出征有功的份上,可以既往不咎。”
“花了!敝炫d明半個磕巴都沒打。
崇禎大驚,眼睛瞪得溜圓:“花了?”
朱興明點點頭:“對啊,這虎賁軍得休整吧,這東宮衛(wèi)得重建吧。隔那兒那兒都花錢,就兒臣那幾條撈錢的門路,根本就養(yǎng)不活這兩支軍隊。兒臣,就花了!
崇禎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三百萬兩白銀,是朝廷大半年的賦稅。你兩支幾千人的隊伍,是金子鑲出來的還是銀子裹出來的!
這是有點說不過去,單單三千虎賁軍,加上兩千東宮衛(wèi)。就算是可勁造,三百萬兩銀子也不可能造的完。
就連朱興明也覺得,這個借口過于離奇。看來是瞞不住了,他只好嘆了口氣:“好吧父皇,三百萬兩銀子都在虎賁軍大營后山藏著呢。兒臣,明日一早便讓他們送到國庫去!
崇禎指著朱興明,對一旁肝膽欲裂的王承恩說道:“逆子、逆子,你看看朕養(yǎng)的好兒子!”
看樣子,崇禎是氣消了。拿到錢了,兒子終于承認(rèn)了,崇禎的怒氣也消了大半。
趁著這個熱乎勁,朱興明又蹬鼻子上臉起來:“父皇,這錢還歸還?墒,兒臣得養(yǎng)兵啊。三百萬兩銀子,兒臣只能給您一百萬兩。咱們公平交易,童叟無欺!
如果這廝不是自己的兒子,倒是一把做生意的料。將來,倒不至于餓死。